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好笑地看着他,之前对她不理不睬的是他,为了白月光责怪她的也是他,现在在这边装白脸给谁看呢?
傅总,我很忙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顺带给沈棠发了个消息,问她在什么地方。
和沈棠回去后,阮清并没有把刚刚的插曲放在心上,照样是该吃吃,该喝喝。xǐυmь.℃òm
假期总是快得要命,时间就像不要钱一样流逝,阮清吭哧吭哧地收拾行囊,到蒋川霖为他们准备的酒店住下。
这两天里,她和陆子深的联系一直没有间断,虽然没有每时每刻都在聊天,但是早安和晚安,从不缺席。
刚进剧组那几天里,陆子深并没有出现在剧组里。
如今陆父把公司的大部分股权,都转交给了陆子深,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在这一方面有出奇的天赋,用来管理公司最合适不过。
之前出国治疗,陆家的重心也跟着往外挪,如今回来了,陆子深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拓这边的市场。
所以才好几天没来剧组。
开拍两周左右,阮清和季北辰之间的磨合度越来越高,好几次拍戏都是一条过。
蒋川霖简直是满意极了,就连他这一种完美主义,也挑不出其中的错。
唯一让他比较纳闷的就是,陆子深去办事之前特意嘱咐他,让他把阮清单人独奏的戏份往后面挪,等他办完事回来再拍那一部分的戏。
蒋川霖当时就问为什么了,陆子深说,因为阮清的手法还有一些缺陷,要等他回来亲自指导。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蒋川霖呐呐地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他看阮清自己弹的,不也挺好的吗?
他这个是拍电影,又不是钢琴大赛,就算一开头是他要求要严谨,倒也不必那么严格吧!
不过呢,蒋川霖是愿意卖他这个面子的,果真把那些戏份往后面挪。
昨天收到了陆子深说要过来的消息,蒋川霖今天一大早让阮清去换装,准备拍这一场戏。
前头都是在走剧情,蒋川霖在看镜头的时候,制片人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蒋川霖听了脸色一僵。
完了,他怎么把这个大事给忘了?
一周前,星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对他们抛出橄榄枝,理由是他们老板喜欢这部电影,蒋川霖觉得,送上来的钱不要白不要,就欣然同意了。
签合同的时候,好像是有提过他们老板要亲自过来剧组看一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蒋川霖一口应下了。
但是这几日里太忙了,他直接把这件事给忘了,如今制片人跟他说,星华的人等一下就要过来了,他才想起来这事。
离谱不?
蒋川霖吩咐制片人,让他带几个人去接应星华的人,不能让别人觉得他们在怠慢,至于片场这一边,他暂时还走不开。
等镜头都过完了,蒋川霖让阮清过来,和她讲接下来的戏。
戏讲了一半的时候,陆子深走了进来,稍微带着歉意地看着他们,抱歉,来的有些晚了。
蒋川霖揶揄地看着他,大忙人,你可算是来了,不然我这场戏可就拍不下去了!
阮清看了眼陆子深,男人头发微微凌乱,眼里带着很深的疲倦,白皙的眼周盖上了一层淡淡的乌青,开始上去像是好几天没休息好的样子。
你这几天很忙吗?
她担忧地看着他,想说这一场戏他可以自己来,让陆子深去好好休息一下。
还好,不算太忙。走吧,不要让川霖久等了。
陆子深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把她带到了那一架钢琴的旁边,微微施力,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怎么样,还会害怕吗?
温柔缱绻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激得阮清的耳根子一阵酥麻,白皙的耳朵像是被热气烫着了一样,染上了一点点粉。
已经好很多了。
这话倒是不假,自从陆子深跟她说了那些话,开导她之后,阮清也远离药物,在独自一人的时候,逼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去触摸钢琴,这种方法来克服内心深藏已久的恐惧。
陆子深轻笑了一声,很好。
那么这一次,也要勇敢起来。
阮清勾了勾唇角,胸口那里有一小块冰凉的地方,金色的音符安静地躺在那里,连同眼前的这个人,一起给她安全感。
好。
不得不说,自信的女生是最漂亮的,阮清一改之前的状态,在陆子深示范了一遍之后,完美地仿照着他。
这一段,她在家里已经练了无数次,如今终于可以完整的弹了出来,没有一个音是颤抖的。
陆子深偏头看她,目光落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还有整个侧脸,眸光灼灼。
这就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孩,从灰扑扑的沙子,变成璀璨夺目的珍珠。
傅总,您怎么了?
制片人正点头哈腰地跟在傅景深身旁,猛然看到他停下了脚步,差一点刹不住车就要往他身上撞去了。
制片人惊魂未定地拍了拍心脏,疑惑地看着这个星华的老板。
果然如外界所传的那样,年轻有为,英俊多金。
傅景深没有开口说话,脸色苍白地看着前方,制片人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了然一笑。
傅总是不是对我们拍的电影感兴趣?那一位就是我们的女主演,阮清。她旁边的那一个,是我们导演特意请来的顾问。
傅景深脸色难看,目光沉沉看着阮清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他是谁?
制片人一开始还以为他问的是阮清,有些纳闷,刚刚不是跟他说名字了吗?
下一秒在触碰到傅景深凌厉的眼神时,脑子突然上线了,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回答:他是蒋导的朋友,听说叫陆子深。
没听到回答的制片人悄悄抬起了头,也不知道这位老板有没有听进去,黑着一张脸,怪吓人的。
傅景深紧紧地盯着另一个男人的脸,侧脸看起来分外眼熟,就连耳边的那一颗痣,都是那么的相似。
没有注意到多了一个人出来,阮清刚好抬头,跌入似星空般的眼眸里,两人相视一笑。
这个笑容恰好就落在了傅景深眼里,是那么的刺眼。
手指紧紧地握成拳状,红着眼看阮清和那个男人的互动,心里的怒火快要铺盖而出,叫嚣着想要宣泄。
陆子深,深,阿深,还有那七分像的脸庞。
阮清啊阮清,你叫着阿深的时候,心里想的究竟是谁?
他想要否认这个事情,说不定那个男人是因为像他,阮清才会找上他的。
可是,傅景深无法解释,为什么阮清会对他那样笑。
他快要被自己的这个认知搞疯了,也许,他才是一个彻头彻尾可笑的替身。
他拼命想要找借口为自己开脱,想找出自己不是替身的理由,却怎么样也找不出。
如果不是替身的话,该怎么解释阮清偶尔变得柔软的眼神,怎么解释阮清那么在意他的脸,怎么解释她那么喜欢他耳中的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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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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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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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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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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