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晏要亲,他还能跑吗?!
阿晏怎么这么笨啊!
景熠内心的咆哮只有他自己听到,景晏一心担心他的身体。
昨夜景熠出了一身汗,又去河边坐着吹冷风,他昨晚就在担心他会染风寒。
没想到真病了。
“好,不要太医就不要太医,先喝点水。”
景熠乖乖地就着景晏的手喝了口水,视线所及之处,只能看到景晏的手指。
骨节分明,握着茶杯的边缘。
他第一次发现,阿晏的手这么好看。
“还难受吗?再睡会?”景晏轻柔的声音响在耳边。
景熠喉结动了动,认了自己这病,点头,“难受。阿晏,你陪我一会。”
景晏想了想,在床边坐下,“好,我陪着,你睡会。”
景熠半张脸都掩在被子里,睫毛轻颤,看着撑在他肩头旁边的手指。
昨晚,就是这只手,握着他的腰,一寸寸用力,还轻揉。
景熠轻咳一声,出声道:“阿晏,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什么?”景晏没反应过来。
景熠脸埋得更深,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是半垂着,“我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景晏垂眸看着从脸到耳朵都红成一片的人,虽不解也认真答了,“有,阿熠。”
他顿了顿,道:“别问我是谁好吗?”
景熠下一句“是我吗”直接就这样卡在喉咙里,卡得他咳了好一阵,脸咳得通红。
咳完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病他怕是得多装几天了。
有些人,在身边陪伴久了,反而会被自己忽视,当成理所当然。
景熠不确定什么情情爱爱,他只确定一件事。
他不愿意看到阿晏跟除他之外的任何人亲近。
阿晏亲了他,不是做梦。
阿晏喜欢他。
那他自己呢?
景熠闭上眼睛,往床边的人靠了靠。
他占有阿晏太久了,不如……就占一辈子吧。
想是这么想,可景熠看到景晏的眼睛,就觉得全身都在发热,什么话都说不清楚,脑袋里一团浆糊。
明明在昨晚之前他还不是这样的。
景熠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心绪不稳加上喝醉吹风,确实是有些虚弱。
可即便睡着了,他也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那炙热的目光。
景熠有些想笑,阿晏好可爱,一直看他。
景晏还不知道自己如今在这人面前,已经没有秘密了,一心要抓紧时间陪着景熠。
还有半月就是立后大典,他只有半个月了。
到时候,他会离开皇宫,他不可能看到景熠去后宫就寝,还能无动于衷。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人抢走。
这一想,景晏心口就一阵酸涩,总觉得光看着也还是不够。
大概是想着只有最后的半月,本就一直在咆哮的野兽更加的压不住。
即便现在天光日亮,即便眼前的人还未睡沉,即便他此刻很清醒。
他仍旧,控制不住自己,一点点俯身,唇瓣压住了景熠的。
这回景晏没有闭眼。
而景熠,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睁开了眼睛。
两人的视线对到一处,心同时都停跳了一拍。
理智告诉景晏,他该立刻离开,然后想个完美的理由解释自己的行为。
理智告诉景熠,他应该装作迷迷糊糊,装作做梦,然后闭上眼睛睡过去,假装自己不知道。
可是……一对上对方的眼睛,理智自己云游天外去了。
视线交缠到一处,一个压抑着汹涌情感,痛苦又快乐,一个紧张羞涩,慌乱却坦然。
这一刻,两人都看进彼此的眼底,透过这一吻,仿佛看到了彼此的心。
他们一起长大,互相照顾,了解对方的一切喜恶,了解对方的每一个小动作。
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对方要什么,想什么。
现在,他们又在此基础上更加亲密。
心头萦绕着淡淡地紧张,身体却比脑子先一步选择,吻得更深。
一个进,一个让,心跳越快越快,手指不知何时交缠到一起,十指紧扣,掌心混合着两人的汗水,黏腻温暖。
景晏喉结动着,闭上眼睛,隔绝视线,硬挺着最后一丝理智,要松开眼前的人。
他不能再沉沦下去,不能……
阿熠会生气,阿熠会不开心。
景熠察觉到唇间压力骤减,察觉到景晏要离开,忽然手臂搂住景晏的后背,一个翻身,反客为主。
这回,任人攻城掠地的人,变成了景晏。
只是……
好久之后,景熠擦了擦嘴唇,不太爽地瞪着景晏,“阿晏,你为何……为何比我还会,我刚刚磕到牙了!”
景晏低头闷笑,是了,刚刚这人看似凶猛,一顿猛亲,结果要么磕牙,要么咬到他。
总之是花里胡哨,看起来厉害,实则不得章法,怎么都不舒服。
“你还笑!”景熠坐在床里头,怒着,“你是不是亲过别人,所以你这么会!你说实话!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景晏抬眸,眼里还带着笑,“不敢欺瞒皇上,就亲过一个。”
最后一句话,景晏的声音很轻,直直地看着景熠,“就面前这一个。”
不等景熠质问,他又道:“从小,阿熠就什么都厉害,又那么聪明,大概……我的天赋便在如何让阿熠舒服上了。”
一瞬间,景熠全身的血都冲到了脸上,羞得声音抬高,“什!什么舒服!不许说话!”琇書網
景晏从善如流,憋着笑,“是,遵命。”
阿熠太害羞了,一个吻而已。
虽然这吻,持续的时间有点长,也有点激烈。
但是,阿熠脸皮薄,不能再说了,再说要咬人了。
景晏脑子里紧绷了好几年的弦,这一刻突然松了。
就像被下了判决书的囚徒,是死是活全在眼前人一句话。
“阿熠,讨厌我吗?”景晏轻声问。
景熠用被子捂着半张脸,还是很不满,问他,“那你说,你心里喜欢的人是谁?”
景晏反问:“还能是谁?除了你,再无他人。”
景熠像审问犯人一样,“什么时候开始的?”
景晏:“我们十九岁,还记得我们讨论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景熠点头,“但是最后没有讨论出结果。”
“嗯,但是我出结果了。喜欢一个人,是看到他会笑,想亲近,再近一点,总觉得全世界都没他可爱。不,没你可爱。”
景晏换了人称,看着景熠,“阿熠,对不起,偷偷喜欢了你好久,一直没有告诉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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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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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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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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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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