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发现,自从父亲进来之后,母亲就没有了声音,脸上也没了笑容,表情又变的有些木然,仿佛一下子就与世隔绝了一样。
她心中一动:难道母亲已经记起了一些事,知道父亲不是好人,不愿意父亲知道她病情好转了吗?
若真是这样,母亲是否也已经记起是谁给她下的毒,之前又发生了什么?
“尽快把她治好,问出宝藏的事,还有,这件事情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慕正初警告道。
“我对宝藏又不感兴趣,再说就算母亲知道一些关于洛兰拉玛族的事情,也未必知道宝藏的下落,父亲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慕云浅先给他提个醒。
她本来也没说过母亲知道宝藏在哪,只说母亲可能跟宝藏有关罢了。
“这个不必你多管,你只要治好南无月的病就行了。”慕正初心中也有数,太后更是从来没有相信南无月知道宝藏的事。
他是觉得但凡有一点点线索,也不能放弃。
慕云浅也就不再多说。
慕正初跟她更是没话说,该交代的交代完了,转身就走。
慕云浅眼中忽然闪过异样的光芒,上前一步拉了慕正初,说:“父亲——”
“滚开!”慕正初触电了似的,猛一下甩开慕云浅,眼中的浓烈的厌恶都不加掩饰。
慕云浅故做惊讶:“父亲这是怎么了?”
慕正初大概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了,却又说不出抱歉的话,只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出去。
这孽障不知道是谁的种,是什么出身,他连看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更别说被碰到了。
从慕云浅出生,即使是在人前要装着夫妻亲热,一家三口无比幸福,他都没有抱过她,更不用说现在了。
慕云浅眼神幽冷,抬起手,看了看在手指间夹着的那根父亲的头发,诡异地笑了笑。
她想要的结果,很快就会有了。
“浅浅不怕。”南无月脸上接着就露出心疼加担忧的神情,向着慕云浅伸出手。
慕云浅转身回来,握住她的手,温和笑道:“母亲放心吧,我没事,我会保护好母亲的。”
南无月轻轻摸着她的头,眼里慢慢露出一种迷茫和悲伤交织的神情。
她脑子里总是有一些零星凌乱的画面闪过,分不清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梦境。
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事,记忆中更是有很大一段时空白,不知道自己去过哪里,做过什么,发生了什么。
可她知道浅浅是她女儿,是她的宝贝,是她愿意付出一切都要守住的。
慕云浅安抚好母亲,准备离开。
经过花园时,正好听见沈氏和慕熙月正在跟慕正初争吵什么。
“老爸,齐王真的要被发配到博兴吗?消息可靠吗?”沈氏急的脸都发了青。
前几天她还让慕振廷找安王世子打探一下齐王的病到底怎么样了,如果实在不行,就不把女儿嫁给他。
结果还没有等到确切的消息,就骤然发生齐王谋害人命之事,这是要她和女儿彻底放弃齐王啊。
“是啊,父亲,到底怎么回事?齐王非去博兴不可吗?”慕熙月又是着急,又是失望。
齐王看着像是个能成大事的,怎么最后落到这么惨的境地?
自己一直把希望寄托在希望身上,现在岂不是要全部落空了吗?
慕正初本来就一肚子火,被这母女俩一追问,越发烦躁,骂道:“够了!这件事情跟你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许胡言乱语,更不要出去胡乱打听,明白吗?都是些不省心的,头发长,见识短!”
骂完迅速离去。
齐王肯定不甘心这样的结果,可是皇上圣旨已下,太后生辰之后,齐王就非支博兴不可,不然无法平息众怒。
齐王现在正在气头上,这母女俩都是为不知天高地厚的,若不警告两句,惹出什么事儿来,怕是连他也无法平息。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沈氏又气又没办法,“这是没希望了吗?”
慕熙月眼神阴冷地说:“又是慕云浅那个贱人的算计!她就是见不得我好过!”
贱人知道她倾心于齐王,就想办法把齐王给毁了。
可贱人自己呢,既霸占着燕王,又勾搭上镇南王,所有的好处都是她的,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就是她!她就是怕你当上齐王妃身,份地位比她高了,她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沈氏也气的咬牙,“她一回回从中作梗,太可恶了,别让我看到她,否则我绝不能饶了她!”
慕云浅恰在这个时候走过来,眼神嘲讽地问:“是吗?那你要怎么不饶本妃?”
这些人永远都是这个德性,只要出了事情,一定会把原因归到她身上,不管真实情况是什么,她也习惯了,不屑于跟这些人解释什么。
沈氏没防备会被她听到,吓了一跳,脸色变的不自然起来:“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都说了让她不要经常回娘家来,免得被人笑话,她就是不听。
仗着有圣旨就肆意妄为,连老爷都管不了她了,这还了得!
难不成她还惦记着慕府的家产,想要分一杯羹吗?
“本妃何时回来与你们无关,本妃警告你们,永远不要打本妃母亲的主意,其他的随便。”慕云浅说完就要走。
她不介意回来一次就警告母女俩一次,还是觉得不够,母亲就是她的逆鳞,谁敢动就要做出付出惨烈的代价。
“慕云浅,齐王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慕熙月冷冷问,“你和俞梦瑶商量好的故意坏齐王的名声是不是?”m.χIùmЬ.CǒM
“对,是不是你们两个商量好的?”沈氏一听慕熙月这么说,顿时恍然大悟。
贱人和俞梦瑶都是燕王的女人,只要把齐王毁了,燕王登基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慕云浅但觉好笑:“你们两个是猪脑子吗?”
她哪一点像是和俞梦瑶合谋的,如果真是这样,她会把俞梦瑶掀出来吗?
以俞梦瑶的行事作风,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会一个人扛下所有,让自己逍遥快活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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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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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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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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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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