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虎将指挥权彻底交给了皮狗,也不顾自己刚刚重伤初愈,一开战就身先士卒,凭着小成境的修为,先杀了丐帮的那名七袋弟子,然后又杀了对方两个玄通境好手,杀得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崩裂开来,却仍不肯停手,一心只想着自己要是能多杀几个对方好手,江河帮这边损失就能小一点。
不过没过多久,他无比惊讶地发现,自己完全是多虑了!
四百全副武装到了牙齿的江河帮众,从一开始就在压着对方打。到现在,已经是完全碾压对手了!
这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江河帮帮众,在统一的指挥下,将战斗力发挥到了极致。而反观漕帮与北丐,自从被骑兵冲乱以后,就再也没有组织起像样的阵型,就如同一块蛋糕,被随意地切割成无数小块,然后被一一围歼。
如果说非要换个比喻的话,那现在就是四百匹训练有素的群狼,在碾压三百条各自为战的土狗。
装备、阵型和配合意识上的差距,转化成了无可弥补的战斗力上的差距。只是打了半刻钟不到,漕帮和北丐组成的乌合之众便已经溃不成军了。
这样的结果,便是大多数江河帮人都有点不敢相信。在之前训练的时候,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在私下抱怨,身为武林人士,每天却如同生活在军营里,不仅没有丝毫自由,而且动不动就拉练,一天下来累得跟狗似的,哪里还有武林人士的样子?都是闲散惯了的人,谁受得了这样?要不是秦书淮一边用民族主义大旗不断煽动他们同仇敌忾、抗击鞑子的情绪,一边又用极好的福利待遇和强大的简易版易筋经来诱惑他们,怕是这些人早走光了。Χiυmъ.cοΜ
不过现在,他们终于在阵型与配合之中,尝到了甜头。
比如在战斗之初,北丐之中有人看出了江河帮的弩手威胁很大,于是吆喝了一声,凑齐了二三十人,仗着不错的修为纷纷跃起冲入弩手阵营,想先杀了这些弩手。弩手阵营的盾兵一看,便立即按照平常演练的战术轰地一下涌了上去,在他们四周围出了一个铜墙铁壁,保护弩手撤出。弩手撤出后并不走,而是躲在盾手背后,对准这几个北丐的人一通猛射,弩手一轮齐射之后,盾兵上去收拾残局,顷刻之间就将这些人杀了个干净。
而事后一看,自己一方竟然只有一死一伤!按照往常来说,这二三十个修为不低的北丐弟子,至少能杀同等数目的江河帮众。
见识了自己的“强大”后,江河帮的士气继续暴涨!
剩下的,就是复仇了。
四百怒吼的江河帮众,将连日来的怒火转化成了冰冷的杀意,尽情而肆意地倾泻。震天的喊杀声中,冰冷的刀锋无情地划开一张张或粗糙、或细嫩的皮肤,鲜血如鲜花一般在月下静静地绽放,凄厉的惨叫、惊恐的呼喊和绝望的哀嚎彼此交织,换来的却是更为坚决的杀意,和更为浓重的血腥味。
每一张狰狞的面孔背后,都是寒冰般阴冷而坚硬的复仇之心。
堆场那边的漕帮帮众和丐帮弟子各一百余人,听到了码头上喊杀声后,选择了立即支援。不过当他们赶到后,无比震惊地发现,码头上的三百人马,已经伤亡过半了!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
一群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士兵”,正面无表情的追杀着,这些人如同一台台杀人机器,精密运转、严丝合缝而冰冷无情。地上到处都是漕帮帮众和北丐弟子的尸体,污血满地流淌,纷乱的脚步踏过,可以溅起一阵耀眼的血花。
两百援兵无不心惊肉跳,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又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骑兵、盾兵、弓箭、弩箭再一次纷至沓来,按照预定的程序,又一次展开了围杀……
皓月洒下了银辉,而这些人却将它染成了血色。
又过了半刻多钟,北丐和漕帮彻底崩溃了,在凄厉的惨叫中往堆场方向跑去。
骑兵又一次迎来了高光时刻。除了那些修为较高的战马追不上以外,其他修为较低的都成了骑兵的刀下亡魂。
漕帮和北丐总计五百多人,从西面的堆场跑出去时,只剩下一百出头了。而他们的噩梦还没有结束,刚刚跑出堆场那个出口时,他们又发现一支由同样装备精良的两三百人组成的队伍,正严阵以待的等着他们。
这些人知道大势已去,立即选择了放下武器,就地投降。
帮派战争嘛,输了就输了,大不了回头让帮里来交点赎金带回去就是了。江湖规矩,普通帮众一人十两赎金,小头目三十两,堂主或同等级的双方另行商议。漕帮和北丐都不缺钱,而且这次弟兄们死伤这么多,帮里知道咱们已经尽力了,就一定会来赎的。
这些投降的人分成两拨,漕帮帮众聚成一拨,北丐弟子又聚成一拨,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孟虎赶到后,立即命人将这些俘虏绑起来。
不过他的命令刚刚出口,却只听背后响起无数个“嗖嗖嗖”的声音。
弓箭手、连弩手射出了一阵箭雨,冲这些手无寸铁的俘虏倾泻而下!这些俘虏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求饶声伴着惨叫声一片片响起。
“兄弟,兄弟求求你,别……”
“大哥,大哥给个机会吧,我不想死……”
箭雨过后,几百名江河帮人一拥而上,丝毫不理会这些人的苦苦哀求,干脆利落地结果了他们。
只有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江河帮众,扯着脖子、青筋暴露地怒吼着解释了原因。
“你们杀了我哥,你们给他机会了吗?我们都已经把所有码头、连总舵都让给你们了,你们给我们机会了吗?!”
孟虎无比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原本他是想抓了这些人,试着去与漕帮交换邱大力和虔虚子的。
看了眼满脸血污、形同恶鬼的赖三儿,孟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为何?”
赖三儿面无表情地往一个还在呻吟的北丐弟子身上捅了几刀,然后才阴冷地说道,“奉帮主令,要全歼,不要俘虏。”
……
青乌镇东,无数烟花冲天而起,划破了黑夜,绽放出红色的火花。
外行人看到的是绚烂,而漕帮和北丐人,看到的却是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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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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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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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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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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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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