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他的脑海中接连不断的冒出。
[发生了什么?]
[我们怎么就突然不是时劫者了?]
[真正的身世是什么意思?]
[王国是什么?]
[先祖又是什么?]
[天啊,我们跟魔王不是敌对的吗?]
[怎么这就要去魔王的家里住着了?]
[我是错过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吗?]
[怎么这个世界我突然就看不懂了?]
刚刚从长久的迷失中醒来,记忆还相当混乱的乌尔,随着这些搞不懂的问题在脑海中不断堆积,思绪堵塞,最后,大脑直接过载成了一片空白。
而等乌尔的大脑重启,重新产生思考能力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奥拉牵着从朝九晚五堂中离开,被盖茨带领着,正走在去往常磐庄吾家的路上。
乌尔:“……”
他连忙拉动奥拉的手,急速问她。
“等等……等一下啊奥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快给我解释一下啊——”
闻言,奥拉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轻声叹息着,放慢脚步,侧身靠近乌尔,开始低声讲述起他所缺席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并细数他这段时间犯下的罪恶。
而听着奥拉从异类龙骑事件开始一点点讲述到今天的经过,乌尔的脸上先是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茫然,然后是浓郁的愤怒,惊恐,接着,视线转向前方带路的盖茨,表情又随之转化为愕然,感激,歉疚……
与此同时,脑海中,那些被斯沃鲁兹转化为异类骑士后残留下来的记忆碎片也随着奥拉的话演化出完整的画面,化作残酷的现实不断冲击着乌尔的神经,最后,让他控制不住的双手抱头蹲下,痛苦的失声大喊起来……
“不!不!不——!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
走在前方的盖茨听到这个动静,停下了脚步。
“嗯?”
他回头,看一眼状态崩溃神情失控的乌尔,不由疑惑的向奥拉投去了询问的视线。
见此,奥拉的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的躲开盖茨询问的视线,背着小手,一脸“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没有做哦”的表情望天。
[人家才没有生气的说教乌尔呢。]
盖茨:“……”
出事时比谁都担忧,但当危机过去后,又骂的比谁都狠……
嗯,是亲姐无误了。
“唉……”
盖茨无奈,但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想去安慰乌尔的他,想了想,便学着奥拉的模样,同样沉默的抬头望天,然后,就这样,渐渐发起了呆。
没有听到预想中的诘问,奥拉偷偷拉回视线,瞄向盖茨,然后,她看着盖茨沉静的身影,脑海中便又忍不住想起了盖茨之前为了救她时的每一次奋不顾身,一时间,不由得渐渐痴了……….……
……
收回望向盖茨、奥拉和乌尔三人的视线,沃兹整理一下衣装,拿着一个坏掉的闹钟,推门进入了朝九晚五堂之中。
叮铃~~
伴随着门上铃铛的响起,少女热情的招待声也随之从店内响彻……
“欢迎光……”
然而,那热情的语调只响到半途便急转直下,变成了一句稍显嫌弃的冷澹话语。
“什么啊,原来是沃兹啊。”
看着掀开玄关短帘走入店内的沃兹,一身圣诞少女装扮的月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意兴阑珊的退出了看板娘模式。ωωω.χΙυΜЬ.Cǒm
与之相对的,常磐顺一郎却是对沃兹的到来表现的极为欢迎……尤其是在他看到沃兹手中拿着的那个坏掉的闹钟的时候。
“哦!原来是沃兹啊!又带来钟表让我修了吗?真是太客气了啊。”
作为为数不多,甚至可以算是唯一一个不时带着钟表前来维修的客人,作为这家钟表店的店长却总也收不到什么维修钟表的委托的常磐顺一郎,真的是怎么看沃兹怎么顺眼。
“来来来,快让我来看看这个闹钟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满脸兴奋的从沃兹的手中接过那个坏掉的闹钟后,常磐顺一郎几乎是立刻便迫不及待的走到维修台处检查了起来。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常磐顺一郎在兴奋之余,并没有忘记自己除了维修钟表,还有招待客人的责任。
要知道,沃兹除了是来维修钟表的客人,还是自家侄孙的朋友。
所幸,现在店里并非只有他一人。
“月读,你来招待一下客人哦。”
在向维修台处走去的前一瞬,常磐顺一郎极为快速的向月读叮嘱了这样一句话。
月读:“……”
她坐在待客的圆桌处,面无表情的看着沃兹。
沃兹回以微笑,并微微俯身,谦逊有礼的挑不出任何错处。
面对这样的沃兹,已经知晓白沃兹由来的月读纵有满腔不满,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有些泄气。
白沃兹是沃兹又不是沃兹,将白沃兹犯下的恶完全怪罪于沃兹的身上是不合理的……对于这个道理,曾经在常磐庄吾是否会变成穷凶极恶的逢魔时王一事上纠结许久的月读并不是不能接受。
但问题是,在发生“白沃兹事件”之前,她对沃兹的观感本来就很不好啊。
所以,从理性上,月读不会拿“白沃兹的恶”来怪罪沃兹,但从情感上,沃兹之前在月读那里挽回的些许风评,此时,说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也不为过。
“我就不招待你了。”月读道,“反正你也是来找庄吾的吧?他还在楼上,你自己上去吧。”
唉,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啊……另一个我!
沃兹于心中哀叹,但也只能乖乖认命。
“感谢您的指引,王后殿下。”
他再次以丝毫挑不出错的礼仪向月读告退,换鞋踏上木质台阶,沿着楼梯向楼上走去。….冬冬冬——
脚步声在月读的耳边渐渐远去。
……
……
冬冬冬——
随着临近的脚步声弱下,敲门声在常磐庄吾的耳边响起。
“进。”
门开,沃兹走入房间,将一个包装完好的礼盒捧给常磐庄吾。
“我的魔王陛下,这是门失士托我转交给您的圣诞礼物。”
“哦?圣诞礼物?”
常磐庄吾接过礼盒,不由失笑一声。
“他还挺有仪式感。”
这样说着,常磐庄吾解开礼带,打开礼盒,神情却是不由一怔。
与预想中的物品稍微有些出入。
那静静躺在礼盒中的物品,是一本品红色封面的相册。
常磐庄吾取出相册,翻开,发现,其中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
青山,绿水,天空,海洋,森林,巨树,城市,迷雾,高楼,房屋,街道,还有……人。
各种各样的人。
那些照片,每一张都拍的极为奇特,就仿佛世界本身在拒绝它们记录自己一样。
可即便如此,常磐庄吾也依然还是从照片上清晰的看到了足迹的存在。
迄今为止,门失士在这个世界,在镜世界,所行过的所有的足迹。
这个世界本没有decade的历史。
但现在,它有了。
这本相册,便是证明。
常磐庄吾看完了所有的照片,将相册轻轻合上。
一道微光闪过。
相册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儿品红色的骑士手表。
decade的骑士手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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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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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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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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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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