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去玄机门那看看,给师父讨些热茶来!”
“俩臭丫头!”
花颜夫人笑骂了一声,任由金错银错一溜烟跑了,她端起冷透了的玉杯,毫不介意地一口抿下,茶虽凉,心却热啊!小九顺利过了第一关,大比名次料来不会差,她心里舒畅,弟子再调皮些她也不见恼。
言是……他也该为老友欣慰吧!
花颜遥遥看向玄机门的方向,却看到言是正在手忙脚乱地掸衣衫,胸口湿了一大片。大约是这家伙看得过于紧张,杯子都打翻了,乔海宁正一脸好气又好笑地在埋怨他。
金错银错嘻嘻哈哈地跑过去,引来许多注视。言是闻声看过来,遇上花颜的调侃目光,气恼地连连挥手,示意花颜勿要看他狼狈的模样。
这家伙,越来越真性情了!讨了老婆的人果然不一样!从前在他们这帮老朋友面前也有些端着呢!
花颜没好气地一哼,又对上乔海宁的目光。乔海宁无奈对着她一摊手,大摇其头。
两人相视一笑。
玄机门的人堆里,胡玉托着下巴,旁观着花颜与乔海宁的互动,突然头上被人轻轻一拍:“看什么呢?”
是杨鸣凑了过来,她刚刚看完幼蕖与谢小天的比试,看得热血沸腾,感慨颇多,正想与胡玉说几句。
“看花颜夫人和言夫人,”胡玉压低了声音,“这不应该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么?怎么这么和风细雨?知非真君可真有一套,平衡得妥妥的!”
胡玉最爱打听这些闲事,又爱乱想,她早就对知非真君的一堆纠葛好奇,猜想了许多言是薄情惹桃花,花颜心寒断情丝的情节。wWW.ΧìǔΜЬ.CǒΜ
杨鸣知道胡玉的性子,好笑地轻声道:“不正看你幼蕖师姐的比试么?你又胡思乱想!仔细你哥听到,罚你念清心咒三百遍!”
“他才听不到呢!他看了幼蕖师姐的比试,和祁师兄正谈得热乎呢!幼蕖师姐那剑法真是神了!哎,这个等会儿再说,你看到那边没有……杨鸣姐,你说,若是两个女子都喜欢同一个男子,不争不抢么?这两名女子有可能亲亲热热像姐妹一般吗?”胡玉甚是想不通。
杨鸣对这个问题不太感兴趣,她不屑道:
“我等修道之人,岂能与俗世痴男怨女一般?上赶着去和别人争男人?有点本事的女修都不会这样。我看花颜夫人好得很,你既无情我便休,知非真君娶了现如今的言夫人,她便果断抽身,干嘛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精神?肯定是现在就不喜欢了呗!”
“可是,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难道平白无故的,那喜欢说没就没了?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一直喜欢下去吗?不然不是得遗恨终身?”胡玉满心满眼都是疑惑。
“胡玉,且不说喜欢不喜欢谁这目前你用不着考虑,我先问你,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你是胡家的人,是修道的人,怎么钻在乱七八糟的想法里出不来呢?”杨鸣皱眉,声音也比方才高了。
胡玉被胡家保护得太好了,从小到大都泡在蜜罐子里,完全不知道人情世事多变幻,却对男女情爱生了好奇,想得又简单,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有情劫?
杨鸣看着一团烂漫的胡玉,眼神微闪。
“哎呀,杨鸣姐,我就是好奇问问嘛!你说这么严重干嘛?我有数的你放心!哎哎,你别让我哥听到!”胡玉竖起一根手指头,悄悄看了一眼胡峤,看到她大哥仍然在和祈宁之比划剑法,压根儿没注意到她这边,这才吐了吐舌头。
“胡玉!”
有人隔得老远打招呼,胡玉正好转换话题,看过去,大喜叫道:“潇潇姐!怎么才看到你们!”
荣山派几个女弟子正往这边走来,当头的正是卢潇潇,胡玉上次去荣山派,几天里和荣山派的人交往甚欢。她活泼娇俏,笑语如珠,又软又甜,卢潇潇等人也都喜欢这个胡家的小妹子。
这会正值比试的间隙,荣山派的好几个女弟子与玄机门的男弟子交上了好友,拿比试当话头,言谈得热闹。卢潇潇心里只有一柄剑,她对来献殷勤的玄机门师兄不感兴趣,随意四顾,正好抛开那些人来找胡玉说话。
“嗐,我们来得晚,刚刚赶上大比。还好,没错过好戏,你们看过幼蕖的比试了?”卢潇潇走近前来,眉飞色舞,“我就知道她能比出彩来!我都看得手痒了,等大比过后啊,我要找她痛痛快快打一场!你来不来?”
“潇潇姐你还是那样!我才不想和你打!”胡玉笑嘻嘻地挽着卢潇潇的手臂,“你们俩打,我作公证,你们谁赢了便请我吃一顿!”
“你倒是算得精,左右你都能吃上!”卢潇潇怜爱地轻轻掐了一下胡玉的小鼻头,“方才你看幼蕖的剑法,是不是比在我们荣山派时更长进了?而且是大大的长进!这丫头吃什么的?不行!我落后了,得抓紧了。哎,你帮我跟你哥说一下,我想找他讨教剑法!”
“卢师姐!”杨鸣也走近前,打趣卢潇潇,“一来就找胡玉她哥,要不是知道卢师姐的为人,我肯定要以为你对我胡峤师兄别有用心了!”
“嗛!用什么心?就是比剑的心!”卢潇潇不以为然地一拂额前的散发,话语和动作一样潇洒利落,“不比剑,胡峤还有什么值得我找?”
杨鸣与胡玉齐齐绝倒,胡峤在玄机门与祈宁之并称“玄机双壁”,是不亚于祈宁之的出色少年郎,家世好、相貌正、天赋高,多少别派的女修含羞带怯地来打听胡峤的喜好,来探胡玉的口风,只为博胡郎一顾,做什么都愿意的。
这位卢潇潇倒好!胡峤在她眼里,除了可以用来比剑一用,再没其他好处了!
“嗯,我待会儿就和我哥说!”胡玉满口答应,她觉得给她哥找点儿事情做,她哥就不会总皱着眉头监督她用功了。
“卢师姐,祁师兄的剑法也很不错的!你要不要和他切磋一下?我去帮你说?”杨鸣问卢潇潇。
卢潇潇却微一皱眉,低声道:“你祁师兄……不像个刚健的,我不想和他打。”
杨鸣骇笑,她还是头一回听有人这样评价祈宁之,话说得客气,不就是嫌祈宁之太过温吞,不足以做她卢潇潇的对手?竟然还有女儿家嫌对手的男子不够刚健的!
想一想也对,从前零星的相处可知,卢潇潇从来未有过因自己是女子而示弱,她的豪爽刚强之气天然自生,这样利落果决的人,有资格挑剔对手的不足。
“我祁师兄是上一届四明道会剑试的头名!”胡玉有些不服气,替她祁师兄争脸面。
“我卢潇潇是这一届四明道会剑试的头名!须知,青空代有新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卢潇潇轻蔑地抬头昂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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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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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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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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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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