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是说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怎么还这样哭?”
静宜只怕也是一时情绪有些失控,哭了一会儿,方稍稍回过神来,哑着嗓子道:“孩子才那么小一丁点儿,我瞧着她遭受这样大的罪,心中实在是难受得紧。”琇書網
“没事就好。”昭阳声音愈发柔了几分:“孩子在何处?让我瞧瞧吧。”
静宜点了点头,低着头整了整仪容,带着昭阳进了屋。
屋中立着好几个下人,王大夫也在,昭阳淡淡地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放在大床旁边的小摇床上面,快步走了过去。
孩子安安静静地睡着,脸色有些苍白,许是因为仍旧觉着有些痛苦,即便是在睡梦中,眉头亦是轻蹙着。
“折腾了大半日,怕是因为太痛,一直哭闹,都没有好好睡过。方才喂了些药,又吃了奶,这才将将睡了过去。”静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先前我瞧着她上吐下泻的,都已经便血了。她才这么小……我真希望,我能够代替她受这些罪……”
昭阳轻轻拍了拍静宜的肩膀,抬起眼来望向周围丫鬟下人的时候,脸色却冷得吓人:“我听说,是跟在孩子身边贴身侍候的丫鬟下的手,不知那丫鬟你如何处置的?”
静宜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回答:“我叫人押下去关着了,如今孩子这副情形,我也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审问处置了。”
昭阳察觉到,静宜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道浓烈恨意。
“关押着?”昭阳蹙了蹙眉:“那人心思那样歹毒,还留着她做什么?此等背主之人,就应该乱棍打死。”
听昭阳这样说,周围侍候的下人们皆是挺直了背脊,噤若寒蝉。
“本来我只是一个外人,此事不应该多插手的。只是你如今在渭城,却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此事若是传出去,还以为是咱们楚国有心加害北燕国的公主呢,这样的罪名,实在是太大了。我想着,既然是在渭城,到底算是楚国的地方,皇妹介意不介意皇姐替你做了这个恶人?”昭阳轻声询问着。
静宜咬了咬唇,抬起眼来望向昭阳:“可是尚且还没有审问,兴许她背后还有幕后主使呢?”
“即便是有幕后主使,那丫鬟敢那样明目张胆,只怕也是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做这件事情了。去审问她是谁主使的,只怕她得了令,会胡乱攀咬,死士的口供,最是做不得数了。”昭阳转过头望向流苏:“去牢中将那丫鬟带过来吧,今儿个,我便替皇妹做了这恶人,来个杀鸡儆猴好了。也让你身边的人知道,在主子身边侍候,不忠,是什么样的下场。”
流苏带了侍卫去提人,昭阳便让静宜将她从北燕国带来的所有下人都集中到了院子里。
许是动静太大,住在旁边院子的莫央亦是跑了过来,听昭阳说起,亦是点了点头:“是这个理,这可是谋害王室血脉的大罪,怎么也不能轻饶了去。”
昭阳瞧着莫央的神情不似作伪,心中想着,不知莫央是不知道那丫鬟是她兄长派来的,还是知道内情,因为害怕那丫鬟攀咬出仓央,才刻意让昭阳杀了那丫鬟。
不一会儿,那丫鬟便被带了出来。那丫鬟年岁看着倒是不大,约摸十四五岁的模样,身子亦是十分单薄,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你蓄意谋害你们公主,你可认罪?”昭阳厉声质问。
那丫鬟垂着头,叫人看不清神情:“奴婢认罪。”
昭阳颔首:“既然认罪,那便好办了,来人,将她绑在凳子上,乱棍打死。”
院子中挂满了灯笼,侍从从屋中找了一条长凳子出来,将那丫鬟绑在长凳子上,而后拿了棍子,立在一旁。
昭阳走到凳子旁站定,望向周围垂首立着的下人:“今儿个是给各位敲个警钟,让你们瞧瞧背叛的下场。以后若是想要背主的,都看清楚了。”
昭阳说完,方轻飘飘地下令:“行刑吧。”
侍卫得了令,举起手中的长棍,猛地打在那丫鬟的背脊上,随后另一边的侍卫亦是紧跟着落了棍。
那丫鬟闷哼了一声,手上青筋毕露。
棍子一下一下地落下,直到十多棍下去,那丫鬟终是忍受不住,痛呼出声,声音凄厉至极。
周围的下人皆是低着头不敢多看,只是那声音却像是在耳边响起一样,一声一声,极为慎人。那凄厉叫声伴随着院子里摇曳着的灯笼,更添几分森然。
这样的折磨维持了约摸一刻钟左右,那丫鬟没有了动静,行刑的侍从上前探了探丫鬟的鼻息,方抬头禀报着:“长公主,没气了。”
昭阳却是眼皮子都不曾掀一下,只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拉出去,将尸体送到乱葬岗。”
侍卫应了声,拉着那尸体出了院子,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昭阳低头整了整身上分毫未乱的衣裙,神情愈发淡然:“给小公主诊治的大夫又在何处?”
先前昭阳命所有随行的人前来观刑,大夫自然也在,听昭阳问起,几个大夫身子颤了一颤,面面相觑了半晌,却没有人敢站出来。
昭阳冷笑了一声:“怎么?不出来还要本公主请不成?若是本公主来请,那就不那么体面了。”
几人闻言,这才急急忙忙站了出来,跪倒在地:“长公主饶命,王后娘娘饶命啊……”
“饶命?”昭阳睨向那三个大夫:“我听闻,你们竟连长公主身患痢疾都诊断不出?你们觉得,本公主该饶了你们吗?”
那三个大夫连连磕头:“臣等见识浅薄,医术不精,实在是诊断不了啊。”
昭阳等的便是他们这句,闻言,只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丫鬟背主,大夫无能,今日若非太医来的及时,小公主只怕就没了。王后与小公主是我楚国贵客,怎能让她们这样置于危险之中?那本公主就只能将王后与小公主接入我楚国皇宫之中住着了,你们如此无能,有你们与没有你们全无任何差别,你们还是继续留在这驿站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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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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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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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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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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