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走着,后来就开始跑。
雪冥抬脚便追,刚跑两步,忽然面露痛苦,跪倒在地。
身上的筋脉像是被扯动一样,根根凸起,青色的血管几乎要爆开。
没过一会,痛苦愈甚,白净的肌肤上出现一层血雾,不多,但却遍布了全身。
牧野听到动静,回头看时,看到的就是雪冥全身是血的模样,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大雪球!
雪主殿。
距离北雪皇宫不远,装饰富贵华丽,可没有一丝人气。
只是幸好,一切用具应有尽有。
雪冥安静地躺在金丝檀木所制的床上,呼吸微弱,濒死之相。
南陨城低声道:心绪激荡之下,影响了蛊王。蛊王发狂,带动寒毒,两相对抗之下,五脏六腑皆受损伤。
因而全身出血,是身体承受不住所致。
牧野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床上的雪冥不说话。
雪主身体极度虚弱,让他休息吧。南陨城拉着景郁离开房间。
牧野站在门口不动,景郁也不管他,把最外面的门关上,留他在屋里。
正厅中。
景郁刚坐下准备喝口茶,赤月便在她面前跪下,赤月参见主子,参见王妃!
噗!景郁一口茶尽数喷在地上,要不是她及时扭头,恐怕都要喷在赤月头上。
林风因着刚才跟赤月一起去挟持北雪国主,反而把他给放走的乌龙,被赤月臭骂。
此刻不由得出声讽刺,我家王爷是男人!什么王妃?就算是王妃,也应该是摄政王
说到一半他住了嘴,陷入了迷茫。
现在摄政王与他家王爷公开说要在一处,他家王爷不能当王妃,难不成他要叫摄政王王妃?
林风悄悄咪咪地瞄了眼南陨城,正站在他家王爷身边,身姿挺拔,气场强大。
王妃两个字,他喊不出口啊。
景郁看林风那小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尴尬地轻咳两声,那个本王,这个
她正想着怎么回答赤月,南陨城接过话头道:在外称七王爷便可。
赤月应道:是,是赤月考虑不周。
景郁很奇怪,她现在伪装男人这么失败了吗?
过了会,她才知道,不是她伪装没到位,是身边有叛徒。
雪主殿虽然器具齐全,但是没有女子衣服。
赤月送来了一堆女子贴身衣物,还有些亮晶晶地镯子银钗。
景郁一边嫌弃地挑挑拣拣,一边训南陨城,南陨城,你是不是有问题?我现在不能穿这些啊。
只两人在房间,南陨城坐在桌边喝茶看她,如今在北雪,该知你身份的已然知道,不知你身份的,都不会往那方面想。
况且北雪天冷,以雪主如今情况,想来还需在此多待一段时日。你里面穿的轻松些,不必担心被人察觉。
那送这些镯子钗子做什么?你戴?
南陨城哭笑不得,送于你赏看,虽不爱佩戴这些麻烦的物件,却是爱这亮晶晶地小珠子,拿着玩就是。
景郁嘿嘿一笑,南陨城还怪了解她的。
小七。南陨城忽而正色喊,过来。
景郁玩的正开心,手腕到手肘处,一截小臂,戴满了各种各样地镯子,金的、银的、翡翠的,眼花缭乱。
南陨城无奈,一个个给她摘下来,拉着她在床边坐下,自己则半蹲在一旁,仰头看她,腹部的伤口,给我看看。
景郁一下捂住肚子,我自己来!
小七!听话。南陨城微微蹙眉,握住她挡住腹部的伤口,乖,给你上药,不做别的。
景郁奇了,我肚子上的伤口,除了上药你还能做什么别的?
她嘀嘀咕咕,想取我肾,你这技术设备也不支持啊。
景郁很纠结,她身上的伤挺严重的,南陨城看了又露出那种心疼的眼神,她不知道怎么办啊。
可现在,这人又不依不饶
哎,烦死了。
她把上衣一脱,里面的束胸从胸口一直绑到腹部,此刻腹部的束胸已经被血染红。
她三两下全部拆了,往床上一躺,上吧。
眼不见为净,她索性闭上眼睛,省得看南陨城那心痛的眼神。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南陨城在看向她的一瞬间,倏地收回视线。
耳根子开始泛红,一直到整张脸,再到脖子,红了个彻彻底底。
因着束胸缠绕,全部拆开。
景郁的整个上半身都露了出来。
包括胸口。
她大大咧咧地,丝毫不以为意。可对某南姓人来说,有些致命。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只因那一眼,不止看到了胸口的雪白,还有腹部大片的血迹和裂开的伤口。
闭着眼睛摸到被子盖在景郁的脑袋和胸口上,南陨城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一口气还没松完,景郁刷得一下抓起被子扔到一边,控诉道:你想闷死我啊。
南陨城立时僵在原地,眼神发直。
而后猛得背过身,哑着嗓子,小七,盖好,只露出伤处便好,别凉着。
景郁看了看旁边烧得正旺的火炉,她其实有点热。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上半身光着,胸口没有束胸,什么都没有。
她眨了眨眼睛,不是离诗诗说,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身心交付吗?
她的身体,南陨城也可以看啊。
她允许了的。
南陨城,不如你也脱了给我看看,你身上也有伤,这样就公平了。
南陨城揉了揉眉心,狠狠皱眉,小七,你可知,男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是没有自制力的。
景郁哦了一声,你也是?
南陨城点头。
景郁:那是挺没用的。
南陨城:
他该如何让这小妮子知道,她如今正在玩火!
她抓过被子盖住胸口,好了,你转过来吧。ωωω.χΙυΜЬ.Cǒm
虽说男女有别,可她跟南陨城谁跟谁啊,还跟她客气,还不看。
景郁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啧啧直叹。
她本就随意一挡,也没挡完全。
南陨城埋头清理她腹部伤口时,视线稍稍一转,就能看到被子阴影底下若隐若现地雪.白,圆圆地,或者也是软.软的,兴许也是香香的。
好闻,也应该也好亲。
伤口重新包扎好,景郁毫无所觉地睡了过去。
而南陨城,死死地盯住那一处,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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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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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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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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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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