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就看了过去。
下一秒,景郁脸色瞬变,这人这人特么疯了!
南陨城所在的地方是入目之处最高的山顶。
而他们这方,可是山坳。
这人居然直接从山顶飞下来
就算他会轻功,这个高度也跟跳崖自杀没差多少啊!
更何况下面丛林密布,乱石嶙峋,天又黑
景郁不敢想下去,怒吼:南陨城,你疯了!
赤幽和赤镜也吓到了。
赤幽内力已无,只得赤镜飞身上前,以身体为南陨城借力。
景郁看得心惊胆战,从她这里能看到上面。可这边密林覆盖,从上头根本看不清下面。
南陨城到底是怎么看到她的?
还这么不要命地往下落,真是疯了!
南陨城从山顶一路下落,在落至树顶之前,赤镜已然上前。
他毫不客气地踩在赤镜肩头,同时稳住身形,脚尖在树枝上轻点。
还未落地,人便冲向那两条巨蟒,周身杀意森森,内劲澎湃。
景郁一下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头顶。
山坳处树丛甚密,但树干不高,巨蟒方才在她身后挺着身躯,高过了树的高度,将茂密如伞盖一般的树林钻出了缝隙。
而南陨城,便是从那缝隙中看到了她。
而以他的角度,怕是只看见了那巨蟒正缠绕她的身体
景郁心跳得飞快,忙道:南陨城,我没事。它们没有伤害我!
此时,南陨城内劲冲向那巨蟒,以风为刃,在巨蟒身体上添了一道道血痕。
若不是景郁喊得及时,他收了些力,这巨蟒只怕要被他寸寸切断。
巨蟒被打飞,撞断一片树林。
同时,景郁只觉腰身被一只大手搂住,随后身体一轻,被带离了方才站立的位置。
南陨城皱着眉上下查看景郁,神情是从未有过地焦急。
景郁本能地把受伤的手臂往背后放,抬眸望着南陨城盛满担忧的眼睛,小声道:我没事。
这人怎么这么担心她啊。
她很厉害的啊,一般人可要不了她的命。
她细细盯着南陨城的眉眼,算起来,她有半个多月没见南陨城了。
正要开口说话,肩膀被力度轻轻一带,人已入了滚烫的怀抱。
南陨城一手摁着她的后背,一手禁锢着她的腰身,呼吸急促却不言不语。xiumb.com
景郁感觉到南陨城的心跳得好快,不知是吓的,还是刚才从山顶飞落导致的。
景郁被抱得紧紧地,身体渐渐回暖,她才发觉自己的身体被山风吹得冰凉。
她忍不住往南陨城怀里挤了挤,冷的时候不觉得,暖起来才觉怀抱之外的风那么凉。
身后,刚才被南陨城打伤的巨蟒重新爬了起来,尾部发出拍地的声音,蛇信子嘶嘶地吐着。
脖子向前伸,那是要攻击的动作。
而攻击的对象,是南陨城。
景郁听到身后的声音,刚要动,南陨城却将她抱得更紧。
南陨城,你怎么了?景郁有些心虚,那个,我我以后不躲着你了。
她的声音很低,生怕被戚崇他们听到。
南陨城微微放开她一些,手顺着她肩膀滑到手臂上,习惯性地握上。
右手却握了一手黏腻。
景郁缩了缩地左手臂,受受了点伤,没事。
南陨城眸光如刃,看向那两条青鳞巨蟒,声音像是淬了冰,它们伤的?
不是不是,我自己伤的。
这话一出,南陨城顿时看向景郁,黑眸幽深如寒潭。
景郁被这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要是以前她定会觉得南陨城在挑衅她。
可现在,她知道南陨城是生气了。
她急忙解释,就百炼宫那个老变态,他放小虫子咬我,不割掉这一块,会死的。
她说的很认真,试图让南陨城明白,她伤自己是情有可原。
这时,一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从树林中闪身而出,恭敬汇报:主人,属下无能,被尸傀围困,拖延之时,百炼宫宫主重伤而逃。
南陨城声音冷如冰,自去领罚。
是!
面具人转身消失。
景郁小声道:那老变态很狡猾的,抓不到也正常,不用受罚吧?
南陨城正在给她处理伤口,闻言抬头看她一眼,还有闲工夫替人操心,今日之事,你一样要受罚!
景郁:我去!凭什么?!
谁许你以身犯险?东营离摄政王府骑马不过半时辰,为何不先找本王?
我不是让人找你了吗?而且情况紧急,我哪里坐得住。景郁说着也着急起来,再说了,南陨城,我为什么事事都要先找你?我不比你弱!
这话说的亏心,她对这巨蟒得拼命,南陨城一招差点把蛇给做成烤串。
孰强孰弱,一眼便知。
但是景郁深谙一个道理,吵架的时候,气场不能弱!
就算是吹牛也得把场子先撑起来!
赤镜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刚刚不是还好兄弟抱一抱,怎么转眼间就吵起来了?
一个个都低眉顺眼地站好,把自己站成一棵棵静止不动地树。
南陨城被凶一顿,也不说话。仍旧动作轻柔地给景郁包扎伤口。
只薄唇抿得紧紧地,双眸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景郁生气,把自己的手抢回来,我不要你。
她动作粗鲁,三两下给伤口处打结,力气太大,血再次从伤口涌出,将打结处染红。
景郁才不管,双手叉腰指着那两条巨蟒,怒气冲冲地,站好!不许动!
两条巨蟒微微缩了缩身躯,整个匍匐在地,恭敬地趴在景郁脚边。
她正要往前,却发现右手小臂被握着,回头对上南陨城沉沉眸光,正盯着她看。
那眼神,有些霸道,强势之下,在对上景郁的眼神后,又生出丝丝委屈和不安
景郁心里一乱,想到刚刚南陨城从山顶飞下时的画面,忍不住反握住南陨城的手。
南陨城眸底瞬间绽放开光芒,得寸进尺直接握住景郁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来回摩挲。
景郁挣脱了一下没挣开,也就随南陨城牵着。
天色很黑,两人之间的动作又被衣袖挡住,戚崇等人只能看见他们两人,一个要走,一个拉住,然后一个回头,别别扭扭地推搡。
刁波摸着下巴表示:我们将军跟摄政王,怎么跟我媳妇儿跟我吵架时候一样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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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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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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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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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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