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便洗漱了一番歇下了,倒是难得的好眠,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只是却又梦见了自打重生之后一直不停梦见的场景,仍旧是昭阳十分熟悉的御乾殿。君墨的叫喊声无比的熟悉:“畜牲,畜牲!你放开本宫的母后!你放开!”
几近撕心裂肺,昭阳瞧见自己跑进了御乾殿,御乾殿中宫人的尸体到处都是,德妃和淳安面上满是狰狞笑容,沐王手中提着剑,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在他们身后的龙椅之上,孙尚志脸上带着十分猥琐的表情,一步一步地朝着龙椅上一脸苍白惨败的母后走去。
“你侍候了那狗皇帝这么多年,却始终不肯看我一眼,这一回,你终究要属于我了。”孙尚志的声音满是得意。
“滚开,滚开!”昭阳大声喊着,只是却似乎没有人听到,没有人在意。
昭阳心中愈发地慌乱:“你放开我的母后,畜牲,别靠近我的母后。”
昭阳快步朝着孙尚志跑去,眼瞧着孙尚志就要覆上母后的身子,手中却突然出现了一把匕首,昭阳心下一喜,拿着那匕首就冲向了孙尚志。
手中的匕首一下子就从孙尚志的后背扎了进去,流出了猩红的血。昭阳心中顿时闪过一抹快意,将那匕首又拔了出来,一下一下地扎进去,鲜血溅了昭阳一身,孙尚志脸上亦满是血,瞪大着眼睛转过身子望向昭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畜牲!敢碰我的母后,去死吧,去死吧!”昭阳像是发了狂一样,将那孙尚志扑倒在地,手中的匕首不停地刺向他。
满眼的猩红。
“公主,公主!”是姒儿的声音。
昭阳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眼中满是茫然之色。
姒儿这才似乎松了口气,低声问着昭阳:“公主方才吓人极了,脸色十分不好,不停地大喊大叫,公主可是做了噩梦了?”
昭阳抬起眼来望向周围,是丞相府的寝屋之中,昭阳吁了口气,原来是做梦。
只是回忆起梦中的情形,昭阳却又有些失落,原来只是梦。
姒儿倒了温热的水来递给了昭阳,昭阳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才叹了口气道:“不是噩梦,是好梦,极好极好的梦。”
“好梦?”姒儿有些诧异,方才瞧着昭阳那副样子,却是一点也不像是做了什么好梦的模样啊。做了好梦难道不应在睡梦之中,也带着笑的吗?
姒儿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昭阳将杯子递还给了姒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什么时辰了?”昭阳轻声问道。
“辰时了。”姒儿应着,又连忙道:“公主昨夜睡得迟了,还是多睡一会儿吧。”
昭阳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都已经醒了,干脆起来了。”
姒儿闻言,连忙服侍昭阳起了身。
用了早膳,昭阳就呆在屋中看书,还未到午时,苏远之就回了府。昭阳听见外面明安说话的声音,就急急忙忙地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迎了出去。
苏远之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抬眼朝着昭阳看了过来,就蹙起了眉头:“大氅也不穿一件就往外面跑,进去。”
昭阳吐了吐舌头,乖乖进了屋,却探出个脑袋来望着苏远之。
这个模样,苏远之也没法再同明安说话,索性让明安退了下去,进了屋中。
昭阳笑嘻嘻地上前将苏远之身上披着的大氅给脱了下来递给了姒儿,才追问着:“怎么样了?”
苏远之看了昭阳一眼,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我以为我一夜未归,你应当关切的是我有没有用早膳,困不困,累不累。哪晓得你一见着我问的第一句话,却是与我全然不相干的。”
昭阳哪里还不知晓苏远之那别扭性子,连忙吩咐着一旁侍候的丫鬟道:“厨房中的午膳应当也快准备得差不多了,让人去瞧瞧有什么可以吃的,给相爷送些过来。早上露重寒凉,相爷刚从外面回来,去打些热水来给相爷泡个脚,将此前我命人抓的药草泡些进去。”
说完又转过头望向苏远之:“便是困,也应当等着用了饭,泡了脚再去睡。现在可以告诉我,事情进展如何了吧?”
苏远之叹了口气,却也拿昭阳没辙,只得如实道:“边关昨日送了一些关于孙尚志假报军情的铁证过来,再加上这私吞贡品的罪名,陛下当场就定了孙尚志的死罪,一月之后问斩。”
“啊?还得等一个月之后才问斩啊?”昭阳听见父皇定了孙尚志的死罪本事高兴的,可知晓要一个月后才会问斩,便又不欢喜了起来。
苏远之点了点头:“今年的秋狩因着孙尚志班师回朝一事耽搁了,只是秋狩是重要的祈福仪式,陛下也不愿意取消,便让人准备去稍南那边的云崖行宫避寒,顺便完成秋狩的祈福。秋狩本是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陛下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之前见血。”
昭阳撇了撇嘴,心中有些不乐意:“还有一个月,我担心的是,会生出什么变数来。”
丫鬟送了茶过来,苏远之接了放到了一旁,才道:“这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不会让它出事的。沐王即便是有心,也无力回天了。唯一可以操作的,就是劫囚。可是陛下定了孙尚志的罪,即便是将人救下来,也全然没有了用处。沐王不傻,犯不着冒这个险。”m.χIùmЬ.CǒM
昭阳点了点头,苏远之说的不错,大概是她对孙尚志的死太过执着,有些过头了吧。
“对了,去年秋狩你似乎没有去成?今年就一同去吧。以往的秋狩都不会走太远,你一直在宫中,大抵也极少有机会出渭城,这一回去云崖行宫倒是不错。”苏远之转开了话茬子。
去年秋狩……
去年秋狩的时候,自己因为救君墨从流云阁摔了下来,受了伤,自是没有去成的。被苏远之这样一说,她倒是的确有些心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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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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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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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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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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