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玩味涌上心头,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挠着那圆润的鼻子,听着那“啊啾啊啾”的阿嚏声,看着对方不耐用爪子躲闪的模样,眼中流转着笑意。
许是被他捉弄的急了,楚韶一爪子恶狠狠地拍到他的手上,惺忪睡眼间流露着凉薄和弑杀,却在看到眼前面容的时候一滞。晃了晃脑袋,闭着眼睛猛地摇了摇头,再睁开眼睛时,便不舍得移开目光。
楚韶眼底的炙热让他有些坐不住,良久,被目光压迫的君泽嘴唇微动,正准备说话便觉得身上一沉,被人压倒在床榻上。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撞入眼帘,清澈透亮,像是夜里的星光,亮的惊人。上眼睑弯曲,形状似桃花花瓣,眼角偏钝下垂,少了些似醉迷离的媚态,多了些许俊秀清澈。
君泽想,这双眼睛若想勾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温热不断从对方身上传来,相交的发丝铺散在床榻上,手腕被紧紧的扣住,额头相抵,温热的气息撒在脸上,目光相对,楚韶眼中尽是委屈和脆弱,口中不断的呢喃着“哥哥……哥哥……”
“为什么,说好无论如何不丢下阿也的,可偏偏等我回来时,哥哥却不见了……第三次……”楚韶右手抚摸着君泽的脸,满腔的委屈溢出,脸上湿热的感觉令君泽心疼。
“说什么,不会扔下我……说什么,要替老爷子照顾我……我不要你为我牺牲……”
楚韶盯着君泽,目光中带着执拗,黑色的瞳孔中紫芒一闪而过,他俯下身吻住君泽的唇,辗转轻柔,浅尝而止,带着偏执和怜惜。
唇瓣分离,楚韶窝在君泽颈窝处,不过一会,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君泽松了一口气,白净的脸颊上泛着红潮,平日一双寡淡幽深的眸子中氤氲着水光。
左手抬起,在空中顿了一下,落在楚韶黑亮的发上摸了摸,“睡吧……”一句话散于空中,微风袭进屋内,淡淡给荷花香沁人心脾,让人心安。
翌日
楚韶醒来后,忆起昨晚贪杯之事,内心直呼不妙。跳到桌子上,低头咬住君泽递过来的糕点,端详着他的表情,放下心的同时是掩不住的失落。却未发现,君泽微扬的唇角。
下楼时,顾冉之一袭红衣,姿态万千的倚在楼梯上,显然等候多时。
“冉之便在此拜别尊上。”顾冉之无视兹福的戒备,左手放置胸前,俯身行礼道。
“嗯,看来你早便有打算了。”示意兹福退下,君泽抱着楚韶回。
“早就想好了,如今一身自在,便可以肆意的去做了。”听的此话,顾冉之眼睛微闪,看着君泽有些意外的回。
“这样,那便祝你得以随心自在。”说完,便下了楼梯。
倚在栏杆上,顾冉之看着离去的背影,多年前的一幕与之重合,青衣白衫,一样的淡然随和。随心吗?可是,她摸上心脏所在的位置,那里,没有跳动。释怀的笑了笑,便听得耳侧的声音,是那名小厮。
“冉之姐……还去寻他吗?”一旁的小厮上前问,俊秀的脸上嬉笑着,但眼底的紧张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
“寻他作甚,早就想游遍这红尘美景,如今可算是可以了。”
“那,那冉之姐会带着我吗?”少年有些忐忑的声音响起,听此顾冉之一愣,随即揉了揉他的头道:“那肯定的啊,姐姐答应你的便不会违背,而且姐姐还需要阿止保护那。”
看着他重重点头并雀跃的模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回转看往前方,似穿过青屏笼罩的层层山峦,到达那百态众生的盛世河山。
寻?她不禁嗤笑,她不知听谁说了他的结局,为那女子殉了情,说来可笑,本就是他逼死的她,竟还成了那痴心人,真真可笑。
这千年来,轮回都经历了多次,一生为二,二生为三,三生则变幻无穷,早就不是那个他了,情,恨,债,又有什么好追究的,就当是梦醉一场,醒了,便过了,莫再去回顾过往种种。
“姐姐,这是刚刚恩人让我交给你的。”
顾冉之看着那盒子里的红果,心中疑惑的问:“这是什么?”阿止摇了摇头,低声道:“恩人只是叮嘱了让阿止不要碰,说是只能姐姐碰,说让姐姐养着它一段日子便可成真。”
顾冉之伸手拿了起来,渐渐的,鲜红的果子在手心变成了跳跃的心脏,顾冉之捂住了嘴,狐狸眼内满是震惊,阿止则欢喜的说着:“姐姐姐姐!是活的!”
顾冉之朝君泽所在的方向行了一礼,她不知还是看了出来还是想起了过往,总归,谢谢。
愿尊者福禄无双,得偿所愿,一生安稳。九尾印记在额中闪烁,灵狐最为赤诚的祝福,世人难求。
阿止也跟着她行礼。
晨雾渐散,空气中还带着夜的清凉,零星虫鸣声起伏,些许的人影在一旁晃动。祈霖早已在门口不远处备好了马车,君泽一行人径直走向马车,楚韶却瞥了一旁不远处的青衣身影,短短一瞬,青衣少年转眸看向这边,是谢淼,他看着君泽一行人,又回顾四周,嘴唇轻抿。ωωω.χΙυΜЬ.Cǒm
至君泽等人离开,他这才抱着怀里的包袱走进了客栈。
“谢淼!”
谢淼抬头,看向倚在楼梯上看向他的女子,一袭青衣,乌发扎起,微眯的桃花眼带着些许初醒的迷惘,是阮青维。谢淼跑到阮青维面前说:“师姐,这是我刚给师傅摘的青滢果。”同时又将手中另一个包袱放到她怀里:“这是给师姐你的……”
“嗯,待青欢醒来我们一起吃,你刚刚在想什么那?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阮青维看着手中的青滢果,迷惘的雾气散开,愉悦溢出眼底。
“没怎么,应当是我的错觉……不过师姐,我刚刚看到之前破周月娘案子的仙友了,他们已经走了。”
“你还能记住人家长什么样子?”怎么当初记你师姐我就记了许久……阮青维有些郁闷。随即开口道:“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蚀骨之地内携带机缘,自然会引得众修者汇聚。待师傅入定结束后咱们也该出发了。”
看着谢淼依旧思索的模样,眼睑压了几分:“这次面对的人皆不是善茬,若你察觉到什么,先避着是最好。”
看了一眼厢房,阮青维转身离开。谢淼将疑问和不解咽下,转身去收拾行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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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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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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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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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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