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把好令箭!醴泉配好了,管凝晖峰要不要,反正我是得了机会正好来练手。她不要啊,我也能主动送过去!为尊长分忧,岂不是我辈本分?这是在掌门夫人面前露脸的机会,我萧师兄只会夸我机灵!”
幼蕖得意点头:
“正是这个意思!苏师姐,唐师姐,若我说中了,两位请称我一声神算子!”
唐云没好气地抹了下她鼻头:
“好!以后你就改名李神算!”
苏怡然却是老神在在地点头深叹:
“李师妹能从那洪什么归来,转而帮我争取来练习调和灵液的机会,这不也是要精妙的算力?李神算,没错了!在下不才,愿学李师妹玲珑心思,这就名为‘苏小算’,如何?”
唐云毫不客气地在苏怡然头上重重一揉:
“什么小蒜?我看你就是个大蒜头!”
三人笑作一团,正闹得开心,忽听小竹林外传来声音:
“李师妹回来了?”
随着声音缓步而入的,沉稳庄肃,眉眼很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味道,不是大师兄吴祯却是谁?
这一人来得可真煞风景!苏怡然撇了撇嘴,脸色笑容也收了,人也立直了,跟着唐云和幼蕖一道儿规规矩矩行了礼:
“大师兄好!”
“吴祯师兄!”
幼蕖没想到大师兄已经回来了。吴祯与杼羽前番出门亦是接了宗门任务,既然看到了大师兄,不知道杼羽是否也无恙归来?
她对杼羽还是有些关心的,不免往吴祯身后看了看。
“嗯,”吴祯眼神扫过三人,见幼蕖眼神飘忽,更添了些不满,觉得更该给她点点规矩,“我仿佛听得你们在谈及凝晖峰的事?”
他其实想当作没听见的,可事关掌门,他忍不住还是走了进来。
吴祯是担心幼蕖这小丫头没轻没重,胡乱说话,到时让人晓得是玉台峰传出去的风言风语,他这大师兄可就要落个管教无方的名儿了。
幼蕖老老实实道:
“是我刚刚从凝晖峰后山回来,任务很顺利,善溯真君要找的人找到了,我回来便跟两位师姐聊了聊来去情况。”
吴祯觉得她此话避重就轻,很有些皮里阳秋的味道,不禁皱了眉头:
“我怎么听到你们在说什么扯鸡毛当令箭,又还有什么假传善溯真君的命令?”
唐云见吴祯只盯着那两句,担心幼蕖受责,赶紧解释:
“我们也不过是开玩笑,其实是……”
吴祯打断她:
“唐云,你身为大师姐,我向来是放心你的。若你这么纵着李师妹,甚至还陪着她胡闹,可就太令我失望了!”
“敢问大师兄,我怎么就胡闹了?我们姐妹之间闲言两句,有何不可?难道大师兄就没有好友间轻松肆意的时候么?”幼蕖反问道。
她语气虽平淡,听在吴祯耳中,却是更觉不喜:
“妄议尊长,就是不行!”
他呵斥了一声后,又努力平了平语气,道:
“李师妹,我知道你进门来立了几个小功,又拿了宗门大比的头筹,自然是春风得意,有些志得意满也是正常的。只是我身为大师兄,身负教导之责,指点你做人做事要稳妥些,更是分内之事。
“须知,年轻意气要不得,口舌是非更莫犯。我玉台峰好容易有了些起色,正是向上的时节,勿要惹来凝晖峰不喜,少说多做、讷言敏行,才是本分。”
吴祯是真的没有恶意,他本性持重严肃、不苟言笑,又谨守礼节、一板一眼,惯来尊奉尊长、兢兢业业。掌门在他心目中,更是天一样的存在,容不得听到自己师弟妹私下议论尊长的。
他也是好心,真心觉得玉不琢不成器,幼蕖这样的好资质,是一块上好璞玉,更需要反复打磨。年轻,便容易失之轻浮冒失,这也没什么,年轻人的通病么!
他这个大师兄得多教导,严格要求,去其浮华、磨其心志,有错就要指出来、更要看着她改,总有一天,等她也成为四平八稳、滴水不漏的成熟修士,她总会明白大师兄栽培她、锻炼她的一片苦心。
唐云知道大师兄的秉性,暗里给幼蕖打眼色,示意她莫要顶撞,让大师兄过下训人的瘾就得了。
她与魏臻算本分的了,往日大师兄见了,也要说个两句呢!无非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意思。
幼蕖动了动唇,见唐云眼神,也就摁下了反驳的意图。
大师兄这种拘泥不化的劲儿,不是她可以讲道理的。且由他说,她亦不想刚刚回来就和大师兄在口舌上争个高下。
“大师兄教诲的是,幼蕖知道了。”幼蕖面无波澜,语气也平平,就像听大师兄说了通天气如何之类。
吴祯还备着这小丫头出言顶撞呢,没想到这位小师妹只抛了开始一句质疑,此后就偃旗息鼓了。
虽有些疑惑,却也颇感欣慰;
“出去历练过两趟,果然懂事了。我玉台峰诸人,只管好生埋头做事,是非纠葛一应莫理,也莫谈。严守本分,如此,才是持剑之道。我不只是说李师妹,你们都该听着。”
吴祯看看唐云,顺便将苏怡然也纳入了教训的范围。
“多谢大师兄教诲!”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三女齐齐一礼,送走了吴祯。
待得吴祯走远,苏怡然不放心地又用神识在小竹林外转了一圈,才吐了口气:
“妈耶!我以为我萧师兄算唠叨的了,没想到,和你们这位吴师兄一比,我们宝瓶峰大师兄简直是言简意赅、字字珠玑。我才觉得我家萧师兄这么好!”m.χIùmЬ.CǒM
唐云无所谓地一笑:
“吴祯师兄就是这样,顺着他也就罢了。你若反驳啊,他能次次见你都讲道理!所以,我们有了经验,听着也就是了。谢归谢,做归做,我们心里怎么想还不是听我们自己?”
“真奇怪,”苏怡然看着竹林外的路,“吴祯这样的古板性情,怎么能练出一手好剑法的?”
“吴祯师兄将师长所授剑法练到了极致,一丝不苟,绝不含糊,可也就止于此了,”
幼蕖微微摇头,忍不住还是评点了一句。
唐云亦是有同感:
“可惜他自己看不到。我妄议一句,有人只以为将前人学个八九不离十就行了,可青空界修道者继往开来,若只是学前人,如何能代代出新?就得是我们幼蕖这样,端正里带着活泼气,学前人而不尽信前人,才能与时俱进,推陈出新!”
苏怡然抚掌大赞:
“云儿说得好!什么与时俱进,这词倒新鲜,直白得很,意思却又鲜明得很,似乎很有大道理的样子!”
说着她不禁又开始调侃:
“果然是天道平衡!玉台峰有吴祯师兄那样的古板之人,却又生出唐云你这样的开明之人,这样的敏捷新颖之词,足以化解吴祯的顽固之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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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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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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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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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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