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牧野,自从知道雪冥时不时还会发冷后,就一直跟他贴在一块,吃饭睡觉都不离。
就连小阿菱找他玩,他都只冷眼损她,小丫头,头发不想要了?
小阿菱觉得无聊,只有牧野跟她是同龄人,景郁天天跟南陨城在一起,赤月又不爱说话。
林风又总缠着赤月教他功夫。
只有她没事做。
你陪我去山中抓只野鸡给阿姐补身体!小阿菱叉着腰,一脸严肃。
牧野嫌弃地看她,就你?等大雪球调息好了,我跟他去,你待着吧。
小阿菱气得口不择言,他一个大男人,你怎么跟伺候媳妇儿似的?
牧野下巴一扬,小爷乐意!xǐυmь.℃òm
雪冥调息完毕,微微抬眸,黑沉的视线落在小阿菱身上。
小阿菱瞳孔一缩,倏地跑远。
牧野看他,还冷吗?
雪冥动了动身子,牧野又立刻紧紧挨过去,惹得雪冥无奈叹息,本就无碍,不必担心。
牧野翻了个白眼,不说话,只身体仍旧不移开。
雪冥心下微叹,不必守着本尊,想去玩便去。
还是个少年,又爱热闹,怎能受得了日日与他一处的寂寥?
牧野后背懒懒地靠在雪冥胳膊上,你以为小爷还是三岁小孩儿呢?那么爱玩?小爷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何事?雪冥的下一句本尊可以帮你还未说出口,就听到牧野的回答。
守着你啊。牧野奇怪地侧眸看他,我记得我说的啊,小爷后半辈子别的事都不重要,就守着你。大雪球,你要是敢再跑,你试试。
雪冥蹙了蹙眉,先前牧野这样说,他只当他要记救命之恩。
可现在,他的身体已好转,且有可治愈的希望,为何还在执着此事?
本尊说了,勿要心生执念,凡事顺其自然。
牧野年纪还小,现在生了执念,会影响他大半生。
牧野却是不知是不是随了景郁的犟劲儿,梗着脖子,我就不!顺其自然,小爷还能抓着什么?什么都没有!少端着年纪大的架子教训小爷,闭嘴!
这世间,能训得雪冥闭嘴的,恐怕也只牧野了。
雪冥顺从地住嘴,看着少年腿长手长的样子,恍然察觉,这人竟是长高了不少。
难怪方才气势那般压迫,日后再长大些,只怕要压不住他了。
雪冥莞尔,学着景郁的暴脾气倒也好,省得被人欺负了去。
马车安静地立在一旁,林风正在喂马,赤月和小阿菱守着火堆,独自发呆。
而景郁和南陨城一直待在马车里。
景郁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只是越靠近南疆,周围越是湿冷,南陨城总是怕她受凉,让她在马车里待着。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派的宁静祥和中。
牧野突然捂住胸口,痛得脸色煞白,额头冒汗。
他本是背靠在雪冥的右手胳膊上,突如其来地疼痛竟是让他没能稳住身形,直接倒在了雪冥的腿上。
雪冥神情骤变,慌乱地接住牧野,封住他周身几大穴道,缓解了几分疼痛。
可下一瞬,牧野疼得牙齿打颤,不住地用手去掏胸口,像是要从里挖出痛苦的根源一般。
嘴里溢出疼痛的低吟。
雪冥一手握住他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放在牧野口中,刚刚疼得厉害,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此时,牧野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雪冥皱着眉,白色的狐裘上染上血迹,黑眸深处酝酿着即将席卷一切的风暴。
他的视线在四处逡巡,终于捕捉到不远处山头上的一个黑衣人。
从头到脚,都被黑衣罩着的人。
这时,小阿菱发现了牧野的异样,冲过来翻了翻他的眼皮。
牧野的瞳孔下方,竟生出了一条红线。
小阿菱张大嘴巴,眼泪浸满了眸子。
雪冥周身萦绕着阴冷的气息,开口时,不自觉就带上杀意,说话。
小阿菱嘴唇哆嗦了一下,牧野疼得在雪冥怀里蜷缩起身体,手指一直揪着他腰侧的衣服。
是是子母蛊,他体内怎么会有子母蛊啊?小阿菱抹着眼泪。
这一路,只有牧野陪她打打闹闹,她看着他痛,也着急得很。
子母蛊发作,无解的啊,怎么办?怎么办?
景郁和南陨城听到动静正要下马车,忽然黑虫的声音远远传来,小野,这么久了都没有来找我,你是不是把我这个当爹的给忘了?
雪冥不作理会,黑虫不敢来挑衅他们,现在这样的做派,一定是他背后还有人。
他看向小阿菱,好好想一想,就算子母蛊无解,有什么东西可以解蛊虫?像蛊王一样换宿主可能行?
小阿菱跟赤月抱怨牧野就知道跟着雪冥的时候,赤月把雪冥将蛊王渡到自己的事告诉了她。
她才明白雪冥身上的蛊王从何而来。
她第一次敢对上雪冥的目光,哽咽道:蛊王与一般的蛊虫不同,它
她余光瞥到黑虫在缓缓走近,也顾不得解释,只说:反正如果你再一次引蛊虫入你体内,你会死的,不管你多厉害多强,什么寒毒,什么内力,压不住的,你都会死的!
小阿菱看到牧野痛苦的样子,说得飞快,他这个样子,子母蛊的时间一定比蛊王的时间还久,先不说你引出子蛊有多费劲,子蛊入体,你会立刻死掉的!
雪冥回答得也很快,神情平静,无妨,告诉我方法。
小阿菱急哭了,张大嘴巴看雪冥,不住地重复,你会死的啊,你不怕吗?
雪冥不耐烦地蹙眉,与你无关,告知本尊如何做?!快一点,他很痛!
牧野额头青筋凸起,已经疼得神志模糊,嘴里低低喊着:大雪球,好痛
雪冥眼眶泛红,咽了咽口水,低低安抚,别怕,很快就好。
他盯着小阿菱,危险地眯起眼,你不说,本尊就杀了你。
小阿菱害怕得直掉眼泪,重复提醒,你会死的啊!
雪冥眼底染上一抹狠厉,死又如何?本尊要他活,你说不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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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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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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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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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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