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二三十丈辛月走得谨慎,轻嗅鼻子,仔细分辨走得不快,粉嫩脸颊渐渐浮现粉红,呼吸略显急促,额头沁出细细汗珠。
通过观察和有意踏错些许的试探,发现两边合欢树妖对于她的动作无动于衷。
即使狐性再多疑,狐女也终于彻底放心,张观主的法子有效,忙闭住呼吸,往前方快步穿行在稀疏的普通合欢树空隙。
她能够凭着感觉和双眼观察,大致分辨出两颗合欢树妖地盘之间的通道,
这下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一鼓作气冲过去,她没时间细细甄别着走。
张闻风口中默念经文,右手平托暗青色凝漩盘,五寸大浅浅的法宝盘内一洼淡绿,像水液微微荡漾,散发着淡绿气息往后飘荡,脚步轻飘飘跟随着狐女的速度。
驴子驮着物品,它又在装呆驴神色木然,亦步亦趋。
它其实心中怕得紧,听了观主和狐女的商议谈论,万一它不小心中了合欢之毒,拿什么来解毒?这鬼地方肯定没有母驴娘子,真的很惨诶。
一行沉默着,连驴子都不敢踏地发出它平常喜欢听的“嘚嘚”声响。
不多时,弯曲着走过了里许,四周淡青雾气越发浓郁,地面传来微微的窸窣声。
辛月脸颊红中透粉,情、/欲念头使得她身上慢慢燥热,一些美好影像如幻如影挥之不去,手掌传来的细微念力,像一泓极细清泉,和她清醒的神智压制着合欢气息的作怪。
“地……底下……”
怕什么来什么,辛月知道因为她精力不济,分辨出现失误,闯进了左边合欢树妖的地盘丈许内,引起了合欢树妖的不满。
张闻风将凝漩盘对着紧张的狐女,张口轻轻一吹,一团淡绿“噗”在狐女胸口,往四下里扩散,有淡淡绿雾钻入白裙内里,他左手一紧狐女右手,低喝道:“快走!”
拖着狐女往前闯去,观察了这么长时间,他也看出一些名堂。
不求那般精准,至少他不会跑错方向,不会跑到树妖脚下去。
“错了,往……右五尺。”
辛月忙纠正。
“憋说话!屏住呼吸!你用右手指路。”
张闻风低呵一句,往右五尺,拖着脚下越发没有力气的狐女,往前奔行。
感受到浓郁的木气,钻出地面迟疑的根须又慢慢缩了回去,有暗绿色影子从左边二三丈外的雾气中冒出,好奇盯视着往北方快速奔跑的两人一驴。
点点鬼火隐藏其中,散发瘆人气息。
辛月刚才多吸了几口合欢气,跑出三十余丈,脚下踉跄,身形歪斜摇摇欲坠。
张闻风见前方不远便是草木密集繁茂的出口,他脚下一停,顺势往前一蹲,左手一拉扯将偏倒无力稳住身体的狐女背到背上,左手反抱着狐女小腿弯,低声道:“我跑偏了你便指路,再坚持一下!”
狐女无力支撑,趴伏贴近,娇弱吐出一个字,“好!”
一咬舌尖,用痛疼努力保持着清醒。
经文声停歇,那一线清泉念力消失,她浑身变得滚烫,脑子里云山雾罩。
右手往前软软指着,凭着最后的清醒,眼神迷离,看着张观主跑出合欢树妖的地盘,冲过一圈半人高杂草,心头石头落地,念头纷纷扰扰,水一样的欲望将她淹没。
张闻风先前因为念经缘故,多少呼吸了一些合欢气息,脑子里出现旖旎幻影,他背着不安分在背上扭动的狐女,两团柔软不停挤压,双重考验他的道心定力。
真是要命啊。
难道贫道合该有此一劫。
冲出合欢树妖地盘不远,口中再次念诵经文,用念力排斥杂念,清除影响,否则被狐女这般折腾下去,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失去理智帮助狐女在野外解毒。
驴子回头看一眼雾气中飘飞的鬼火暗影。
那是合欢树妖收集的鬼物,没敢跑出合欢树妖地盘。
它吐出一口长长浊气,神清气爽,看着狐女的丑态,它怎么生不出同情呢?
