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决定请台里关系好的同事和提携她的领导吃个饭,算是做个告别。
下飞机那会儿,张复,也是就她未来的人生伴侣,给她打了个电话。
对方告诉他,今天魔都这边已经把联络函发到了鄂省台,她这次回江城就可以办手续了,并叮嘱她尽快做好交接,拖久了免得出问题。
要说这次夏炽调到东方台的事,张复确实是费了不少力气。
虽然效率高,他自己也和夏炽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这中间需要费多大人情,即使他不说,作为体制内的夏炽心知肚明。
但凡牵涉到跨省调动,就没有容易的,到了一定级别,跨省调动是惯例,但是就夏炽的级别来说,显然是不够格的。
张复新官上任,第一把火也不烧了,反而弯腰去求人,拜托把他调到东方台的老领导帮忙,才算把这事敲定下来,也算是真的对夏炽上了心。
这件事在东方台也不是没人说闲话,但是张复新来,台里其他人对他都不算熟,也还没摸清楚他的路数,就都没说什么。
这件事,他只和一把手交过底。
好在台里的一把手也没有为难张复,张复的情况他了解一些,能力够,后面也有人提携,正值年富力强,现在因为婚姻的事向他低头,他没道理拦着。
他已经不年轻了,没必要因为这事得罪张复。都说莫欺少年穷,这句话在官场同样适用。
张复才40左右,在官场可不就是少年吗,而且人家不仅不穷,还是冉冉上升的新星。
就这样,夏炽调到东方台的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但是担心夜长梦多,怕出什么岔子,张复还是希望夏炽早点过来。
事业有成,还能抱得美人归,中年男人的幸福莫过于此,也难怪他关心则乱。
他着急,夏炽也理解,所以把时间排得很满。
晚上吃完饭,回到家后,夏炽拨通了在阮宓手机上看到的陈知壑的电话。
陈知壑当时刚和阮宓聊完天,阮宓也沉得住气,既然觉得陈知壑想给自己惊喜,她愣是忍住了没问,只是撒娇让陈知壑早点去魔都看她。
接到夏炽约着明天见面的电话,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他不知道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其他的什么事。
对方既然是鄂省台的领导,也算是媒体人,会不会是知道自己融资成功的事了以后,打算缓和一下关系呢?
事实证明,陈知壑想多了。
夏炽最近忙得飞起,压根就没看过新闻,对于陈知壑的事是一无所知。
第二天中午,夏炽驱车来到江大附近一家咖啡馆。
陈知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毕竟是长辈,虽然对方对他不满意,晚辈该做的陈知壑不会故意落下。
见面以后,夏炽打量了一下陈知壑,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咖啡馆。
陈知壑心一沉,看这架势,分明是来者不善啊。
他猜得没错,夏炽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快刀斩乱麻,让阮宓彻底与他做个切割。
阮宓那边她不好说,陈知壑这边她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中午店里人不多,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服务员上前询问她们要喝点什么,陈知壑接过菜单,递给了夏炽。
夏炽淡淡地说了一句:“就矿泉水吧,又不是特地来喝咖啡的。”
谷</span>陈知壑眨了眨眼,要了杯美式。
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为了阮宓,这点委屈对自己来说也算不了什么,陈知壑笑道:“阿姨,今天您找我有什么事吗?”wWW.ΧìǔΜЬ.CǒΜ
夏炽没有领情,看着陈知壑说:“小陈,今天找你出来呢,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很快就要调到魔都去了,这次也算是和你道个别。”
陈知壑笑道:“小宓和我说过了,恭喜阿姨了,魔都肯定比省台强。”
夏炽听了这话,皱了皱眉,这话说明最近他们还在保持联系,于是淡淡道:“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不瞒你,小宓以后我不打算让她回江城了,你懂我意思吧。”
陈知壑呵了一声,说:“魔都也挺好的,小宓喜欢就行。”
夏炽凝声道:“我看你学习不错,以后留校应该没什么问题,房子也买了,以后应该不会去魔都吧?”
陈知壑当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夏炽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不想如她的愿,轻笑了一声:“那倒是不好说,您也知道,我还年轻,年轻人嘛,总不能老窝在一个地方,说不定毕业以后我也会去魔都看看呢,毕竟小宓也在魔都。”
夏炽听到这话,眼神有些凌厉,说:“我本来以为你死聪明人,看来是我看走眼了,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
“你和小宓的事,我实话告诉你,你们不合适。”
“你很优秀,在同龄人里,你也算得上出类拔萃,没必要非要缠着小宓放,天涯何处无芳草。”
陈知壑听完,久久不说话,这软硬施加,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恰好这时服务员把咖啡端了上来,端起咖啡,陈知壑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拿起勺子开始搅拌起来。
过了一会儿,陈知壑缓缓说道:“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小宓的意思?”
夏炽说:“小宓那边你别管,你要是真喜欢她,就不要让她为难。”
陈知壑呼了口气,摇头道:“除非小宓亲口告诉我,不然我是不会放手的。”
夏炽脸色一沉,语气有些重:“你这又是何必?你这是在江城,你觉得自己优秀,但是等去了魔都你就发现自己只是井底之蛙,你知道魔都房子多贵?”
“你们以后要是在一起了,生活有多难你想过吗?”
“小宓有自己的梦想,你难道想要她为了生活奔波,去拖她的后腿?”
见夏炽越说越严厉,陈知壑依然不为所动。
这要是重生之前的陈知壑,肯定早就忍不了了,也很可能真的会放弃。
这也就是夏炽欺负他年轻,想着这个年纪的男生自尊心强,肯定忍不了,才软的不行来硬的,故意激怒他。
陈知壑没有上当,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相信自己,也相信小宓。”
夏炽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也不想再多说了,这摆明了就是吃定了女儿喜欢他,有恃无恐。
起身,夏炽招手叫来服务员,买了单。
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夏炽留下陈知壑直接走了,算是不欢而散。
看着门外的夏炽走远,陈知壑面无表情地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他没有告诉对方自己融资成功的事,更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有20万BTC。
作为一个“中年人”,陈知壑明白,这种打对方脸的行为只会让夏炽恼羞成怒,最后受伤的还是阮宓。
叹了口气,陈知壑心想看来是得尽快去魔都看看阮宓了,不管怎样,先看看她是什么态度吧。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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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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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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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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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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