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次,陈知壑有自己的独特的节奏。
每天六点钟起床,一路跑到体育场,再慢跑几圈,完了拉伸拉伸,上单杠上拉几组引体向上,然后来几组俯卧撑。
吃完早饭,该上课上课。
专业课就好好听,其余的公共课他就继续看编程的书。
中午回来把上午看书的想法在电脑上检验一遍。
下午继续上课。
晚上吃完饭就去图书馆,翻看金融学的著作。专业书看累了,就看哲学、历史类的书换换脑子。
偶尔看看股票,反正涨跌随意,年底清仓。
陈知壑和陈文是金融专业的,一个班。何林森和徐孝然不是一个专业,在其他班。
陈知壑早出晚归,宿舍里的常客是陈文。
何林森一有空就往师大跑,和女朋友黏糊去了,徐孝然加入了学校的吉他社,整天在鼓捣着组乐队的事。
陈文对电脑很感兴趣,陈知壑平时都把电脑放在宿舍,他不在就留给陈文用。
最近陈文迷上了CF,每次一进宿舍就能听到“Fireinthehole”……等熟悉的声音。
反正就是打打游戏,一起去上课了,陈文也没太沉迷,陈知壑也就随他了。
……
转眼就到了11月,熟悉了环境,没有了新鲜感,宿舍四人除了晚上睡觉,很难碰头。
这天,陈知壑下午没课,中午回宿舍休息的时候,发现大家居然都在。
何林森躺在床上睡觉,陈文也没玩游戏,老老实实的盯着屏幕,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徐孝然则跑阳台抽烟去了。
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儿,陈知壑皱了皱眉头,看向陈文。
见陈知壑看着自己,陈文用手指了指何林森的床位,做着口型说道,“失恋了”。
放下书包,陈知壑没说什么。
徐孝然说了好几次,也没见到何林森的女朋友,陈知壑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
似乎是察觉到陈知壑回来了,何林森刷的一下坐了起来。
“老陈,晚上出去喝酒,去不去?”红着眼睛,一脸的颓色,何林森咬牙道。
点了点头,陈知壑轻声道:“可以,宿舍一起?”
何林森跳下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来到阳台,何林森拍了一下徐孝然,嘶哑说道:“来一根。”
徐孝然被何林森的样子吓了一跳,面色苍白,眼睛红肿,头发也乱糟糟的。
要知道,宿舍里就属何林森最注重形象,也是宿舍里最帅。
迟疑的掏出一根烟递给何林森,徐孝然给他点上火。
“行不行?第一次很难受的。”
何林森猛地吸了一大口烟,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一直咳到蹲下来,眼泪和口水都流出来了。
徐孝然连忙拍了拍何林森的背,“唉,怪我,你就别抽了吧”,说完把何林森手里的烟抢了过来。
“没事没事,缓一会儿就好。”平复了咳嗽,何林森又拿过烟,吸了一口。
“别这样,晚上哥几个陪你去喝酒,多大点事啊。”
留何林森继续在阳台抽烟,陈知壑和徐孝然商量着晚上带何林森去哪里放松一下。
陈文在一旁,提议者去吃烧烤,徐孝然想了想,摇了摇头,说这种情况还是得去酒吧,让他戒一戒爱情的毒。
陈知壑不太喜欢吵吵闹闹的地方,很少去酒吧,当时今晚例外,偶尔去一下也无妨。
等抽完烟的何林森进来,人已经平静很多了。
四人商量着准备收拾收拾晚上一起去酒吧。
……
晚上十点,天气已经有些凉了。
四人走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由地头蛇徐孝然和实际沟通。
“师傅,去附近最好的酒吧。”
“酒吧?蹦迪的吧,我知道。你们江大的学生还去这种地方?”
“对。外地的室友,没去过,带他们去见识见识。”
“好勒。不过,这地方少去。”
……
很快,司机开车来到一个门口灯火通明的大楼前。
四人下车,抬头看了一眼门头的招牌,“SPACE”。
走进去,一股声浪袭来。
在外面还没觉得,四人进来以后才发现,简直吵翻天了。互相之间说话都快听不见了,全是音乐的声音。
炫目的灯光,劲爆的音乐,满场都是穿着清凉衣服的男女,头顶的空气也被灯光照出一道道五彩斑斓的划痕。
说话已经听不见了,徐孝然领头,四人互相拉扯着找座位。
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空位,四人赶紧坐下。
徐孝然去吧台要了一箱啤酒,两碟零食,拎了过来。
每人那个一瓶酒,打开,互相碰了一下,喝了起来。
陈知壑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就没在理会。
徐孝然倒是喊着要去蹦迪,奈何何林森没心情,一坐下就开始喝酒,陈文倒是好奇地不停张望,但是让他去舞池跳,那是死活不肯。
没办法,也就高考结束后组团来过一次酒吧的徐孝然也有点心虚,一个人也不太好意思去。
于是,是个大男人就围坐着喝闷酒。
场面就是,何林森怼着酒喝,陈知壑专心吃着小零食,偶尔喝口酒,陈文端着啤酒四处张望,不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徐孝然则抽着烟陪何林森喝酒。xǐυmь.℃òm
不到半个小时,一箱酒就喝完了,桌上的零食也吃完了。
徐孝然正准备起身再去买,被陈知壑拦住了。
指了指何林森,徐孝然一怔,发现何林森已经趴在桌子上了。
“回去吧,看来老何喝多了,先把他弄回去。”陈知壑对徐孝然喊道。
半个多小时的噪音轰炸,已经快到陈知壑的极限了。
拍了拍何林森,发现他没反应,徐孝然点了点头,喊上陈文,四人准备打道回府。
陈文走在前面,身高较高的陈知壑扶起何林森,徐孝然搭手帮忙,走出了酒吧。
走出酒吧,仿佛另一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长呼了口气,陈知壑把何林森扶到台阶上坐着,走到路边去叫车。
似乎专门有车在这边等着拉人,陈知壑刚走到马路边,就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
让司机稍等,陈知壑转身走回去扶起何林森,四人一起上车。
见到有喝多了的人,司机犹豫了一下,说道:“吐车上,两百哈!”
后排的徐孝然回道:“莫得问题。”
还好一路顺利,晚上车少,开着窗,何林森并没有吐车上。
来到江大校门,四人下了车,徐孝然说去买点吃的垫垫肚子,光喝酒受不了,就留陈文和陈知壑看着何林森。
“陈哥,你说什么是爱情啊?”陈文突然问道。
看着陈文,陈知壑反问道:“为什么问这个?”
“你看森哥现在这个样子,那肯定是痴情导致的,但我觉得这应该是爱情。可是我刚刚在酒吧,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生和不同的几个男生接吻,然后那几个男生又和其他的女生接吻,那又算什么?”陈文叹了口气,估计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世界观有点崩塌。
陈知壑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晚无月,但有星空。
良久,长吁一口气,陈知壑说道:“爱情就是一种责任自负的心理活动。你喜欢她,她喜欢你,就是爱情。有一方不喜欢了,那就不是了。至于你在酒吧里看到的,那什么都是不是,就是游戏而已。”
陈文一脸迷惑。
“就好比,你看到有人吃屎,你会觉得屎也算是一种食物吗?爱情有很多种,但绝对不包括酒吧里那样的,它们完全和爱情不沾边。”
陈文点了点头。
这时,似乎是被凉风吹醒了,何林森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嘴里含混的说了一句话。
“去TM的爱情。”
街面上更冷清了,天气也更凉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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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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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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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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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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