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拦在前头,只能让这些好人吃亏,而赵袊、赵慡确实从来不曾看在她的面上有所收敛,反而因为总算有人跟着后头收拾而愈发肆无忌惮。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她是纵容了他们呢!
韩冉冉的歉疚之意大家都看在眼里,柯辰拉着韩冉冉的手轻轻摇了摇:
“冉冉,你能将那两个人往后放一放就好啦!只要你立得住!以后不要再理那些乌烟瘴气,我们都是真的为你高兴!我和星儿他们其实并不怪你!”
说着,指头在她手腕上轻轻一捏。
韩冉冉当即会意,转头拜谢:
“多谢两位师叔教导!”
幼蕖侧身,她谈不上教导,只是不忍心这小姑娘好好的资质被拖累了。
说实话,她有些感同身受,故而心有戚戚。
二赵之烦扰尚在可解决范围之内,而她的七哥八哥,却是完全站在了道门的对立面,这该如何拉回他们呢?这里头,不仅有骨肉之情,还有师门恩重、是非大义、时局风云……且行且看罢!
苏怡然却是大大咧咧地扶住了韩冉冉的胳膊:
“小丫头听话就好!我们多说了几句,只是不忍心看明珠蒙尘,忒可惜了!唉,这么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谁忍心让她和一塌子乌糟事儿搅合在一起?”
说着,手就不安分地要去摸韩冉冉的圆脸儿。
幼蕖好气又好笑地打落苏怡然那不老实的爪子:
“说得好好儿的,偏给你弄得不正经起来!”
韩冉冉亦是忍不住侧了下脸,可也忍不住轻笑起来,她已经知道这位苏师叔的俏皮性子。
给苏怡然这么插科打诨的一嬉闹,方才那股略显严肃的气氛一下子松快起来。
韩冉冉一眼瞥见苏怡然嘴角尚余一丝红痕,细嗅还有血腥味儿,想起她曾被那青紫环蛇拍得倒地翻滚,不免出言提醒:
“苏师叔,你刚刚受伤了?是否要调息一下?”
苏怡然一愣,顺着韩冉冉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不由“哈”地笑了起来:
“这是鸡血草的汁呢!我就说用花露就行了,你李师叔不依,偏掐了把草汁要我涂上,说不然味儿不对,那蛇老奸巨猾的不肯上钩!我还灵机一动,故意给它拍了一下,这才好滚着将它引过去!”
说罢,一拍自己脑袋:
“哦,我的剑!”
这才记起来自己佯作不支时,云起剑都被拍飞了。当下一招手,这才唤回了自己的爱剑。
那边,柯辰正在请教幼蕖:
“敢问李师叔,方才那穿透青紫环蛇七寸的到底是何物?我记得这类六阶的妖蛇能感应到灵气灵符的存在,怎么那蛇儿似乎一无所觉?”
幼蕖神秘地一笑:
“我自有神兵!”
说着,她手自靴内一拔,拔出样黑乎乎的物事抛给柯辰:
“你瞧!”
柯辰赶紧接住,入手温凉,分量颇沉,通体黑黝黝的,竟是柄小巧玲珑的匕首。
匕首的柄上刻着“晨星”二字。
“这匕首是用乌蜚兽的角所制,不须灵力便可斩金断玉,其气息亦是不易被人察觉。我二哥亲手做的,漂亮吧!”
幼蕖神情里带着小小的得意。
“那刚刚……”
柯辰隐约猜到了几分。
“那蛇除了七寸,便是腹部一道线是柔弱之处。我佯作退后,却悄悄将这匕首埋在了地下,只余刀尖在外,本就黑乎乎的,又有地上黑石杂乱,那蛇儿哪里辨认得出地上有柄刀在等着给它切腹呢?”
柯辰闻言,终于恍然大悟,不免再怀着敬佩之意打量了一下掌中的匕首。只见其乌黑无华,气息沉沉,完全不似神兵利器,没想到竟这般锋锐!ωωω.χΙυΜЬ.Cǒm
“那也得我滚得好!”苏怡然插了进来抢功:
“我滚得又正又巧,换了别人,那老家伙能被引到那条路线上去?”
幼蕖大笑:
“要是滚歪了也不打紧!只是要麻烦苏师叔你来来回回多滚几圈才行啦!”
一想起那满地滚葫芦的情形,韩冉冉与柯辰俱是跟着失笑。
苏怡然气哼哼地收剑、抹嘴,突然想起来什么,跺脚对着幼蕖撒娇不依:
“都是你的什么主意!不行!这鸡血草一股子血腥味儿,还腻腻的!熏得我要吐!你存心的吧!不行!你得陪我两瓶,不!三瓶花露!我得洗洗嘴!”
边说,边理直气壮地伸出手。
幼蕖毫不掩饰地白了个眼,却也听话地递过去一瓶花露:
“先这么多!”
苏怡然哪里肯依?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才一瓶!打发谁呢?当我好骗?”
幼蕖一巴掌拍下去:
“没了!再要,只有这个!后面看你表现,回去再说!”
苏怡然委委屈屈地收了仅有的那瓶花露,还苦着脸对两个围观的小弟子控诉:
“你们看!她整天欺负我!”
韩冉冉与柯辰都看得出这位苏师叔乐在其中,哪里会真的应她的话?
两个小姑娘依偎在一起“咯咯”笑个不住,如一双娇嫩的花枝在轻颤,真是看得人满心怜爱。
苏怡然羡慕地咂了下嘴,搂过幼蕖:
“来,咱两个老杆子也靠靠!”
幼蕖没好气地在她肩头一拍:
“什么老杆子?你自认的,我可不是!”
虽是这么说,也满脸嫌弃,却也乖乖软软地任她苏师姐抱了一回。
两两相偎,互视而笑。
四人关系又亲近了不少。
行过这一带,便是黑松林。
苍苍莽莽的一片,一进去,四周就暗了下来。
看着松叶也不甚茂密,可日光只能透进来一两成,林中昏暗若暮色浓重。
不仅是身处昏暗之中,黑松林里神识还会受到限制。
从前幼蕖在少清山进小地绎镜历练时来过这里,但那时人小力弱,又没有什么需要神识的特殊任务,没在此地多留。
如今她已经筑基中期,即使有黑松林的压制,神识的施展也比从前要轻松一些。
苏怡然则有些苦着脸:
“这可是桩苦差事!忒累人!”
在神识受限制的黑松林里,动用神识搜寻乌丝蠹晶,可不是真的累人?
乌丝蠹晶是乌丝蠹虫的分泌物与树脂混合凝结而成,此虫专爱啮食松柏类灵植,故而龙虬柏、黑松树等处往往生有此种蠹虫。
偏偏此虫细小善匿,只能靠神识搜寻、捕捉,难没有多难,却是极磨人的。
上次幼蕖前往马头峰,在甲院外听到柯辰与冯星儿二女抱怨要替赵袊赵慡收拾没干完的活儿,便是捕捉院中龙虬柏树上新生的乌丝蠹虫。
本来这活计就耗费心神,偏生还要在神识不畅的黑松林里施展,难怪苏怡然叫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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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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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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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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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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