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他接到一个电话。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后,对面问:“请问是陈知壑同学吗?”
声音有点熟悉,但是陈知壑没想起来是谁。
“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法学院的周平国,经济法课上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吧?”
陈知壑脑子转的飞快,结合声音,很快想起了对方是谁。
“您好您好,是周教授啊,不好意思,没听出来是您。请问您找我是?”
“是这样,你之前写的那篇论文我看过了,我觉得可以试着发表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意见?”电话那头,周教授客气地问道。
陈知壑愣了一下,这都过去多久了,他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但是这只是一件小事,对自己好想也有好处,陈知壑也没拒绝的理由。
想了一下,陈知壑笑道:“谢谢周教授,您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事,您是专家,发表可以,但是内容上还得您把关,真能发表,您带上我的名字就行。”
电话那头,周教授欣慰地笑了出来,表示这是当然的。
挂断电话,陈知壑摇了摇头,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现在又不是法学院的学生,发法学的论文,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
……
回到寝室,其余三个人都在。
徐孝然见陈知壑进来,倒了杯水,端给了陈知壑。
“陈哥,渴了吗,喝口水。”
陈知壑看着一脸谄媚的徐孝然,撇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你要干嘛?”
徐孝然搓了搓手,说道:“这不是有事求你帮忙嘛。”
陈知壑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问:“有事说事。”
“我想着明天送婉婉去机场,这不是我爸忙嘛,他也要用车,我这只好求助您了。”
陈知壑坐在座位上,端起水杯吹了一下,喝了一口:“不借。”
徐孝然脸色一变,正想说什么,陈知壑接着说道:“但是我可以给你们当司机。”
徐孝然一听,立马眉开眼笑:“我就知道找陈哥好使,不像我爸,死抠。”
陈知壑呵呵道:“哦,不是你爸忙吗?”
徐孝然立马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嘿嘿一笑:“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明天上午10点,不见不散啊。”
陈知壑点头说好。
借车这件事,别人那里不知道,陈知壑是不会答应的。
别说是同学,就是亲兄弟,没出事还好,出了事,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可能发生。
做了那么多年的律师,这种事陈知壑遇上不少,听到的更多。
中午的时候,陈知壑正准备出门吃饭,徐孝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陈哥,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刚刚我给婉婉说了明天你去送我们的事,陆采薇刚好也在,我就随口问了一句,她什么时候走,然后,她也是明天去机场。”
“嗯,那就一起吧,反正坐得下。”wWW.ΧìǔΜЬ.CǒΜ
两个人都拉了,陈知壑当然不会在乎多个人,何况那个人是陆采薇。
“嘿嘿,那就麻烦陈哥了。”
这时,何林森在一旁,学着女生的声音说道:“陈哥,我也要。”
陈知壑和徐孝然吓了一跳。
见是何林森,徐孝然嫌弃道:“森哥,你这美人计也太拙劣了吧。”
何林森哈哈大笑:“开个玩笑,明天我和林雨一起,还有小陈他俩,就不麻烦老陈了。”
陈知壑点点头,想着这样也好。
多跑一趟也无所谓,时间不凑巧,也免得他为难。
……
吃饭午饭回来,陈知壑把寝室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准备带到师大房子那边洗一下,主要是床上的出单被罩还有一些衣服。
开车到小区停车场的时候,陈知壑正从后备箱把东西拎出来的时候,遇上了阮宓和他们院的辅导员林观澜。
两人一人一边,拎着一个大塑料袋,正气喘吁吁的在歇息,刚好看见陈知壑。
陈知壑走过去,笑着打了声招呼:“师姐好,辅导员好。”
阮宓似乎有些心情不好,很敷衍的说了一句:“师弟好。”
倒是林观澜,有些好奇地看着陈知壑,笑着回了一句“你好”。
陈知壑没再介意阮宓的态度,笑着说:“三楼吗?我来给你们提吧。”
阮宓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陈知壑提起放在地上的塑料袋,试了一下,还真有些沉,也就是他力气大,不然一般人还真拎不动。
陈知壑在前,两女跟在身后,一起上了楼。
到家门口的时候,陈知壑把塑料袋放在了阮宓家门口,和林观澜打了招呼,就进自己屋了。
把东西搬进屋,关上门后,林观澜好奇的问道:“小宓,什么情况?”
累瘫在沙发上的阮宓说:“什么什么情况?”
指了指隔壁的方向林观澜说:“陈知壑啊,他怎么住在这?”
阮宓随口道:“房子他买的啊,他当然住这里。”
买的?这么说楼下的车也是他的?
林观澜一愣,这边的房子可不便宜啊,他一个大二的学生,这就买房子了?
“富二代?”
阮宓摇头:“不是,我见过他爸,普通人。”
林观澜更疑惑了,对于陈知壑,他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才艺不错,会拉二胡,成绩很好,大一学院的国奖获得者,可是,这也不像是能自己赚钱买房子的人啊。
要拿国奖可不容易,不专心上课,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你专心上课了,哪有时间赚钱呢?
不过,见阮宓的兴致不高,她也就没再多问。
“那我先走了啊,你也别太着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林观澜起身离开。
阮宓挣扎着从沙发上起身,送林观澜出门:“谢谢师姐,麻烦你了。”
走到门口的林观澜摆了摆手,让阮宓不用送,转身下了楼。
关上门,躺在沙发上的阮宓,两眼发呆,一脸的愁容。
不一会儿,眼眶一红,竟趴在沙发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突然,敲门声响起。阮宓赶紧擦了擦眼睛,起身开门。
门打开,是陈知壑。
看见阮宓通红的眼睛,陈知壑愣了一下。他刚正准备洗衣服来着,突然发现洗衣液没了,想过来借一下,谁知道竟然见到这一幕。
“师姐你怎么了?”陈知壑关心地问道。
这不问还好,陈知壑这关心的一问,让阮宓再也绷不住了,蹲在地上抽泣了起来。
陈知壑有些懵。
我就是来借个洗衣液啊……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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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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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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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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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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