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菲尔曼低头在自己的智脑上操作了一会儿,脑电波操控把凤灵刚才走神秘学途径发给他的图像拓印在了智脑上,再将其投屏出来之后,皇帝陛下二话没说就安排行政部门人脸识别一下赶紧把人请过来。
这不过是小插曲。主战场那边,梧桐树伞盖上头,空间塌陷处,有一个八条尾巴八个脑袋的怪物从里面挣扎着爬出来,尾巴上覆有细细密密的鳞片,脑袋上顶着已经长出了分叉的龙角,有八双威严的黄金瞳在艳阳之下仍然明明灭灭,浑身上下有湿漉漉还滴滴答答的粘液,看上去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时哪怕是军部的显示屏也不敢把这种东西给人看了——在场的人怕是除了菲尔曼和云琛,最多就加上个老麒麟,其余人等再看看那让人san值狂掉的生物保不齐会发生点什么,还是马赛克安全。
但马赛克就让菲尔曼十分不满意两人,叹了口气,给云舒云琛开了权限,在他的智脑上投出了□□高清的战场。
且植物联邦的科技是要厉害许多,人类目前的显示屏也就是拍个三维场域里是个什么样子,但植物联邦那边的技术就连神秘学层面上的特效也加上了——能看到那斑驳陆离的空间塌陷,能看到那八头八尾的怪物身上每一点粘液能体现出来的恶意,还有就是多少作为正派人士,梧桐树那透露出来的祥和安定的绿色,再就是凤灵身上那股子都要冲天了的凤凰真火。
这里先前情提要一下——八头八尾的怪物本来是打算着遇上小青龙或者小凤凰,并自忖他们再是传说级到底年纪小,哪怕是加起来了也打不过祂,最终只有乖乖变成祂的营养来着。
可是谁来解释一下这小凤凰一夜之间变成了大凤凰是怎么回事!
甚至大凤凰第一时间就把那塌陷的空间给补回去了顺手把空间锁了是闹哪样!
打定主意今天要我死在这里了么?
那个八头八尾的坏东西就很暴怒,嗷唠一声也不知应当定位成龙吟还是蛇鸣的暴怒噪音之后,朝着凤灵愤怒地一甩尾,凤灵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一抬手一挥袖就有浓郁的火焰朝着巨龙烧灼而去。
天雷地火。
八头八尾的怪物能把尾巴当做鞭子,嘴巴能喷射出从气场上看就相当不好惹的液体,嘴巴张到最大便能看到那尖锐无比的尖牙,本身能当做绳索一样把人活活绞死,双眸所到之处还能引起“砰”,“砰”的爆炸,甚至连鳞片飞出去都是极锋锐的利器。
但是凤灵却连本体都没露。
于是一边的攻击来得排山倒海,一边的回应来得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这让没有摸清凤灵底细的云琛无比焦心,看到每一招势如破竹的攻击都不由开始思考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如何应对——开着机甲如何应对,用本体上去又该如何,然后看到凤灵的应对方式,内行看门道,云琛心头就常常都是“还能这样!”,“太厉害了!”,“这是怎么想到的!”之类的激动情绪。
这让原本体温清凉的小青龙的体温不自觉都上升了许多,但渐渐的,云琛就觉得不对了。
他拉了拉云舒,轻声问:“凤阿姨是不是……一直在让着那怪物?”
这话出口,看马赛克只能看到一团深深浅浅的灰的其他围观选手们(主要是也看不了□□版)的都震惊地歪头看云琛,一副“你说真的?”的不可置信。
云琛哪里关注得到他们——他现在就希望菲尔曼或者云舒能给句准话,菲尔曼固是不与云琛心意相通,是云舒笑吟吟开口:“算是吧。”
云琛当场就不明白了啊:“算?”
“母亲身上还有点旧伤。”云舒哪怕境界不比凤灵,但对凤凰的动作能到什么程度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有些动作能伤敌一千自损八十,她不想受伤就让开了,也不强求什么三招制敌,反正,实在打不过了还有父亲在嘛。”
说着,云舒还歪头无限孺慕地看着菲尔曼:“父亲说是不是?”
