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才瞧见了那粉衣女子的容貌,原来是康婕妤。
“老远就听见你们吵吵闹闹的声音了,怎么?就没人愿意同我说一说,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昭阳脸上带着笑容,只是眼神之中却隐隐约约透着几分冷。
孟婕妤和康婕妤两人对视了一眼,康婕妤才低着头道:“无事,只是方才齐美人撞到了我,将我身上的衣裙弄脏了,一时间起了争执罢了。”
倒是老实。
昭阳目光落在康婕妤的身上,见她脸上微微泛着红,似是有些懊恼。
“不过是件衣裳而已,只得康婕妤发这么大的火吗?若是被旁人瞧见了,旁人该如何想?定也有损康婕妤的名声。若是传到了父皇或者是母后的耳中,他们又该如何想?康婕妤作为这后宫中的主子,有失身份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
昭阳声音温和,只是说出的话却让康婕妤更觉难堪。
“是,我记着了。”康婕妤忙道。
昭阳目光又转向了康婕妤身旁的孟婕妤,却见她跟个没事人一般立着。昭阳眉头一蹙,却也并未开口,只抬眼对着齐美人浅浅一笑。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最近新得了一些首饰,你的眼光素来不错,同我去昭阳殿帮我瞧瞧吧。”
齐美人连忙应了下来,快步走到昭阳身后,跟着昭阳一同出了假山。
待走得远了一些,昭阳才又回过头看向齐美人。
“怎么就一会儿功夫,你便被人欺负成这般模样?”昭阳的眼中带着揶揄,自也明白她方才那怯弱模样是蓄意为之。
齐美人低下头,嘴角缓缓勾起:“康婕妤素来就是个脾气性子急,且藏不住事的人。我与她并无太多交集,她今日莫名对我发难,十之八九,是被人撺掇的,同她计较,不如留些精力来对付那藏在后面,却真正对我不满的人。”
“孟婕妤?”昭阳沉吟了片刻:“你又如何开罪了她的?”
齐美人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我又何须开罪她?这世上有一种人,在你贫困潦倒落难的时候,喜欢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来炫耀自己活得比你好,心情好的时候施舍你一些东西,让你对她感念万分。可是一旦你有一天撞了大运,过得比她还好些了,她觉着在你面前再也无法找到那种优越感了,心中自然不平衡,对你百般刁难。”
“那你想要如何处置?”昭阳好奇:“要不我同母后商量商量,让你搬出安宣殿?”
齐美人摇了摇头:“我感恩她在我落魄时候对我的照顾。”
昭阳并不是真的要让齐美人去殿中看什么首饰,只是寻个由头将她带走罢了,走到了御花园中,昭阳就让齐美人离开了。
回到昭阳殿,昭阳取了书来看,姒儿就在一旁收拾东西,见着一个盒子放在书架上许久了,就将它抱了下来:“公主,这是那日你从东宫抱过来的东西,就一直放在这儿吗?”
昭阳抬起眼来往姒儿手中望去,眼睛一眯,那似乎是苏远之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她拿回来之后还未来得及打开,就因为德嫔那送子观音的事情吸引了目光,将它给忘了。
“拿过来我瞧瞧。”昭阳放下了书。
姒儿应了,将东西递到了昭阳的手中,昭阳将匣子打了开来,却见里面放着的都是一张一张的纸。
昭阳蹙了蹙眉,将盒子里的纸取了出来。
“丞相府地契?铺子?庄子?银票?”昭阳喃喃自语着,眼中满是惊诧:“他将这些给我做什么?”
“这是丞相大人给公主的?”姒儿听着昭阳的话,不由咋舌:“苏丞相这是要做什么?”
昭阳也全然不知苏远之是想要作何,许久,才抬眼问姒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姒儿应着。
“巳时?这个时辰他应当还在东宫吧?我问问他去。”昭阳说着,想了想,将那盒子交给了姒儿:“先好生放起来。”
姒儿自然知晓这里面的东西多贵重,连连点头应了。
昭阳到了东宫,却见东宫大门紧闭,跟在昭阳身后的宫女上前敲了敲门,里面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喝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宫女一愣,回头看了昭阳一眼,昭阳蹙起眉头,定是楚君墨又想出了什么混点子来玩了。
“昭阳公主来了,还不赶紧开门?”宫女忙扬声道。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却又听见此前那声音高声响起:“太子爷说了,无论来的是谁,必须要答对一题才能进去,昭阳公主准备好听题了吗?”
昭阳翻了个白眼,那小混蛋只怕是皮又痒了,得让人松一松皮了。
“说!”昭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门里面又传来了声音:“这是一道与兵法有关的题。兵书有云,不知战攻之策,不可以语敌……后面说什么?”
昭阳冷笑了一声,那小兔崽子还想考她?还考兵法?以为她不擅兵法么?她的确不善,只是自重生以来,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书,兵书自也不少。
“不能分移,不可以语奇;不能治乱,不可以为语变。”昭阳朗声道。
里面又静了一会儿,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才打了开来,门口立着两个内侍,忙不迭地道:“公主,里面请。”
昭阳一踏进东宫的大门,却又瞧见东宫之中的宫人,无论男女,都在院子中排列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势。
“昭阳公主,此阵是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常用的阵势,请问公主可识得此阵是什么阵?”为首的是君墨身边的小淳子。
昭阳冷笑了一声,扬声道:“楚君墨,给我滚出来!”
昭阳的声音一落,就瞧见正殿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来:“皇姐可不能恼羞成怒,丞相大人说了,要学以致用,我可是谨遵丞相大人的吩咐的。丞相是我的师父,又即将成为我的姐夫,他的话我自然不能不听。”
“莫要将丞相抬出来给你做挡箭牌,还不赶紧让他们将这四不像的八门金锁阵挪开。”昭阳怒道。
楚君墨眼中闪过一道讶异:“皇姐你竟然知道这是什么阵法,好厉害,好厉害。”
说着就挥了挥手,所有人忙散了开去,昭阳冷哼了一声,快步走到了正殿门口,抬手就重重地敲在楚君墨的头上。
君墨吃痛,瘪着嘴朝着殿中委委屈屈地道:“师父,你果真要娶我皇姐吗?你瞧她,一点也不温婉贤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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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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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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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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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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