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菜我也知道,拍黄瓜。嗯,还加了点虾皮。”乔巧指着自己面前的餐盘道。
“那啥……柳姐,咱没给端错哈。”我问。
“咳咳……应该没有。”柳如烟朝大厨们的方向看了看,道:“这两道同样出自于五位之手。”m.χIùmЬ.CǒM
土豆丝和拍黄瓜?皇帝老儿餐桌上这么亲民吗?
不管了,先吃再说。
我甩开腮帮子,筷子纷飞。先把面前四道菜给霍霍了。
真香!
“陆遥,你丫别把着桌子行不行!”同样打算转动桌盘的伊娃道。
“人家都这么转,你非得那么转。”我拽着桌盘不撒手。
“行了你俩,都松手。”钟凌儿小嘴也油汁麻乎的。“桌子谁也不许动了,想吃哪道菜就自己过去。”
钟凌儿的办法得到了一致通过。
于是乎,我们开始围绕餐桌展开车轮战。
“柳姐,给上六碗米饭呗。”我咽下一口香软滑腻的鲍鱼,汁水淌的胸前星星点点。
柳如烟点头示意。片刻,旗袍伺应便端来六碗米饭,只不过碗比茶杯大点有限。
“人家吃不了一碗了啦,乔巧咱俩分一碗怎么样?”齐艾雪道。
“去去去,六碗都是我给自己点的。想吃自己叫。”我蛮横地把六碗都揽在身前。
“小心撑死你!”齐艾雪皱了皱鼻子。
柳如烟当然安排人又多送来几碗。
……
混战的场景巧克力就不描述了,免得各位观众看得眼馋。
当我们一个个爱抚着小肚腩,斜靠在椅子里时,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桌上多出了三只空盘,可我们还没来得及投票呢。
“你看看你们,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咋把盘子都舔得恁干净捏!”我不满道。
毕竟都是女人,脸皮薄。我的谴责没一个敢回应的,只有几个鲍鱼壳朝我飞了过来。
“这盘椒油银耳是我吃完的。”乔巧吐着舌头举手。“其他菜虽然也很美味,但只有这道菜口味偏辣些。”
乔巧是川西省人,平时吃饭都是无辣不欢的。
“菜吃好了,票也该投了。就如刚才所说,不交流、不跟风、完全出自本心。”说完,我从矮几上的盘子里拿起金银白三把叉子。
白色那把,我放在了泥鳅和鸡爪的那个盘子里。
银色那把,我放在一个空盘里,盘边还挂着半截虾皮。
金色那把,我放在另一个空盘里。
五位大厨此时也都起身朝这边望来。高大壮更是挤到了最前面。
伊娃紧随我后,她同样把金叉银叉放在两个空盘里,至于白叉她则放在那道“金蝉玉鲍”中。
剩下四女也纷纷起身,按照自己的喜好,把叉子摆在盘中。
柳如烟待所有人落座后,才上前做统计。
“醋溜土豆丝12分,虾皮拍黄瓜8分,椒油银耳7分,金蝉玉鲍5分,龙凤柔情4分。”柳如烟声音很轻,但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以上是评分靠前的五道菜。”
“不可能!我做的金蝉玉鲍怎么可能比不过盘烂土豆丝。不可能!一定是你们事先串通好了!”华寅冬听完结果,喝道。
“输不起吗?”伊娃冷哼一声。
“华大厨,我以人格担保,所有投票的人都没跟任何一位大厨有过私下交流。”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边倒的结果。从华寅冬的反应来看,土豆丝铁定是高小立炒的。
“你的人格?呵呵……”华寅冬满脸的不屑。
“我兄弟的人格可是真金,我担保!”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接着,一个大肚子先挺了进来,然后才是满面带笑的一张胖脸。
“你凭什么担保?”华寅冬问。
吉建华看清来人,赶忙凑近华寅冬耳语了几句。虽然,华寅冬对高家兄弟的质疑让吉建华很不爽,但人毕竟是他领到御宴坊的,真要是得罪了面前这位爷,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华寅冬得知来人身份,也是一愣。
他怎么也搞不明白京城四少的老三怎么会跟面前这小子称兄道弟。对于高家兄弟和这姓陆的小子他也多少了解些,并没有如此深厚的背景啊。
“三哥,您怎么也过来了?”我笑脸相迎。
“听说你小子在老四这儿开食神大会,我来瞅瞅。”朱长远说着往餐桌上瞥了眼。“都吃完了?你小子真不地道。哥哥我在外面为你的事儿忙活,你却猫在这儿跟一众美女们胡吃海塞。”
“哥哥诶,您可是错怪我了。今儿这事儿完全是巧合,我可没有预谋。”我作无故状,苦笑道。
“朱少,您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厨房给您做。”高小立道。
朱长远摆摆手,道:“我是领着客人来的,食神大会你们接着开。陆遥,一会儿完事儿了上裕泰阁,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我赶紧点头,把朱长远送出门外。
“我要试菜!”华寅冬虽然不再提串通的事,却仍不甘心。
“华大厨,其实您看桌面也能明白。最好吃的菜都被我们一扫而光了,米饭我一个人就干进去六碗。我们倒是想让你试菜,可连菜汤都没剩了。”我说。
“不试菜,就算我口服心也不服。这场赌局就不能算数!”华寅冬开始耍无赖。
“那行,我再炒一盘就是了。”高小立也有些生气,气在御厨一脉怎么出了华寅冬这样没品的家伙。
……
花了十分钟不到,高小立又端了两盘上来。同样的醋溜土豆丝和虾皮拍黄瓜。
华寅冬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子土豆丝放进嘴里,略一咀嚼,眼神先是明亮,随后又黯淡了下去。
“罢了!我认输。”华寅冬又吃了口拍黄瓜,然后筷子一丢,道:“明天我就让人把转让合同送过来,以后满汉楼便姓高了!”
“华大厨,方才纯属是同门间的切磋。说什么彩头也都是玩笑而已。”高小立微笑道。
“哥,他……”高大壮刚想说话,被高小立挥手打断。
“我华某人虽然不才,也懂得一诺千金。赌约既然输了,满汉楼理当奉上。”华寅冬虽说有些肉疼,但仍坚持道。
“华大厨,既然都是御厨一脉,还分什么彼此。说实话,我经营一家小小的私房菜馆都有些力不从心,更别说闻名华夏的满汉楼了。华大厨,你就不要让我为难了。满汉楼在你手里才更能让御厨的厨艺传承下去,开枝散叶。”高小立道。
吉建华见高小立神色不似作伪,才打着圆场道:“我就说嘛,华师兄,翟师弟,这回见识到高师叔厨艺的出神入化了吧。虽是简简单单两道家常菜,却在高师叔手下化腐朽为神奇。靠咱们几个要是想将御厨一脉发扬光大,还有不少的路要走啊。”
“是,是。以后还希望高师叔多加指点。”翟思沫配合着点头。
华寅冬却尴尬地朝高家兄弟拱了拱手,不过师叔二字到底还是没叫出口。
我对高小立这样的处理也很满意。以德报怨,以德胡人!不错,有我陆遥的风范。
接下来,翟思沫和吉建华也去尝了土豆丝和拍黄瓜。几位大厨便又开始讨论起这两道家常菜做法的精要。
而我则来到了裕泰阁。
硕大的圆桌只坐了三个人。朱长远坐在首位,他左边坐着位白发老者,正微笑的跟朱长远说着什么。
而他右边则坐着位领导模样的中年人,大概四十出头的样子。
当白发老者看见我时,眼睛突然一亮,惊喜道:“小伙子,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碰见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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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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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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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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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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