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日里,许长老父子因为纳兰慧的出现,就已经变得父子反目,时常争吵。
气极之下的许长老,有时候自己都恨不得掐死那个逆子!
可...终归是血缘至亲!
而且,那还是许长老唯一的儿子...这一刻对于许长老的内心,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如果...如果许文杰是被将臣咬死,沾染尸毒化成魃,许长老兴许都能接受。
可眼下这叫什么!?
百尸撕裂,那血淋淋的尸骸,最终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看到这一幕,许长老在怎么野心蓬勃,也终归是血肉之躯,终究他的心也是肉长的。
“将臣,将臣...”许长老气的浑身都在哆嗦,嘴里咬牙切齿的呢喃着将臣的名字。
“将臣回来了,”也不知道周遭,是谁说了那么一句。
许长老当时那一瞬,赫然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愤然转身看着将臣,一指怒斥:“好啊,好你个将臣,你居然还敢回来,你......”
“许长老,”老巫医上前提醒:“注意你的言辞!”
“我还要注意言辞?呵,”许长老气笑了:“他撕裂了我的儿子,我不该找他算账吗?”
“可你,”老巫医一语戳心的质问道:“想做第二个许文杰吗?”
“我,”许长老愕然瞪大了眼睛。
后槽牙咬的“咔咔”作响,纵观许长老这一生,每一次在愤怒之下,都是从来听不进人言相劝的。
可当下他却畏惧了,也愣住了,茫然看着将臣...许长老憋了一肚子的火。
他太清楚将臣的本事,也看过将臣的能力...当下百尸齐聚,偌大的许家庄园内,还有六具飞尸。
但凡他将臣一声尸喝,都不需要一分钟,整个许家庄园,就不会在留下半个活口。
所以许长老怎么能不心忧?
可这丧子之痛,就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吗?
他平日里,是恨许文杰不成器,可...这番苛责也是一种父爱,更何况那还是自己的独生子。
“儿子没了,”老巫医说:“可以在生一个,但你自己的命没了,拿什么去生儿子。”
“老巫医,你,”许长老有些怒了,可横眉一瞪,想了想,老巫医的话,虽然刻薄刺耳,却也在理。xǐυmь.℃òm
尤其是当下这种时候,别说是招惹将臣。
只怕离了将臣,许家庄园也会朝不保夕。
老巫医其实也明白许长老此刻的痛处,她也很会将矛盾转移...当下便问起旁人:“那个女人呢?你们说的那个女人在哪?”
“已经走了,”旁人忙道:“那个纳兰家的女人,已经被将臣带走了......”
“饭桶,”老巫医当下一喝众人:“你们都是饭桶,那么多人在场,居然还让一个女人给跑了!”
“是,”旁人也不敢顶撞,只能应声低头。
“还愣着干嘛?”老巫医训斥众人:“还不快去追......”
“对,”那些在场的人,纷纷组织了起来,金罗密布的出去寻找纳兰雪的踪迹。
可是去哪找!?
老巫医浊气一叹,心想着以将臣那鬼魅不及的身影,但凡眨眼之间,便是千米之外。
现在才追,只怕是已经晚了!
不过老巫医这番安排,根本不指望追到人,只是逢场作戏,让许长老的心里,好过一些。
果然,潜移默化之间,许长老头脑一热,还真顺着老巫医的杆子爬,怒喝身边的左右亲信:“还愣着干嘛?你们也去帮忙追啊!”
“是,”左右亲信也不愿在现场逗留,这时候留下来就是受气。
他们纷纷张罗着人手,紧跟着追出了许家庄园。
老巫医为了让许长老消气,一边让园内的下人,收拾现场,顺带收敛许文杰的尸骸......
“这要怎么收拾?”下人看了血腥的场面一阵作呕。
“收拾吧,给许长留个念想,”老巫医悄声对下人说起;“这僵尸吧,没有人性,可它吃人还吐个骨头...你要是惹恼了你们许长老,他扒了你的皮,都不带连筋的!”
园内的下人,当时就一咽唾沫...想想老巫医的话,还真是深有内涵。
细想,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这许家庄园的人,都是以江湖势力掩盖阴山派的身份,几十年来,他们早已经沾满了江湖气息。
这园内的人,个个吃人不吐骨头,僵尸可怕,这灭绝人性的坏人,比僵尸可恐怖千倍,万倍!
园内的下人不在恶心,更不在忌惮,而是急匆匆的收敛起了尸骸。
至于那些夺尸的跳尸,老巫医吩咐其余众人:“把他们带下去好好检查,但凡是些噬主的畜生,都给我好好教训!”
“是,”其余的控尸人,忙不更迭的驱赶跳尸回笼。
霎时间,所有的事情,看似都被老巫医安排的井然有序。
也让许长老的气,消了一些!
可独独,将臣立身眼前,仿佛这个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了...有个不开眼的驱使人,居然还悄声问及老巫医:“那这将臣!”
“怎么?”老巫医问他:“你有办法教训他?”
“我?”那人战兢的摇头,坦然说起:“我可不敢!”
“那就别去招惹他,”老巫医浊气一叹,颇显智者一般的感慨:“但凡你能教训将臣,又何故殃及池鱼呢?”
“老巫医,”那人迟钝的问:“您这话什么意思?”
“自己想把,”老巫医只道:“当你有一天,强大到无可撼动的时候,那即便你把天捅破了...也只能怨这天,太过浅薄!”
“呵,”那人哑然失笑:“老巫医您说这话,我一定也没听懂......”
“不开窍的东西,”老巫医浊气一叹:“做好你自己的事把!”
说话间,许家庄园的下人匆匆来报:“许长老,老巫医...不好了!”
“怎么了?”许长老沉眉问道。
“钱长老,”那人战兢的回禀:“钱长老带着人,来了.......”
“他这个时候来干嘛?”老巫医也莫名觉得诧异。
“听说,”那人战兢胆怯道:“钱长老,是给您送礼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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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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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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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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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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