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便笑了起来,绕过了面前的长桌,走到了那箱子面前,笑眯眯地道:“请大司马开石头吧。若是玉石,这么大的玉石,那可真真正正是价值连城的,从中间切开实在是太过浪费了,不如便从边上打磨吧。”
拓拔奎笑了笑,也没有再多家为难,让身后一个随从上前,从腰间取出了一块极其粗糙的牛皮,便在那石头上打磨着。
众人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石头瞧着,只是石头被磨去了约摸半寸左右,箱子中白色的灰堆了厚厚的一层,却也仍旧没见到玉。
拓拔奎挑了挑眉毛,拱了拱手道:“看来,昭阳公主和陛下的运气都不是太好呢。”
众人的神色皆是有些失望,昭阳的手也在袖中握紧了起来。
不应该,前世的时候,她记得淳安告诉她,北燕国送过来的那石头是玉,且是上等白玉,她清楚的记得,那白玉后来被父皇雕成了一个玉佛,送给了太后做寿礼。她在太后的宫中,曾经瞧见过的。
昭阳心中这般想着,四下看了看,瞧见一旁的金柱子下,有几个近卫军手中握着剑侍立着。
“这石头这般大,只磨了这么薄薄的一层,便说没有玉了,岂不是太过武断了?”昭阳开口道。
那拓拔奎笑了起来:“公主有所不知,咱们一般打磨玉石,甚至还无需这般厚,便能瞧见有没有玉了。”
昭阳却是有些不依不饶:“既然没有玉,那父皇便将这石头赐给女儿吧,女儿借一借近卫军的剑,削去一点瞧瞧究竟有没有玉石,父皇觉着可好?”
楚帝对那块大石头已经没有抱多少希望了,便随意地挥了挥手:“随你吧。”
昭阳便让近卫军递了一把剑过来,抬起手来,稍稍在石头上比了比,猛地下了手一削,众人朝着那切口瞧去,仍旧没有玉,更是一脸失望。
昭阳蹙着眉头,便又抬起手来削去了一截。
众人却连看都已经没有了兴致,只觉着昭阳公主当着北燕国使团的面,这般胡闹,却是有些过了。
昭阳却有些惊喜地叫了起来:“父皇,父皇,有玉!是白玉!”
众人闻言,皆是探出了头来,果真瞧见被昭阳削平了的石头中间,有白色的玉石。
拓拔奎亦是有些诧异,看了一眼,便拱手对着楚帝道:“恭喜陛下,如公主所言,这真的是一块玉石,且瞧着这成色,应当是上等白玉。”
楚帝和皇后闻言,皆从上面匆忙走了下来,待瞧见那玉的时候,面上亦是露出了几分喜色,伸手摸了摸那玉石,便哈哈笑了起来:“昭阳你这回可是撞了大运气了,我楚国国运昌隆啊!”
众人连忙行了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帝大笑着回到了龙椅之上,方笑着对昭阳道:“昭阳这一次可是赌对了宝贝,重重有赏。”
昭阳闻言,却也只是浅浅笑着,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楚帝让人将箱子抬了下去,让人给北燕国使团安置了位置,便让舞姬入了内殿,丝竹声起,舞姬们便开始跳起舞来。
昭阳低下头,取了锦帕,悄悄擦了擦手中的汗水。
虽然知晓前世的时候,那石头是能够开出玉的。只是自己重生一世,却是不知道一切会不会受到影响发生改变。
她也是在赌。
前世的时候,淳安是靠着一曲舞剑获得了无数喝彩。她不善舞剑,便只能这样赌一把,若是赌赢了,今日之后,这朝中百官,还有父皇,至少会记得这一天她在这殿中的表现。可若是赌输了,她输掉的,便是父皇的信任和耐心,以后若是再想出头,只怕便难了。
一曲绿腰完了,舞姬们鱼贯而出。
拓拔奎却开了口:“楚国的舞好看是好看,不过太柔软了一些,全然没有丝毫气势。这样软绵绵的舞,只怕是热血男儿瞧得多了,也会变得这样软绵绵。”
昭阳听他这么一说,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前世的时候,便也是拓拔奎在殿上发难,说绿腰太软,然后淳安不服气,便伴随着战歌做了一曲舞剑。听闻气势极佳,却是将那北燕国使团给唬住了。因而,得父皇嘉奖。
今儿个,一切如前世一样,只是坐在这大殿之上的却是她楚昭阳,而不是淳安。有她在,断然不会给淳安出头的机会。
拓拔奎自打先前昭阳猜中了那箱子中的东西之后,便一直都注意着昭阳,见昭阳笑了起来,便开口问道:“公主为何发笑,可也是觉着这舞蹈太软绵绵了一些?让人浑身都没劲儿。”
昭阳一愣,嘴角的笑容便连忙收了起来,站起身来朝着楚帝拜了一拜,才道:“并非如此,只是觉着大司马只怕不知晓为何咱们会给大司马舞这样一曲绿腰。”
拓拔奎蹙了蹙眉,抬起眼来望向昭阳:“为何?”
昭阳便连忙道:“北燕女子热情奔放,且脾性泼辣,这是出了名的。此前排舞的时候,也是想着北燕使团在北燕的时候见多了女子舞刀弄枪的,怕是已经看的厌烦了。不如让大家瞧瞧咱们楚国女儿家的柔情似水,因而选了这曲绿腰。不过咱们楚国女子和北燕女子不同,北燕女子只能泼辣奔放,温柔的女子极少。但是咱们出国女子既能够温柔似水,却也能够英姿豪爽。大司马若是想要瞧英气一些的舞蹈,倒也容易。”
昭阳抬起眼来四下看了看,便将身边的沧蓝拉了出来。
“大司马瞧,这是昭阳的一个婢女,是不是瞧着柔柔弱弱的模样?不过别瞧她这般温顺模样,该英气的时候也绝对是巾帼不让须眉的。”
昭阳说完,便对着沧蓝道:“沧蓝,给大家伙儿舞个剑吧。”
沧蓝闻言,有些诧异地抬起眼来看了昭阳一眼,却也应了下来。
昭阳扬声对着殿中的乐姬道:“奏一曲凯歌。”
乐声起,却是气势磅礴,沧蓝从昭阳身前的桌子上取了方才从近卫军手中借来的剑,一个空翻,便入了殿中。
随着一声高亢琴声,沧蓝手腕轻轻一转,手中轻剑如闪电般快速闪动,挽了一个剑花。剑光闪闪,却同沧蓝身形相融合。剑光在空中画出一道弧,沧蓝腰肢向后一弯,手中的水袖却猛地扬起,勾住大殿之上的横梁,身子亦翻了一个后空翻,而后手拉住那水袖,一个纵身,身子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紧接着,只听一声轻喝,那水袖便断成了一片一片地散落了下来,沧蓝飞身而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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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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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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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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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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