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正道直接去了莫向南的办公室,他把季景严的要求对莫向南讲了,莫向南也很意外,成正道就说:“向南,大家同事一场,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话说得莫向南很是不舒服,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和老季之间没什么过节,不存在饶不饶人,而且老季的事情由公安机关处理吧,我也没干涉过吧?”
成正道就有些恼火,但陈平和谷振强显然听莫向南的指挥,他只得耐着性子说:“我知道了,你忙吧。”说完,成正道转身离开了莫向南的办公室。
一回自己的办公室后,成正道习惯性又准备喊杜耕耘时,才知道他被自己停了职,一怒之下,他一个电话打给了杜耕耘,电话一通时,成正道却犹豫了,他这是要干才什么呢?
杜耕耘却在这个时候问成正道:“季书记,目前怎么样了?会处死吗?”
“他替你求情了,让我把你留在宇江,你自己选一个局吧,去一个比较闲一点的局里任个副局长吧。”成正道想说的话变成了这样。
杜耕耘一怔,没想到季景严不仅仅没有供出他那些玩女人的事,还替他在老板面前说好话,一时间很有些感激,说了一句:“老板,替我谢谢他。”
“对了,耕耘,你去公安局找人安排一下,把小田火化掉,葬礼隆重点,另外老季让你替他在小田的坟上献束花,你去替他办一下吧。”成正道说完,就直接挂掉了电话,他此时心情很有些不爽,也不甘,显然莫向南有一种咄咄逼人之势了。
就在这个时候,印花玲回到了宇江,她不是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成正道的办公室,她没敲门就直接进了成正道的办公室,吓了成正道一大跳,一脸惊异地抱怨了一句:“吓死我了,你能不能敲敲门再进来。”
“哼,心里有鬼才害怕吧。”印花玲看着脸色不安的成正道说。
“我能有什么鬼,去看了一下老季,心里不舒服而已。”成正道看了一眼印花玲说着。
“走吧,我们去东山寺一趟吧,求个心安吧。”印花玲说着,转身就朝外走。
成正道想说什么,看着印花玲还如姑娘一般苗条的身材,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她回来干什么,他其实是清楚。但是此时,她还是为了他心安而去东山寺,这又让他说不出来的感概,果然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因为有女儿这个最大的桥梁在,她和他就算分床多卧,可此时的心还是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由司机开车,成正道和印花玲直奔东山寺而去。因为这个寺距离宇江城区不远,开车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到了山脚下时,印花玲对司机说:“你先回去吧,我们要用车再给你打电话。”
司机回了一句:“好的。”就把车子调头,朝着城区开去,一旁的成正道一言未发,他此时内心很混乱,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任由印花玲领着他直奔东山寺而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东山寺的山道而上,道路弯弯曲曲,很有坎坷,而且窄如羊肠小道一般,对于此时的一对夫妻而言,这样的小道正适合他们,他们需要一前一后的环境,这样才不会尴尬。
再说了,这条路成正道走了许多次,当然印花玲也走了很多次。每次遇到过不去的心结,或者遇到化解不开的大事时,这一对夫妇就会直奔这个地方而来,因为这里住着一位他们信任的智星大师。Χiυmъ.cοΜ
智星大师住在山顶的东山寺里,无论是上山的道,还是智星住的房子,成正道都曾想过要修一修,他甚至找了几位老板投些钱在这里,这种事,老板们都是争着抢着投钱,何况还是给市委书记修路,修寺,一举几得的事情,老板们没哪个不会算这笔帐。
可是智星大帅否掉了,他对成正道夫妻说:“天然而成的路走不通的话,修得再平,再通畅,也一样走不通。再说了,人生的路就如这天然而成的路一样,崎岖盘旋,逢回路转。全部修直了,修通了,别人也就走不出路了。上山如此,人生亦如此。”
“路这么难走,对寺院里的香火还是有影响的。你能餐餐吃素,念经,在这寺里打杂的人可受不了啊。”当时印花玲如此说着,甚至动了自己投钱来暗中修建的想法。
香火钱该花一定要花,这是印花玲的想法,何况她对命与运,风与水坚信不移,这一点和成正道是一模一样。
其实对于东山寺而言,因为成正道夫妻喜欢来这里,特别是大年初一的时候,每年夫妻俩很早必定来这里上香拜佛,这个消息不异而飞,所以来东山寺的香客不仅多而且特别地神秘,至少在宇江的老百姓眼里是这样的。
“我智星果的地方,如果为了香火而香火,东山寺就称上不寺庙了。再说了,来我这里的人,要修的是人心,香火如果太旺,人心就会被熏着的。而且我要的是清静,失去清静的地方,谈何修心养性?又谈何品茶诵经。”智星大师果然是大师,只有他敢在成正道面前说这样的话,也只有他敢在成正道夫妻面前直言万事万物。
再说了,智星大师呆在宇江,但又不涉足于宇江的官场,这让成正道夫妻更加相信他的话不偏不袒,不拉帮,也不结伙。
智星大师因为不拍印花玲和成正道,也不讨好这一对夫妻,倒成了这一对夫妻的朋友,特别是印花玲,简直把智星大师当成了心灵的导师,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深信不疑。
智星大师如此说时,成正道只好说:“既然你喜欢,那就依了你吧。再说了,这么美的山,真要修通了,开车而上,也辜负了一山的美景。”
印花玲听成正道和智星大师谈话时,一向很安静。尽管这里是印花玲才发现的,智星大师也是她先认识的,但是他和成正道成为朋友后,她习惯跟着,听着,而不多言多语。
就因为这些,成正道来这里带的人铁定是印花玲,而不是念小桃,他甚至从未动过要带念小桃来这里的念头,一次都没有,这倒让成正道也有些奇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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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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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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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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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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