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
“完了,肯定完了。”
“武器还没做完,怎么他们就来了呢?”
“以我们的能力想要对抗他们,肯定是蚍蜉撼树。”
……
场面在利话落,一时间慌乱起来。
顾笙笙呵斥一声,“闭嘴。”
瞬间,这片鸦雀无声。
她上前一步,冷眼扫过一众人,有愠怒的光在眼底跳动,“我有没有说过,你们真的很胆小?”
众人惊愕。
顾笙笙从没有对他们说过这般犀利的话。
甚至算得上少许的……侮辱。
大家眸微微睁大,不敢置信。
顾笙笙冷笑一声,“是的,你们没听错,就是胆小,你们——很胆小。”
“我承认,我的确没有见识过云族部落曾经的辉煌,我也不了解他们曾经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对他们如此的畏惧,或许我是一个没有说话权的人。”m.χIùmЬ.CǒM
“但,我自认为我很努力,虽然我无法磨灭掉他们曾经对你们造成的阴影,可我觉得至少我的努力也能在你们心中重新竖起一道希望的高墙。”
“因为这个信念,不论做什么我都觉得值得,并且拼命的努力着。”
“可如今我却觉得一切的努力好像都是枉然。”
“一次一次的成功,一次一次焕发的希望,是如此的不堪,仅仅只是听到一个云城,就让你们溃不成军。”
顾笙笙讥讽一笑,笑的有些凉薄。
众人感受到她的失望,羞愧难当,低头不敢直面。
一旁青叶抿了抿唇,上前想说点什么,被顾笙笙打住。
“你不用说。”
青叶怔然,愣在原地。
顾笙笙的眸子很冷,从认识她开始,青叶从未感受到那般冷漠的态度。
利站在他对面,冷淡说了一句,“该说就说,不该说的站回去。”
青叶沉默了半晌,最终退了回去。
这一片更加的安静下来。
有风吹过,让人不禁颤栗。
顾笙笙等了好一会儿,情绪似乎被她压回去了,她声音没有怒气,没有起伏,只有平淡。
很平淡。
她说:“人,可以害怕,也可以产生恐惧,这并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但是——”
顾笙笙顿了一下,眸光变得坚定和锐利,扫了所有人一眼。
“之所以我们能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下活下来,生存在食物链的顶端,首先具备的就是直面恐惧的那颗心。”
“我们的勇士没有吗?不,你们有。”
“我见过满身伤痕却依旧目光坚定的勇士,也见过不畏生死与猎兽只争分秒顽强拼搏的勇士,见过冰雪三尺寒风凛凛却依旧不肯停歇脚步的勇士。”
“你们胆小吗?”
“并没有!”
“那时我在你们身上看到的是极其顽强的生命力,是一颗即便千穿百孔也依旧不愿向命运低头的心。”
“我不懂,如此顽强,如此坚不可摧,仅仅只是一个云城的出现,如今就让你们心中筑起的那堵高墙溃不成军,还未开战就已经节节败退,你们告诉我,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我不是很懂。”
“真的。”
顾笙笙的确不懂,即便云族部落真的很强,可这些人在她眼里从不是胆小懦弱的人,到底他们在怕什么?
“你们告诉我,你们,在怕什么?”
“在我的认知里面,如果一个人不畏生死,在生死面前都能够坦然直面,这个人在我看来他顽强的比磐石还要坚硬,即便畏惧,但他也一定拥有一颗直面恐惧的心,一个小小的云城到底有什么能够让你们恐惧的?”
顾笙笙在解惑,同时也在让他们直面内心。
对呀,他们在畏惧什么?
他们从不畏生死,可是只要一听到云城,他们内心的恐惧就会将他们全身心占据满,让他们瞬间失去战斗力。
这种无名的恐惧令他们害怕,可似乎,他们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明明他们并不贪生怕死的。
“或许,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战胜它。”
许久,鳄族长声音低哑的开口。
众人一愣,都看向他。
细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战胜云族部落。
与猎兽争分夺秒,他们不畏生死,但也一定想过战胜它。
脑海中一定浮现过胜利的场面,庆功欢喜的场面。
可云族部落,大概没有人想起它,脑袋里瞬间出现赢的局面。
即便顾笙笙做了很多,可他们依旧不敢去想。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是降军。”顾笙笙声音骤然变冷。
场面突然冰冷的让人灵魂颤抖。
她扫过所有人恹恹低头的模样,不敢与之直视,蓦地冷笑,“原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扶不起的阿斗。”
“怪我,也可笑。”
顾笙笙不再多说,转身将一众人留在了原地。
风凄凄凉,这落幕孤寂又冰寒。
众人神情黯然羞愧。
忽然,他们浑身一震,一声淡漠的却又让人灵魂震动的话浅浅在这方飘动,飘进众人的耳侧,他们的心尖——
“生而勇士,不战而败是为辱,我雪狼族的信仰中,只有战,不论生死。”
那是墨恒的声音,充满坚定的、决绝的,是作为勇士的宣言。
也是他们心中从未有过,并缺少的信仰。
不论生死么?
众人抿着唇,眼神逐渐变化。
——
顾笙笙进了石洞。
石塌上,羽还安静的躺着。
鹏正守着她,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这里并未受到影响。
不过鹏耳力惊人,多少听到了一点风吹草动。
“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嗯。”
顾笙笙没藏着捏着,看了一眼羽快速的对鹏道,“我们要回去,羽现在不便出行,而且回去也没有好处,你们暂且留在这里,药我会配好。”
“族里发生什么事情了?现在就要走吗?这里的人都要走?”鹏立刻正色问道。
顾笙笙刚想解释,后面传来脚步声,墨恒走了进来。
“族长。”
墨恒冲鹏点了点头,看向顾笙笙道,“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将做好的兵器全部收纳带走,预计一小时后就能出发,探路的人已经上路,走最快的路,三天就能回到族地。”
没想到男人这么快,顾笙笙惊讶,随即点头,“好,我现在就去给羽配药,至于勇……”
顾笙笙想了一下,“将他带上,以便了解情况,方便对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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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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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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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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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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