小女儿娇娇软软,父亲看得满心欢喜,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闺女狗头,但言语之间对凤灵却是信心十足,甚至还有点心情复杂:“放心。不至于。”
#你妈凶起来我都打不过!#
云舒听出了菲尔曼的言外之意,低头憋笑。
当然不至于——凤灵本是想看看那怪物到底能秀出多少种操作出来,所以略让了一小下,可看了个七七八八之后她就失去了兴趣。
然后,云琛就见识到了什么叫恐怖。
一抬手,长剑剑光斩断了八头之一脑袋上的两支龙角,就那凌厉程度,云琛忍不住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龙角发凉。与此同时,半空泼洒而下那粘稠还带着点臭味的血液,洒在那梧桐树撑出来的光幕上。
又一抬手,长剑紧紧地贴着八头之一脖颈往下的成片龙鳞滑下,和顶级厨师杀鱼之后一刀直接把鱼鳞都给剔了下来是一个效果,不过厨师杀鱼好歹那鱼是死了,这波直接活剐龙鳞直接让半空中那八张嘴都发出了分外痛苦的嘶吼。
再接着。
切毒牙。
剁尾巴。
挑龙筋。
断肋骨。
云琛浑身上下开始不自在,并且从岳母的这一招一招的姿势里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借机发泄对自己拱走了她家小白菜的不满,然后默默发誓我一定这辈子都对舒舒好,不然被岳母这么或剖一波谁特么顶得住。
以及,云琛还在凤灵各种清奇的招式之中陡然通了很多之前在干架的时候没干明白的手法……岳母赛高!
菲尔曼却仍在和云舒说笑:“还以为你母亲是在泄愤,看这到处血刺呼啦的,现在看来她竟然还想把这个3S喂了我?”说这话的时候还眉眼含笑,一副又欣喜又责怪的“娇羞”模样,“她也真是,身上还有伤呢,自己吞了不就好了么。”
云舒默默觉得自己牙根微酸。
沉默片刻,老爹开口总不好把他晾在那,她只好凑趣:“这也是母亲念着您不是。再说了这么暴躁的能量母亲也没法享用,我和云琛哥哥身体又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东西,给您最合适了呀。”
菲尔曼喜欢极了这个会给自己捧哏的小丫头。
当然了,父女俩聊得亲亲热热,但对神秘学一无所知的人民群众们却不知道“吃”大概是个什么吃法,心里也起了十分好奇,林元帅和技术人员研究了一会儿,技术人员便悄然调整了一下军部那显示屏的清晰程度,往上那八头八尾的怪物自然不好入境,但是下面那血池呼啦的场景倒是勉强可以一观。
#不能一观的选手请自己选择不看#
然后,画面里就是那已经洒了满坑满谷的血液、龙鳞、毒液,零星偶见已经被切成一片一片的毒牙和龙角,也不知那八头八尾的怪物小小的身体里到底蕴含得有多大大的能量,洒了这么多血反而越战越勇。
菲尔曼在这时候却已闭上眼睛,云舒此时能感知到,他是在悄然沟通着在Y帝国之内大大小小的梧桐树,虽然那个用来保护普通人的屏障没有什么太大的神秘学的变化,但还是让出了一个又一个细小的空洞出来,方便梧桐树上伸出碧绿的枝条和嫩芽,那些枝条和嫩芽仿佛通灵一般,从小小的空洞伸出去,扎根在那满地的血肉之中,再长出细细密密的根须来。
再之后,那根须竟开始直接吸取防护罩上的各种血池呼啦的东西来,地球时代青春言情里常说的什么埋了死人的樱花来年必然丰盛在植物学上确实有那么两分道理,那接触了怪物血液的根须看上去都粗壮强大了两分,还因为直接吸血的缘故,白色的根须都体现出一种暗沉的红色。
菲尔曼还睁开眼睛来,对云舒伸出手来:“也不光是给我,你身上有两种血脉,凤凰呢,你自己用得十分顺手就不用担心了。但梧桐始终是另外一半,至今没显点什么形出来,我还是帮帮你。”
怎么个帮法呢?
关键就在老帅哥现在伸出来的手,云舒连犹豫都没有,就伸手搭上了父亲那宽厚的手掌,而后在父亲灌进来的纯净力量之中微微闭上眼睛。于是那棵被她藏在精神海里从来都是当装饰的大梧桐树竟开始快活得枝叶抖动,抽条发芽,散发出更浓郁的属于梧桐树的味道来。
梧桐和凤凰本来就有点相辅相成的意思,这树木的味道一出,云舒整个人就舒舒服服□□了一声出来,菲尔曼看得好笑,神秘学层面上轻轻勾住云舒精神海里面的半截儿枝条往外牵拉,云舒心知菲尔曼不会对她不利,就顺势而去。琇書網
然后,指挥中心里,所有人就看到云舒脑袋顶上开始长草了!
