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手中的望远镜一直没有放下,扑上船舷的海水早打得浑身精湿,听了姚启圣的话,动也不动地回答道:“岛上已经有动静……”话未说完,岛上的大炮已震天价响起,集中火力向中军旗舰击来,周围立时激起一片水柱,哗哗地向船上倾泻。与此同时,约一百艘敌舰驶出港口冲浪而来。施琅方将手中红旗一摆,前队二十八门大炮,三百枝鸟枪同时怒吼起来。除了赖塔造的十门大炮,其余都是兵部制造局精制的,射程远、换装火药快,只是后坐力大,每发一炮船身便剧烈地抖动。琇書網
岛屿上顿时浓烟四起,海上被炸飞了的旗帜、断桅像风筝一样飘落下来,岛上兵士慌乱地奔跑着,却听不见嘶叫些什么,不久又趋平静,施琅料是刘国轩在杀人,整饬军纪。接看岛上排炮又劈头盖脸地压过来。旗舰四周水雾濛濛。几丈开外什么也看不清,海天都迷漫在粥一样的混沌中。施琅忙命:“打旗语,左右两翼不必顾我,速攻鸡笼屿、牛心湾,占领滩头!”连叫几声,身旁旗手却一动不动。
施琅不禁大怒,拔剑在手,上前要斩这吓昏了的水兵。待到跟前却愣住了。原来中军旗手已被炸死在船舷旁,兀自紧握着令旗站着,鲜血和着海水汩汩地往下淌。
施琅又是感动又是焦急。劈手夺过了令旗,厉声命道:“姚启圣指挥旗舰!”一个健步登上倾斜的旗台,亲自操旗向陈蟒、魏明传发号令。刹那间左右两翼火炮震天,牛心湾和鸡笼屿两处同时起火。
此刻前锋与敌舰已经接阵,大炮没了用场,箭如雨蝗,枪似爆豆,火箭激射,双方都有几只舰帆燃着,熊熊火光中桅杆的爆裂声,鼓声,呐喊声,惨嚎声,战舰的碰撞声,白刃相搏的格斗声,和大浪的喧嚣声搅成一团。因见施琅左右两翼已占领滩头,敌舰显然慌了手脚,横过舰身两面应敌,各派了二十艘舰开往左右翼救应后路。但这一来,中路形势立即分明,刘国轩势单力薄,只得一边大肆施放火箭守护,一边鸣金收兵,缓缓退却。
施琅眼见敌人退路已断,不禁仰天大笑,令二旗手打旗语命全力进击敌军滩头,并亲自擂鼓率中军穷追。正得意间。不防一枝冷箭“嗖”地飞来,竟直贯左目!姚启圣面色煞白,大叫一声扑了过去,却扎煞着于无计可施。两旁守护亲兵见主帅重伤,血流满面,顿时都惊呆了!施琅踉跄一步,恶狠狠喝道:“愣什么?急令蓝氏兄弟强攻,天立时要变了!”说完狞笑着狠命地一使劲,拔出了带着眼珠的箭,紧紧攥在手中。
“施琅兄!”姚启圣泪水夺眶而出。
施琅一手扶着铁栏,额上青筋暴起老高,好久才吃力地笑道:“启圣,亏你还是有名的姚大胆,何必作儿女之态!体之发肤受之父母,岂可轻弃?古名将有啖睛大战的,我难道不及他们?”他用颤抖的于将眼球塞进口中一伸脖子咽了……将箭“咔”地一撅两截,甩进了大海,咬牙命身边的总兵吴英:“打,混蛋,懂吗?打!”说完复又擂起战鼓。
中锋前队双方几十条战舰已杀成一团。蓝理已杀得红了眼,通身上下中了十余枪,血葫芦儿似的,兀自寻找敌人做白刃格斗。蓝明却比哥哥聪明,这场恶战从申初到申末,他船上没死一兵一卒。原来与敌舰相接后,他便命大家一齐伏在舱里,吃牛肉干喝水。只令水手摆舵在敌舰中钻来钻去,活像一条鳗鱼,敌人上来一个杀一个,割掉耳朵为证,尸首扔进海里,就这样,无声无息死在他船上的已经上百。各舰无不成了血海火山,惟有它像条空船荡来荡去,蜘蛛张网般等着不知死活的苍蝇。
“二爷!”一个瞭风的水手突然说道,“大爷的舰……”
蓝明镇静地起身从舱孔里望了望,刘国轩的先锋将军曾遂率三只战舰将蓝理的船困在核心,桅杆折倒,船上已是熊熊大火,遂回身命道:“不要慌!快把我们的船悄悄靠过去!”
