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看着那人,那我若非要杀她呢?
那人没想到景郁居然一点不给面子,冲动怒声,小小年纪如此狂妄,难怪古训曾言之,天选疆主凶煞过重,需得杀之灭之!
这时,有另一家族的人开口道:方老此言差矣,天选疆主若是凶煞,怎会允许我等在此大放厥词?而今青凰城步步欺压,将我南疆视为下属,我们苦于无疆主出世,才与其逶迤。现如今天选疆主临位,自是要与其一决高下!
被叫做方老的老人冷笑反驳,姜容,难不成你是想违背古训,留下此凶煞之人祸乱苍生吗?你们姜家可是南疆古族,竟然带头违背古训,可悲啊!
姜容是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又高又胖,模样凶狠,说话时声如洪钟,声音传出老远。
若是南疆还是以前的南疆,在十万大山中生活安宁,我姜家自是不会违背古训。可如今青凰城全然不将我南疆放在眼里,再墨守成规,遵循古训,我南疆万民迟早沦为他人囚徒!
挨着姜家的一族人跟着附和,姜族长说的有理,自二十年前炽瑶背叛南疆不久,青凰城主异军突起,将我南疆踩在脚下,而今
景郁冷声打断那人的话,让你说话不是让你放屁,你们这破地方还需要背叛?
都给我听好了,当年我母亲只是不愿意当这疆主,她就喜欢外面的世界。谁再敢把她和背叛这两个字放在一起
景郁笑得妖媚,雾家,就是下场。
你!狂妄!既不是背叛,何以带走金铃?有人大声质问。
景郁扬起手腕,露出金铃,同时手背上缓缓爬出一只银白细蛇,气势汹汹。
人群传来激动的声音:血蛊蛇,二十年了,血蛊蛇终于回到了南疆!
景郁啧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跑我衣服里的?
她抓起小白扔给雪冥,看得一众人心惊胆战,那可是血蛊蛇啊,珍贵异常,灵性非凡啊!
雪冥身上开始发热,小白不喜欢他身上了,一直躲在他狐裘外面,露出大半身子。
最后雪冥直接拽起它的尾巴往草丛里一扔,不见了踪影。
这回,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那可是疆主灵宠血蛊蛇,你扔了它作甚?
就连维护景郁的姜容,也蹙了蹙眉,不甚赞同。
雪冥扫那人一眼,嘴里发出低低的哨声。
小白立刻摆着身体从草丛里爬出来,围着雪冥乱转,但是仍旧很嫌弃他身上的热度。
众人面色尴尬,对他们来说尊贵仰望的灵物,居然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景郁笑了,拿走金铃又怎么样呢?留在南疆你们用得着么?
她晃了晃金铃,铃音低低闷响。
这金铃也是神奇,景郁暴躁生气的时候,响声特别清脆动听。而她一旦心情好时要它响,必定是这般闷响,不情不愿地。
而铃音一响,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金铃响,百兽出。
南疆十万大山,不止百兽,应是万兽。
常居深山,凶猛残暴,若是被唤出,必有伤亡!
景郁看这些人害怕的样子,叹了口气,就你们这点胆子,也敢来跟我对刚?
整个场面一片安静,这时突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疆主凶煞,金铃为从,千年难遇。可于南疆万民而言,凶煞之气难以控制,还请疆主早日与花家公子完婚。若能在半年之内怀孕,依氏全族愿以疆主为尊。
景郁盯着那老头儿,头发胡须都花白,看着应有八九十岁了,可眼神却暗含精芒。
这是个狠角色啊。
她昂了昂头下巴,我要是说不呢?
说着,不等那老人回答,她就笑开,笑容慵懒狂傲,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
现在是我来坐王座,不是你们请我来,也不是我求着要来。是那位置我看上了,而我,又有实力坐上去。
你们的支持?我需要吗?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所有人,淡然出声,今天这疆主王座,我坐定了!我不是请你们来征求你们同意,我是通知你们来观礼的,明白吗?
几大家族的人脸色精彩极了,有敢怒不敢言的;有炽热崇拜的;还有嫌恶憎恨的。
各种各样的眼神全部落在景郁一个人身上,南陨城上前一步,将景郁挡在身后,隔绝了所有目光。
目光如刃,亦会伤人。
景郁看着南陨城高大的背影,勾起一抹真心的笑,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气,可是有什么用呢?你们又打不过我。
这说话的语气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小阿菱在尧沧耳边悄声道:老头儿,你怎么不帮阿姐说话啊?
尧沧没好气,你看她需要吗?我说话了她反而会嫌我碍事,我看她乐在其中得很,让她自己玩去。
他这二十年为了南疆累死累活,现在有个现成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尧沧就期待着几大家族再把景郁惹毛一点,他更省事。
大概是景郁太嚣张,有年轻气盛地人稳不住,大声挑衅,谁说没人打得过你?我跟你打!
景郁激动死了,把南陨城拽开,来来来
牧野小声提醒,景兄,这衣服不好打架,你不是说今天不打架吗?匕首都没带。
景郁看了看身后的裙摆,脑子里刚有想法,就被尧沧低吼回去,不准毁了阿瑶的这件衣服!
景郁:
景郁心里那个气啊,一咬牙一跺脚,跟南陨城告状,南陨城,他们想打我!
南陨城低声哄她,背对着众人,手臂轻挥,那冲上来试图偷袭的青年人便被他打飞,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先前那被叫做方老的老人猛然起身,欺人太甚!几个外来人也敢在我南疆放肆!疆主这是在纵容他们作恶吗?你虽不长在南疆,可终究是南疆血脉,吃里扒外,你如何配那王座?!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人全部起身,一拥往前,一副随时要打架的样子。
与此同时,景郁身前闪过几道影子。
三个身影挡在她面前,两侧站着赤月和林风,身后小阿菱一脸严肃。
只尧沧老头,居然还在满意的笑。
景郁啧了一声,她怎么觉得自己跟个保护动物似的?
牧野拔出玄铁剑,指着前方距离他们只两步的一众人,面无表情,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少年已初露锋芒,慑人之威,无人敢逆。
只是这威慑,怎么看,都跟他身旁的白发男子,如出一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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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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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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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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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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