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傅总让我来接您回锦园。
裴时西是傅景深的亲信之一,一直都知道阮清的存在,只不过从未见过这位小夫人,足以看出来傅总对她有多不重视了。
今天破天荒的,傅总发短信让他来接小夫人,更让裴时西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傅总要小夫人回锦园。
除了结婚那时候,裴时西从未见过哪个女人能出入锦园,就连宋家那位小公主,也进不去。
看来这位小夫人,也没有他想的那么没地位。
裴时西打量阮清的同时,阮清也在打量裴时西。
仪表堂堂,眉目俊朗,阮清心里觉得有趣,是不是总裁身边,都跟着一个貌美如花的男助理?
不得不说,傅景深这挑人的品味还不错,宽肩窄腰,看着就让人欢喜。
裴时西没给阮清拒绝的机会,三两下把阮清的东西收拾好,办理好出院手续,载阮清回锦园。
锦园啊,那是傅景深那个过世母亲留下来的地方,一年之中他总会来这里住一段时间,刚结婚那段时间,阮清就是住在这里的。
再一次踏进那扇门,阮清还是觉得很陌生,她从未融入这个地方过。
她对自身的定位,是过客。
傅总在书房等您。
裴时西主动地拎起阮清的行李,帮她放在了二楼的客房。
嗯,客房,傅景深的房间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能进去。
知道了。
阮清踩着软软的羊绒毯,在书房前敲了两下门,等待回应。
进来。
里面的声音又低又沉,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阮清愣了一下,他还是没改掉那个坏毛病,又在书房睡着了?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阮清反手关上了门,低眉顺眼地走到傅景深身边,阿深,怎么又在这里睡着了?
她从旁边倒了一杯清水,递到傅景深手边,这是傅景深每次睡醒来的习惯,就算她再没心没肺,看多了也会知情的。
手都酸得发抖了,男人还没把水杯接过去,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漆黑的墨瞳如黑曜石一般闪耀,在黑暗里犹如夜空中最亮的启明星。
阿深?
阮清纳闷了,狗男人怎么不接啊,没看到她手要断了吗?让她一个伤患拿这么久,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不会是还在生她的气吧?就因为她拒绝了他的好意,不让他帮忙撤热搜,所以生气了?
不是吧,这么小气。也不是她不乐意啊,谁让这个男人心那么偏,饶是她脾气再好,也扛不住啊。wWW.ΧìǔΜЬ.CǒΜ
傅景深的眼神落在她手中的水杯上,下巴轻轻抬了抬,薄唇微启,淡定地看着阮清。
阮清:靠,他不会是想要
她试探性地把水杯挪到傅景深嘴边,见男人没露出不悦,心下了然,杯底向上倾斜45ordm;,清水缓缓流入傅景深的金嘴中。
喂完一整杯水后,阮清面不改色地把水杯放回原处,转身的那一刻眼里情绪万千,傅景深这是怎么了?
难道被砸到脑子的不是她,是傅景深?
以前看到她就跟看到空气里的细菌一样,目中无人,最近行为怎么越发怪异,不仅让她上了同一张床,现在还让她动手喂食
难道是她最近人设崩得有点严重,傅景深在试探她?
也有可能,阮清想到自己的近况,近来想到那人的次数越来越多,脾气也有点收不住,和之前安安分分的小白花是有点不像了。
觉得自己已经摸到症状根源,阮清松了一口气,人设崩了就再拉回来,不就行了。
热搜的事解决了吗?
嗓子被水润过之后,没那么哑了。
阮清没转身,假意收拾着茶桌上摆放整齐的用具,柔柔地应了声:嗯,已经解决了。
阿深,你还在生气吗?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她转过身看着傅景深,主动提起这件不愉快的事,脑袋上的白纱布还不能拆,缠在那张娇艳的玉颜上,让冷艳的五官增添了脆弱的假象。
像收了獠牙的狮子,伪装成乖顺的猫。
傅景深刚刚被她顺毛了,这会儿心情还可,抬手示意她过去,阮清顺从地走到他身边。
他站起身来,一米七多的阮清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小鸡仔,脸上的光被男人挡得严严实实,他光是站着,就让她有了压迫感。
修长的五指搭上她的纱布,纱布被药水和血液浸染了颜色,傅景深的眸色深了许些,齐楠是谁?
啊?
阮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她不喜欢被别人碰到脑袋,好在她反应快,在身体做出条件反射之前控制住了,没让自己把男人的手拍掉。
正极力忍耐傅景深的触碰,冷不防听到他的发问。
哦,同一个综艺的嘉宾。
反应过来后,阮清赶在男人不耐烦前,给了他答案。
奇怪,傅景深怎么会突然问起齐楠,他们认识?
看着不像,那天在节目上时,一直都是齐楠单方面对傅景深示好,这个闷骚又高傲的男人,压根没有正眼见过齐楠。
听到是同一个节目的,傅景深眼神冷了下来。
阿深,你认识她?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阮清是个俗人,当然也有八卦之心。
除了宋雪儿,她还没从傅景深口中,听过别人的名字呢。
不认识。
口吻冷得跟冰渣子,阮清下意识抖了一下,这大热天的都不用空调了,直接把傅景深这个人间制冷机揣裤兜里,省钱还减排。
那
还没等阮清把话问完,傅景深就好心给她解惑答疑了。
砸你的那个人,是齐楠雇的。
阮清错愕地看着他,怎么会是她?
对啊,怎么会是齐楠呢,不应该是宋雪儿吗?那个热搜的ip是虚拟的,许姐查不到,但是区区一个虚拟ip还难不倒她。
她黑进去,把对方挖了个底朝天,挖出背后的指使人宋雪儿。
所以,怎么会是齐楠呢?
她太震惊了,眼里的怀疑和猜忌毫不掩饰,看得傅景深黑眸眯了起来,冷冷道:你不信我?
是,她不信。
所以,就算她受伤了,傅景深还是舍不得给宋雪儿一个教训,让她学乖,还暗中替她找了个替罪羊。
阮清在一瞬间恢复平静,有时候气到极致,反而会愈发冷静,阮清就是这样的人。
她坦然地看着傅景深,我信啊。
我信啊,我只信我自己看到的。
阮清把碎发勾到耳后,嘴角的弧度愈发灿烂,阿深,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没做,先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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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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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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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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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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