而在云舒的感应里,就是菲尔曼给她分了一部分的在Y帝国上长开了的梧桐树的权柄,并且教她开始习惯光合作用,习惯从扎根的土地吸取力量,甚至说习惯用那细细密密的根须去消化那满地的暴躁能量。
云舒比之于在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菲尔曼自然是要精细了许多,她吸取那狂暴的能量时就很有点甄别的意思,有些甄别的办法菲尔曼都能用,让菲尔曼一边学一边是一阵心头火热。
——凤灵虽然说过你有空就带舒舒学学你们植物的办法,保不齐有惊喜,但菲尔曼总是没当回事,想着所谓惊喜最多就是闺女还有点天赋,还加上凤凰和梧桐的双重加成能得到一个3S的天才而已,其实很没有放在心上。但……果然惊喜啊!我教她的同时她也能教我呢!
他于是开开心心给云舒分了更多梧桐树的权柄,让云舒学着同时操控这么多梧桐树枝条——哪怕只是简单的吸取成型的能量,能同时控制上百条上千条枝条和藤蔓也算是不错的本事了。
通过各种手段削掉了那八头八尾怪物身上所有鳞片的凤灵既然是收着力打的,当然有闲心看下面都进展到了什么地步,这时看着云舒那带着点凤凰味道的梧桐枝条,心下知道这对父女算是对上号了,于是回过头来再看着那已经处于暴怒和失控状态的怪物,脸上的笑容都更狰狞了两分。
怪物在发现来的不是想象中的小凤凰时就已经想跑路了,不过在凤族眼皮子底下想走虫洞离开总没有那么容易,甚至说想肉身跑路,凤灵都先期锁死了附近的空间,祂只要到了相对应的区域便能觉得空间一阵滞涩,连运动的阻力都强大了许多。
死也死不透,跑也跑不得的困境让那怪物愈加暴躁,这时睁着能吃人的凶残黄金瞳恶狠狠地盯着小蚂蚁一样的凤灵,直接就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然而凤灵仍然闲庭信步一般,每一剑都是恰到好处,每次闪身避过的都是惊人杀招,而每次长剑戳出去都能在怪物身上弄一个大窟窿,大块大块的血肉被她凌迟一样削下来,梧桐树构成的光幕上直接下的就是一场血雨。
“大……大人饶……饶命!”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那怪物才用分外粗嘎难听的声音开口,“我与您毕竟无冤无仇……”
凤灵嘴角起来了一个很讥讽的笑容,却到底是收了长剑,凌空立在空中:“无冤无仇?”
“可不是么!”那还剩下两三个脑袋的怪物没张嘴都在疯狂开口,“又不是我抽你血吸你髓,那个人我还特地留着给你泄愤……”
“是么?”凤灵歪了歪头,看上去竟然有两分小姑娘那不知世事的天真。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抹过她那把本命长剑,也不见她如何念动法诀,但就能看到覆在长剑上的肉末也好血水也好都被清理了干净,她极其潇洒地将长剑反手往背上一插,长剑入体之后彻底隐形,她将武器收拾好了方才抬眸看那怪物。
然后,慢慢抬起手来,在那怪物迷茫不解的目光之中,她抬起的手陡然紧握成拳。
接下来就是一声哪怕有了菲尔曼的梧桐树作为遮蔽,普通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砰!”
——她明明什么法诀都没有捏,但那怪物还是在那一瞬间炸成了漫天的血花。
而在那怪物被彻底诛灭之前,她嘴角起来了一个凉到底的笑来:“要是和你没关系,我身上的骨髓怎么在你身上?”
说话间,那爆炸开了血肉里还有五六点半白半红的东西被凝聚起来,凤灵再手指稍微勾了勾,几团小东西就都朝着凤灵飞快飞了过来,盘旋围绕成了一只一只飞翔的火鸟,火鸟们快乐了一小会儿就飞入了凤灵宽大的袖口,从此便一无所踪。
到此,她才对下露出个让人放心的笑容来:“收了吧,没事了。”
刚才还提着裙子和人干架的御姐这会儿露出的片刻温柔属实让人沉醉,菲尔曼原地一个激灵,飞快调动起身上的力量将所有梧桐树都嗖嗖撤了回来。
帝都星的一场风波就此消弭无形,而按道理讲,哪怕开战的时候稍微有点来不及,但是既然问题解决了,第一时间还是得给民众讲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因为凤灵还特地提出了在国内有个熟人的缘故,皇室和军部的一致意见是等凤灵见过(分清敌友)之后再看用个什么宣传口径。
凤灵和她特地点名的熟人见面之地确定在了军部指挥中心一处宽阔的会议室,凤灵到地方的时候宁清蕊母亲已经到地方了,因为基本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缘故,稍微有点局促。
凤灵大大方方走到会议室中最尊的位置坐下,才给她示意了一下让她也坐。再回头看了看跟着她过来,似乎也没想走的皇室和军部高层……
凤灵:“:)”
皇室和军部的人都稍微有点头皮发麻,但咬定“只要你不出口赶人我们就在这儿待着(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国家之内绝对不允许出现我们没掌握的情况)”的态度。
凤灵微微有些不悦地皱皱眉,向来狗腿的菲尔曼才要开口明说请你们滚蛋,我妻子和故人见面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凤灵却撑着下巴,幽幽道,“要不,你们再让宣传部门的人过来?”