此时蓝理的处境真是凶险万分,他见自己的船已在下沉,便带了仅存的十余名亲兵跃上了曾遂的舰船,曾遂船上四十多人一齐围了过来,早将蓝理疲惫不堪的护卫都砍翻在地。曾遂一手拄着宝剑仰着脖子吃酒,眼见只剩蓝理一人,背靠舱房喘息,“啪”地摔了酒瓶子,狞笑着提剑过来,间道:“你是蓝理,扛大活的出身?”
“是又怎么样?你是曾遂,海匪营生?”蓝理握紧了剑,小心提防着他突然进袭,笑道:“你左右前后看看,你们还有指望么?”
“我们可谓知己。”曾遂格格笑道,“老一子到头了,可你也活不成了。你也左右前后看看,能活几时?”
曾遂说着,便挺剑向蓝理头部刺过来,蓝理急忙举刀拦挡,却扑了个空——原来曾遂虚晃一剑,又向蓝理腹部刺去——正刺在蓝理裸露的肚子上,蓝理哎呀大叫一声躺倒在甲板上,腹破肠流。曾遂微笑着收了剑,对左右亲兵道:“你们齐声大喊:蓝理死了!”
亲兵们听令,手卷喇叭,鼓足了气大喊:“蓝理死了!蓝理死了!”
“蓝理尚在,曾遂死了!”
躺在地下的蓝理突然大喝一声,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挥起沉重的宽背大刀猛地向曾遂一劈。
饶是曾遂武艺高强,怎防这个“死人”还有这一下子,身子急闪时,左臂已被砍了下来。正在这时,变戏法似的,从后舷爬上四十几个赤膊大汉,一声不响地冲了过来,二十多个护卫兵早被砍翻了一多半。
曾遂脸白得纸一样,捂着断臂狂叫:“左右舰靠过来,快杀!”
但他手下的兵已是强弩之末,哪里能够抵御这群养精蓄锐,吃喝了半日的生力军,但凡迎上去的,无不如风扫落叶般被杀倒在地。蓝理绝处逢生,不禁涕泗交横,瘫倒在地,兀自大叫助威:“好兄弟,有你的,比哥哥强!好生杀,叫皇上晓得,我蓝家兄弟都不是孬种!”
曾遂的前锋舰很快被蓝家二兄弟占领了。蓝明顺手一刀割断了系旗绳,绣着斗大的“曾”字先锋旗“哗”地落下。曾遂在十几个强手的攻击下迫得退到舱房门口,依壁而立大叫一声:“都住手,我有话说!”
围攻的人都收回了武器。四旁的战斗已经结束,刘国轩的旗舰已逃向牛心湾海面。黑云一重重压下,曾遂没有立即说话,饱含泪水的眼睛向东眺望片刻,轻声叹道:“大亡大明,我算对得起郑成功老主子!”曾遂突然从袖中抽出一面小旗,急速打着旗语要刘国轩座舰“向我开炮”……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曾遂撇了旗,横剑向项中猛地一勒,身躯像锯倒的白杨一样沉重地倒在湿漉漉的甲板上。几乎与此同时,刘国轩的排炮呼啸着打了过来,站着发愣的蓝明,头颅被削去了一半,一声不吭也倒了下去。
“好兄弟呀……”蓝理惨呼一声,滚爬着扑了上来,伏在蓝明温热的身躯上,全身抽搐着,用头和拳死命地砸着甲板,用嘶哑了的嗓音号陶大哭:“娘最疼的是你,我回去怎么见她老人家呀……”
蓦然间,一道烁金流火似的金蛇从云层中猛窜出来,接着一阵惊心动魄的滚雷。大雨劈头盖脸地洒落下来,打得海面“刷刷”山响……天,已经黑下来了。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康熙大帝:玉宇呈祥更新,第61章掷铜钱都督定军心擂战鼓施琅咬眼珠(2)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