反而有种看笑话的不该有的心思,观主会怎么办?
它纯粹是有些好奇。
天边彩霞绽放着最后绚烂光彩,天地间红彤彤一片。
跑出约五里之外,来到绵延大山脚下,能够听到清晰的瀑布轰鸣声,停在山涧水边,将扭动着拉扯身上兽皮裙和衣裙的狐女放到石头上软软躺下。
白腻泛着粉红,露出大片肌肤,波涛汹涌。
再扯下去,狐女身上唯一的白裙将不复存在,张闻风倒掉凝漩盘中剩余不多的木气,收起法宝,飞快地将驴子背上的货物解开取下放到一边。
抽出两张狼皮,给发出古怪呢喃声音的狐女垫在身下。
吩咐驴子寻找附近是否有合适的山洞晚上歇息,顺便替他们戒备望风。
他要尝试着替狐女解毒,合欢之毒爆发猛烈,这里是禁地,妖力不能使用,看狐女的情形,没人帮她将很难熬过去。
打发走咧嘴怪笑,显得不正经的驴子。
张闻风没敢耽搁,迅速伸手在狐女身上连点几下,用武技手法制住狐女,使她不再乱扯扭动,盘坐在狼皮上,伸出右手按在狐女粉红炙热的额头上。
他口中念诵经文,默神观想,运用自己领悟的“反点化”之术,尝试慢慢拔除狐女体内的合欢气息。
合欢气息是一种木属毒气,他在禁地内既然能够吸收草木精华,便同样的可以拔除合欢气息。
几经尝试,他顺利拔出一丝丝淡粉气息,心头顿时大定。
天色黑得很快,驴子溜达一圈找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山洞,返回来偷偷摸摸从树林后窥探,没有听到靡靡动静,它瞪大充满求知欲的眼睛走近点,看到观主一双爪子在狐女身上到处乱揉,还翻过面来一通挤压。
不知玩的甚么名堂?
这是解毒的姿势吗?
忙乎了半个时辰,狐女脸上身上的粉红异常消退,毒性解除大半。
张闻风出了一身汗,太考验心性了,伸指头解开狐女身上的穴位,站起身去涧溪边洗手洗脸。
眼睛早就睁开的狐女躺在狼皮上微微喘气,媚眼如丝,笑道:“还没完全解完,张观主,再来啊。”
被张观主一通轻薄揉压挤按,她浑身舒服懒洋洋的提不起力气,合欢毒气造成的欲念,她已经能够抵抗忍受,只是还要较长时间熬过去。
“这次的收获,你多分我两成做报酬,我便帮你彻底解毒。”
张闻风头也不回怼道。
换一个女子他只怕都懒得如此费事,直接用阴阳调和法子解毒算了,谁都不亏,但是面对狐女,再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他也不想成就好事。
他的大道上容不得半分瑕疵。
狐女呸了一口,很受伤,在那个道士眼里她居然还抵不过两成的宝物,翻身盘腿坐着,闭目调息对抗不太强烈的毒气滋扰。
驴子耳朵竖起,朝南边看去,低声叫道:“观主,有鬼物朝咱们这边来了,怎么弄?到时拿了宝物,咱们还得原路返回去吧?”
它担心招惹了,回去路上有麻烦。
这些鬼物只敢天黑外出,但是在合欢树妖的地盘,它们不受限制。m.xiumb.com
张闻风走回狐女附近,道:“我来对付吧,且瞧瞧它们是甚么意思?”
很快,黑夜里飞来点点幽火,隔着十余丈双方对视。
张闻风突然举起左手,食指朝天竖起,他释放不出冥气,但是冥气指环显露出来还是可以做到。
幽火鬼影一哄而散,逃得干干净净。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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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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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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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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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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