确实腆着脸的皇室和军部高层:“……”
皇帝陛下立刻开始赔笑:“夫人不要误会……”
“没有误会。”凤灵却没那个耐心,只冷冷道,“我自己是事无不可对人言,但希望贵国高层听了相关的故事,也该扛起相关的责任。别回头故事听了,又一推二五六觉得和贵国无关,那就无聊得很了。”
皇帝陛下从自己男人的第六感意识到了这可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本能地想撤退,然而这时候菲尔曼却很合适地冷笑了一声,虽然是什么都没说,但那副“我就知道这个国家靠不住”的态度简直就像是一巴掌抽到了皇帝陛下脸上。
老皇帝愤怒地磨了磨牙,但他是个纵欲过度的老麒麟,菲尔曼却是个年轻力壮的3S,更不要提两国对比起来让人分外伤情的国力。
最终是勉强笑了笑:“夫人说什么呢,不说夫人才帮了我国这么大忙,就说夫人想见的故友也是我国公民,她的合法权益如果被侵犯,我国绝没有……”
“管事就行。”凤灵并没有耐心和老皇帝纠缠,也并不想给什么面子,敲打完了就直接打断了老皇帝的剖白,再看向宁清蕊母亲,表情便柔和了很多,“我想,你大概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宁清蕊妈妈确实有点僵硬有点紧张,但能生出宁清蕊那么聪明的女孩儿代表她自己水平相当不错,思考了片刻,她抓住了自己身上唯一一处值得大佬记挂的地方:“我的基因病应该是从您这儿来的吧。”
凤灵便含笑点头:“看你的样子,基因病是治好了?谁那么有本事?”
“治好了。”宁清蕊妈妈脸上稍微露出了个从容的笑容来,指了指就在凤灵身边的云舒,“药方是容大师给的,药剂是云舒小姐配的,药到病除。”
“容大师?”
“我奶奶。”云琛虽然不知就里,但还是开口,“我奶奶是国内给普通人治疗基因病的第一个药剂师。说起来,我太姥姥也得过基因病,奶奶说她们的病是一样的……”
“那就对上了,算起来我救过的人不少,但活着出了我那个空间虫洞的,似乎只有两个。”凤灵舒舒服服地靠着椅背,声音淡淡,“最早的时候……大概在几十年还是一百多年前吧,总之我恢复了一点法力,但靠着自己跑有点费劲,也需要稍微实践一下看看怎么跑,所以就想办法给一个年轻的姑娘开了个空间虫洞,她也确实是女中豪杰,我虽然没给她解释那洞有什么用,她还是不管不顾进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完了她再看向宁清蕊妈妈:“你嘛,我当年真正实施逃跑计划的时候还顺手在所有房间里都开了个空间虫洞,后来在我的感应里,只有你有足够的胆色进去逃跑。没被抓回去的话……我猜,你也是下了辣手把身上的芯片都摘了的。”
宁清蕊妈妈眼里都是感激之色:“再有什么胆色,也得您给机会才能跑啊。至于挖个芯片什么的……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种下去,哪里不知道这个有问题,当然得挖呀。”
话说到这份上,局内人自然是心明眼亮,但不知实情的人也满头雾水,不过没关系,慢慢说就行。
“我才杀了那个怪物,心累得很。”凤灵伸手撑着额头,慢悠悠道,“还是你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来说说吧?”
宁清蕊妈妈聊了这一会儿也有点放开了,想了想就说:“事情是这……”
“等一等。”凤灵又开口,“说好的宣传部门来了么?没来的话可以直接让舒舒开个网络直播,这种事尊贵的皇帝陛下知道还不够,总得给民众说清楚今天的袭击是从哪里来的才行。”
政府的常规思路多是把消息先瞒着研判一下风险再决定是否告知民众,但在凤灵坚定的眼神下似乎也没办法介意那么多,皇帝陛下咬咬牙,和林元帅交头接耳几句之后,林元帅一声吩咐,没两分钟就有宣传人员扛着设备进来,对准了凤灵和宁清蕊妈妈。
“这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场人体试验。”凤灵淡定地开了个头,“和我看的历史书里的记载一样,倭国人素来在干这种事情上十分顺手,地球时代干了还不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悄悄抓人去当试验品呢。”
宁清蕊妈妈似乎是想起了小时候那被人当做试验品的时光,眼眶微微有点红,续着凤灵的话就说了下去:“我就是那个倒霉试验品……之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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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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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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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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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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