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断铜山要道的铜关无疑是一座天下少有的雄关,城墙更是经久不衰,壁垒一般阻挡了一切。
幡内的涂山君想到了一句话:“雄关漫道真如铁。”
眼前雄关根本不像是世俗凡人能够建立起来的。
而且以大梁的国力,应该也不可能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投资进去只为建造一座雄城。
粗粝,厚重。
九丈高的城墙宛如一座仰止小山。
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怪不得许多百姓甚至官职不大的人会担忧,但是梁都的老爷们缺从来都不担心北魏会进军掠地。
有此天堑矗立,除非是内奸打开城门迎接魏军入城,否则填上多少人命都不够攻下此城。
“这建筑风格倒是和供奉楼有点像。”涂山君有些怀疑这可能是修士的手段。
同时微微皱起眉头。
战场既然会诞生煞气和强大的阴魂战鬼,肯定会将旁门左道、散修以及魔修吸引过来。
赵世显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对于那些人也不得不防。
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
倒不是涂山君轻视散修,而是因为高修根本就看不上这些煞气阴鬼。
凡俗的战争终究有限,也就对练气士有用,高修们需要的是更高品质的煞气鬼物。
那些鬼物必须符合特定的条件,不仅先天强大,更能快速进阶。
铜关的交接很简单,就是比较繁琐。
只不过这些事情都和温岳没有什么关系。
他是先锋官,不需要关心俗务。
朔风冷冽。
城楼之下小股军队集结。
轻骑披甲骑着高头大马,约莫有三千人。
温岳甲胄临身,站在城上俯视而去,神色淡然。
只是攥紧了怀里的魂幡。
没有打过仗,他心中也有些没底。
尤其是面对黑压压的人群,心中难免紧张。
而且这股部队竟然堂而皇之的在城外二十里安营扎寨了,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就是铜关?”
城下为首之人身着完整的黑甲不由的感叹道:“真他娘的雄伟!”
身旁副将赶忙说道:“将军,铜关之名当之无愧,如今梁军闭门不出,若是让儿郎们攻城,恐怕是下下之策。”
拓跋豹眯了眯眼睛咧嘴笑道:“额当然知道此城雄伟,不可力攻。”
“攻城,攻心为上。”
“梁军刚刚换防,军心不稳,你派儿郎们叫骂他们的行军主帅。”
“那人叫什么来着?”
副将赶忙讲情报讲解给拓跋豹听:“将军,那人叫耿烈,兵部侍郎。据梁都的探子来报,此人性子暴戾,为人阴狠。”
“侍郎?我看是狗!”
“好,就骂他,给额骂到出战为止,让额先试试这一批草包的能耐。”
百人依次排开,用架起来的大喇叭冲着铜关叫骂。
足足三天。
耿烈面容早已经铁青色,一言不发的看着大堂内的众将士。
任谁都能看出主帅的心情很不好。
北地蛮子骂人完全不循礼法,那是真往女眷上靠啊。
耿烈的祖宗十八辈更是被拖拽出来狠狠的羞辱。
耿烈感觉自己胸腔中有什么东西在迅速膨胀。
灼烧着他的肺腑,令他痛苦难耐。
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炸裂,将他吞噬殆尽。
那是怒火!
“北魏蛮子,欺人太甚!”
耿烈大怒。
抓起桌上的茶碗狠狠的砸在地上。
崩碎的瓷片砸在众人的脚面和小腿上。
这几天他连呼吸都感觉不顺。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总感觉众将士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儿。
甚至走在铜关的街上,老百姓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儿。
事实上耿烈想错了。
众将士早就见过这些市面,甚至在打仗的时候还叫骂过别人。
老百姓只是单纯的对达官显贵的畏惧和好奇,实际上他们连耿烈是谁都不知道。
但是架不住真的窝火,他本性又多有暴躁,如今被骂了足有三天,忍了也足有三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避战不出,等回了梁都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梁帝为什么多发三万兵,就是说如果要打的话,一定要打赢。
至少明面上要僵持住。
给百姓一种大梁动摇不了的感觉。
耿烈环视一圈,似乎在等待有人主动站出来。
但是众将士眼观鼻,鼻观心,根本就没有想要出战的意思。
这不是赤裸裸的看笑话吗?
都是老兵油子,谁没听过拓跋豹的大名,这可是北魏又名的轻骑将军。他们出城和人野战,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反正被骂的是主帅,他们又不挨骂,索性就当缩头乌龟躲在城里好了。
须知多做多错,不做无错。
只要不出战,梁军就不会败。
冯感的前车之鉴可就在几个月前呢。
“末将请战。”
年轻的清响声音,铿锵有力。
说话之时拱手面对众人。
本来已经怒火中烧的耿烈闻声看向请战之人。
众将士也不由得看向说话之人。
他们想看看到底是哪个愣头青,竟自不量力的想和北魏拓跋豹掰掰腕子。
那人身躯挺拔,一身暗红色甲胄更显得英姿勃发。
兜鍪夹在右手肋下。
正是靖安侯世子温岳。
“好好好!”
别管是谁,有人出战就是好事。
副帅位置的老丈人想说些什么,却被耿烈按了回去:“安南伯无需担心。再者说,总要给年轻人机会。”
安南伯拱了拱手,主帅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他还要强行压回去不成?
瞧耿烈的气性,也知道此事若是被他堵回去,那就实难善了。
耿烈无法从北魏那里找回面子,难道还不能找自己人的麻烦吗?
到时候小奏折往上一递,扣个畏战不前,不听将令的帽子。
再狠点,来个养寇自重。
以朝中那些士大夫的尿性,估计早等着这块肥肉出现空缺呢。
“令,先锋官温岳。”
“领三千轻骑击退拓跋豹。”
“末将遵令。”温岳持令出门。
主帅将令即出,持令即可调兵遣将。
大堂内的众将面面相觑,耿主帅未免太抠门了些。
拓跋豹的轻骑至少三千,还是精锐。
不说给万八千的兵马,也该给五千轻骑。
三千就给人打发了?
“众将士随我登楼观战。”
耿烈当即起身,不看着拓跋豹挨揍,他实在愤懑。
吊在身后的其他将官小声的议论着:“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年轻人气盛的很,有他的苦头吃喽。”xǐυmь.℃òm
“不过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安南伯家的那位可在身旁呢。”
聊到这,众人才发现三虎一直跟在温岳的身旁,俨然就是亲卫的样子。
他们这才将目光挪刀安南伯的身上,看来安南伯真的很看好这个女婿,连自己的痴傻儿子都送过去做亲卫。
高耸的城墙外。
拓跋豹皱起眉头问道:“几天了?”
“禀将军,已经三天了。”
“三天还没有动静,看来得下狠招了,那些梁人俘虏准备的怎么样了?”
“报!”
拖着长音的旗令兵高声呼喊。
“将军,铜关出现一支骑兵。”
“有多少人马?”
“大约三千人马。”
“取额戈矛!”
……
“兀那小白脸,来将通名!”
拓跋豹举着长矛。
骑在高头大马上,指着军阵对面的温岳。
温岳端坐马上,手中金色偃月刀随着手腕微微转动,拖于马身侧。
“我乃大梁先锋官温岳!”
涂山君盯着那使用内气放大音量的人,那人身上萦绕着一股子不太寻常的煞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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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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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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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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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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