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看出我的担心,出言安慰着。
其实,除了担心之外,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直到空姐第二遍提示手机关机或转换到飞行模式时,我才猛地惊醒。
这都过去两三个小时了,虽说法兰西那边是晚上,可我却并未收到P眼儿方面的任何通知。
不奇怪吗?照常理来说,他绑架了我的人,不知会一声,怎么引我过去?难道连乔巧的逃脱也是他们刻意而为?不对,凭我的观察,P眼儿明显没有如此缜密的心智算计。又或者真如乔巧所说,几个女人都被卖去了……,他不急于联系我?xǐυmь.℃òm
我更加心急如焚。
“陆先生,我已经下令让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着诺曼的古堡,只要有人出来,他们会立刻向我汇报。”尤里道。
“谢了,老尤!”我说。
“陆先生,您到底是怎么跟诺曼结怨的?”尤里问。
我便把在黑干达发生的一切跟他讲了。
“就为这么点小事,那个P眼儿的心眼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尤里忿忿不平地道。
“不仅如此,我收到消息,他还把我做了暗花,赏金四百万美刀,应该有不少刺客组织都接了单。这回咱们去,除了对付P眼儿和其身后的诺曼家族外,还得对付应接不暇的刺杀。老尤,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下飞机。”我坦白道。
“哈哈哈,陆先生,您也太小瞧我了。除了怕我那个碎嘴的婆娘唠叨外,我尤里还没怕过谁呢。”尤里摸索着自己的大肚子,悄声道:“虽然比不上您,我只是个B级玩家,但收集的玩家卡却不少,其中一些攻击和防御性卡片对付普通人同样有效果。”
“话虽如此,但凡事安全第一。”说完,我想了想又道:“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口中的小林他其实是……”
经过9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乐高机场。
我和尤里刚走出安检,就碰到了自己人。
看见小林旁边的李小曼,我并不太意外。可瞅见小林身后气鼓鼓的凯瑟琳,我就很诧异了。
“小开,你怎么也来了?”我问。
“老大!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通知我!”小开掐着腰,对我怒目而视。
“那啥……你这身份,真要是发生点意外,老乔治不得弄死我。再说了,你不相信老大我自己能搞定吗?”我心虚地朝四周打量。
“别看了,我是偷偷跑来的,没有保镖随从。”小开不依不饶地道。“在你心里凭我的本事,自保会有问题吗?何况,高哥和小雪她们也是我的朋友!”
“好好好!”我作揖道。反正她来都来了,我也不能再把她撵回去。
当我朝小林甩白眼的时候,李小曼上前道:“陆遥,可不是小林向凯瑟琳告的密哈。你来电话的时候,小林正陪着我跟凯瑟琳在国贸逛街呢。要怪,只能怪你挑的时机不对。”
得!怪我!
正说着,我身旁的尤里忽然朝小开走去,然后单膝跪地,垂首道:“斯图亚特伯爵,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更没想到您会是陆先生的的朋友!我是沙俄的尤里.碧昂斯基,爵位是男爵。”
小开明显没察觉到这个大胡子是跟我一路的。但出于贵族的礼仪,她还是把右手伸了出去,优雅高贵地道:“认识您很高兴,碧昂斯基男爵。”
尤里捧住小开的小手,低头就要吻上去。我闪身上前,急忙把小开的手扥了回来,道:“老尤,飞机上的黄油派你吃完都没擦嘴,别蹭人家伯爵一手。”
尤里尴尬地笑笑,却不生气,起身道:“伯爵阁下,您屈尊降贵至此也是为了陆先生的事儿吗?”
不能小开答话,我就把尤里拉到一旁,简单耳语了几句。
尤里的眼睛瞪的老大,嘴巴也合不住了。“您是说,伯爵阁下其实就是开尔文玩家?”
我点头。“老尤,人多眼杂的,你就别伯爵伯爵的咋呼了。”
尤里也觉得场合不合适,朝众人道:“各位女士先生,我安排的人已经到了,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从长计议吧。”
尤里的人来了五个,他们开来两辆不大起眼儿的雷诺商务和一辆标志。为首一个叫伊万的精明小伙子对所有人都表现的极其尊重。在他的指引下,车队来到了一家叫作“午夜嚎叫”的酒吧。
在路上的时候,我把尤里的“真正”身份跟小开讲了,她表现的同样惊讶。没想到一直在交互圈跟她联系的欧皇玩家居然“奔现”了,还变成了我的小跟班。尤里却一直跟小林聊得火热,对他来说,能见到电影中的头号刺客是件匪夷所思的事,即使是变身前的版本。
因为才刚下午,酒吧里除了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外,并没有一个客人。
伊万把我们领到酒吧的地下一层,不大的一间房间,当中摆着张大大的桌子,桌面上花里胡哨的,细看像是赌片里的赌桌。
“抱歉,各位尊贵的客人,这里虽然条件比较简陋,但是却百分百安全。”伊万躬身道。
“去给我们准备些吃的,然后再把古堡那边的情况汇报一下。”尤里下了命令。
没多久,各种食物就摆满了桌子。以肉食为主,还有红酒和香槟。
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托着个平板走了进来,他先是向正在吃喝的我们鞠了个躬,然后用略带沙哑的腔调道:“各位先生、女士,还有我最最亲爱的碧昂斯基大人,我是安德烈,奉命监视诺曼家位于巴黎西南郊的古堡。从今天凌晨3点到现在,总共有四辆车进出过古堡。其中两辆卡车向内运送的红酒和食物,我派人偷偷检查过,没发现特别之处。另外两辆车驶出,一辆是垃圾清运车,检查无异常。另外一辆是豪华轿车,具观察车内坐的是诺曼家族的皮埃尔和他的两个保镖。出于不打草惊蛇的考虑,我没有派人检查车辆,只是远远拍摄了照片,并具沿途监视的人员反馈,皮埃尔一路上都在打电话,似乎很生气,但通话对象和通话内容不详。”
安德烈说着,将手中的平板递给尤里。尤里看了看,又递给我。
没错,就是这个死P眼儿。照片上,他正举着电话,皱着眉,张大嘴,似乎在大声训斥着谁。
“古堡的地形图有没有,知不知道地下牢房的具体位置在哪?”小林问道。
“有的。”安德烈在平板上滑了两下,一张拍摄的羊皮纸显现出来。“古堡中心的酒窖旁边,就是这个位置,应该就是地下牢房。这个信息,我找半年前在酒堡中做过的女仆确认过。”
“老大,你该不会是想偷偷溜进去救人吧?”小开问道。“还有,这个皮埃尔开出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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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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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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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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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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