因而,如行酒令这种闺阁女子之间的游戏,昭阳虽然也会,却素来不精通,一来就连输了三局。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秦卿三杯酒下肚,忍不住叹道:“我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
杨婉哈哈大笑:“公主你尽管输就是了,我家卿儿不仅行酒令玩的不错,这酒量也是一等一的好,今儿个又是她的生辰,自是应该让她多喝几杯的。”
昭阳挑了挑眉,望向秦卿的眼中带着几分歉意:“此前我玩这种游戏玩得少,不慎熟练,方才熟悉了一下,应当很快就能上手了。”
昭阳此话倒是不假,渐渐地昭阳就开始赢多输少了。
一轮下来,倒也并未输得太惨烈。第二轮刚开局,就有侍女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同秦卿道:“小姐,苏家两位小姐来了,请小姐过去一趟。”
秦卿闻言,脸上似乎有些诧异,站起身来同昭阳道了歉,就同侍女一起离开了亭子。
杨婉撇了撇嘴道:“干嘛非要让卿儿过去?咱们都在这里,叫她一同过来玩就好了。”
昭阳抬眸望着秦卿离去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才问着:“这两位苏家小姐,不知是谁?”
杨婉本就是个闲不住嘴的人,听昭阳这么一问,就笑了起来:“同卿儿有些来往的苏家小姐,应当是城南苏家的小姐吧,算起来与昭阳公主的夫君还是亲戚呢。”
昭阳微微眯了眯眼,心中的猜测被杨婉证实了,那两位苏家小姐,想必就是二叔和三叔的孩子了。
昭阳暗自想着,就站起了身来:“没有人帮我喝酒了,我可不敢一人单独上阵,倒是微微有些冷,我去加件衣裳再过来。”
昭阳说着,就出了亭子,带了姒儿一同往外院走去。
刚走到里院和外院中间的那穿堂,就听见秦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左右都已经来了,不如进去喝杯茶再走吧,她们都在里面玩行酒令呢,都是一些你平日里见过的姐姐妹妹们。你们家中父母亦是知晓你到了我这儿,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还是算了,母亲专程嘱咐了我们将礼物送到就赶紧回家的,就不耽搁了。”另一个声音传来,声音有些小,温温柔柔的。
秦卿叹了口气:“帖子早几天就送到了你们府上的,怎么突然就有了急事?且一个有急事,两个都有急事的。罢了罢了,我也不留你们了,改日在约了你们一同去听戏吧。”
“好,听闻梨园的戏班子又出了新的剧目,到时候我们一同去。”那女子应着。
言罢,另一个听着年岁稍稍小些的女子开了口:“我听闻你今日请了昭阳公主,我在门外瞧见苏府的马车了,可是昭阳公主来了?”
秦卿应道:“是呢,也在里面同婉儿表姐她们一同玩行酒令呢,你们算起来也该唤她一声嫂嫂的,可要进去问候一声?”
那两个女子连连道:“不了,不了。”
而后又开口道:“听闻她有了身孕,此前身子似乎不怎么好?如今可好些了?”
“今日瞧着应当没什么大碍了。”秦卿笑着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整日里向我打听昭阳公主的事情,如今人都到了门口了,却又不进去看看,也不知你们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听闻昭阳公主和远之哥哥有了孩子,心中欢喜罢了。最开始听闻说是见了红,可将母亲他们急坏了,还专程带我们去寺中祈福呢,如今没事就好,那我们也就放心了。府中尚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秦卿应了声,声音越发地远了,似乎是送着那两个女子出门去了。xǐυmь.℃òm
昭阳立在那穿堂中,眼中神情带着几分疑惑,那两个女子也不知她在这儿听着,应当不至于作戏。可是她们说,听闻她有孕却见了红,她们的母亲还专程带她们去寺中祈福?
这却是奇了怪了,当初二婶三婶上门的时候,昭阳可并未给过她们好脸色,且还狠狠地将了她们一军,她们还会为了她腹中孩子去祈福?
且秦卿说,她们两人时常向秦卿打听关于自己的消息,这又是为了什么?
昭阳心中的疑惑愈发的重了几分,眉头紧蹙着,前前后后将苏府的关系理了一遍,又将那日的情形回想了一遍,却始终没有头绪。
外面复又有脚步声想起,似乎是秦卿回来了,昭阳收回了神思,抬脚往外走去,正好同秦卿碰上。
秦卿见着昭阳出来,面上有些诧异:“你这是要去哪儿?”
昭阳笑了起来:“放心好了,我并未要走的意思,只是你不在,我可害怕万一输了没人饮酒,正好觉着有些凉意,就说去马车上加一件衣裳,马上就回来了。”
昭阳笑着望着秦卿,秦卿手中拿着一个长长的核桃木匣子,应当就是方才那两位苏府姑娘送的贺礼了。
“那我同你一块儿去好了。”秦卿说着,也不等昭阳应答,就同昭阳一起往府门口走去。
“不是说有客人来了?怎么只瞧见你一人回来?”昭阳轻声问着,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之色。
秦卿撇了撇嘴,扬了扬手中的匣子:“说是家中有些急事,刚来呢,就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昭阳笑了笑,怕引起秦卿的怀疑,也不再多问,只随着秦卿一同出了府,姒儿从马车中找了一件夹袄给昭阳穿了,才有回到了秦府。
刚一回去,杨婉就嚷嚷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今儿个都不回来了呢,快快快过来,咱们再战三百回合。”
昭阳笑了起来,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一直到下午时分,昭阳才从秦府离开,马车走到白虎大街的时候,却被堵住了,姒儿探出头去看了看:“似乎前面有人在闹事,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围了一大堆人,这要怎么办?咱们回去,从小巷子绕路离开?”
昭阳点了点头:“那就绕着走吧,也不知闹腾到什么时候,派人去同府尹传个话,这大街闹市的,成什么模样?”
姒儿应了一声,正要吩咐马车车夫调头离开,就听见马车旁传来百姓议论的声音:“似乎是有个女子拦住了苏丞相的马车,说怀了苏丞相的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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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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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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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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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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