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广君朝伍乾平点点头,两人往一边走去,传音不知说些什么。
张闻风收剑,抱拳对笑着看他的莫道长行礼,道:“仙灵观道士张闻风,见过莫道长。”
刚才莫道长欲用法术替他解围,他看见了,当然得有所表示。
莫道长笑着抱拳回礼,自我介绍道:“我是悬云观的莫秀峰,早就听说过你,张观主的法术用得精妙绝伦,令人大开眼界!”
他看出张观主的剑术颇为不俗。
能够和何广君斗剑两招,几乎不落下风,很难得了。
更难得的是还有如此精妙的控法之术,也不知是怎么练成的?
听说张观主晋级化炁境时间不长,难道赚功德的修炼功法,另有蹊径可走?
这个想法一晃过去,他道心稳固,不会为旁骛诱惑所动。
各人有各法,与我何相干!
张闻风实诚回道:“秘法取巧,威力有限,而且另有弊端,当不得莫道长谬赞。”
他控制了“百转千回咒”神通的威力,没敢把何广君当仇人,他也知道,目前能够发挥的百转千回咒攻击力,对付不了渐微境修士。
至多出其不意,就像上次用木雷术,替自己解围而已。
“哈哈,张道友谦逊了,假以时日,你那手秘法定能绽放异彩。”
莫秀峰客气两句,对走上前的傅孤静道:“今日没时间喝酒了,还得连夜赶去州城,有时间,你与张道友到州城来,我请你们!”
傅孤静脸上显出一丝喜色,问道:“成了?”
莫秀峰微微点头,又补充一句:“与何兄一起赴任。”
张闻风听出一点意思,来的两位,似乎要去州城的道录分院担任什么官职,他见对方没有将话挑明,便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着。
陈青桥走到一半,便停步不前,他与人搭不上话,去了反而会显得尴尬。
便抬头看向天空,出太阳花花了。
明日天气应该不错。
走廊上观战的众多汉子,见识了一场精彩斗剑。
特别是张观主那一挥手,放出漫天法术的厉害攻击,让他们心驰神往。
太了不起了!
那四个新晋化炁境修士,暗自咋舌,这就是修士的秘法手段吗?
心底里刚刚膨胀的一点细微苗头,悄然间掐灭。
张闻风见人家同门有正事要聊,他夹中间实在不妥,找一个借口抱拳离开,来到陈青桥这边,笑道:“仙灵观新招了一批学徒,有两个缺乏修炼资质的孩童,还不知该如何指导?陈观主可有法子教我?”
这属无话找话,拉点家常,其他人看来显得两人关系亲近。
对于长相比他帅气又比他倒霉的陈观主,共同经历了两场并肩战斗。
以前的一点小芥蒂,小怀疑,他早就释怀。
人非圣贤,皆有私心,他自己也不例外,陈观主在大事和生死关头上拎得清,这就足够成为普通朋友了。
陈青桥略一思索,笑道:“清水观有一门吐纳功法,不分资质老幼,皆可修炼强身,只有一桩难处,非大毅力者,极难修炼破境。张观主若是不嫌弃,可以抄录一份,做一个借鉴。”
赠送功法是为了稍还欠下的人情。
下河村那次,将他从失陷邪物水阵中捞出来,这是大恩。
否则再初浅的功法,也不可能无缘无故送人。
张闻风呵呵笑着抱拳:“多谢陈观主仗义,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修行入门破境,修哪一门功法都难,给他们一份希望,成与不成,在个人缘法和努力了。”
“张观主说得极是,没有一样容易的,即使入门之后,修行路上如覆薄冰,亦容不得半分掉以轻心。”
两人扯开话题,轻笑交谈,很是融洽亲近。
约一刻钟后,几人将莫、何两位送出大门,又重新返回院主的厅堂喝茶。
有各宗门高手在县城境内高来高往,明的暗地不知搜索了多次,一两个月内,估计不会再发生邪物闹事的幺蛾子。
“可惜,还有两个巫修贼子潜逃,大家外出仍然需要注意,防着逃脱的巫修高手追踪,返回来捣乱。张兄弟,有时间,你去藏书室看看新到的关于巫修方面的典籍,多了解下巫修的手段,下次即使遭遇,也有法子应对。”
伍乾平特别嘱咐几句,他们几个都翻看过了典籍。
上次是对巫修诡异手段了解不足,手忙脚乱的,再加上顾忌百姓性命,导致吃了亏。
张闻风抱拳应下。
伍乾平站起身,走去案桌后,从袖口摸出一本册子,招手让张观主过去,将册子递给他,传音道:“这是何师兄托我转交给你的一本剑术心得,他说练不练剑随你,可以看看。”
张闻风大为诧异,看着翻得起毛边,封皮连书名都没有的册子,他没有伸手接,迟疑道:“无功不受禄,这怎么好意思……”
有好处就要不是他的性子,他追寻自我。
“他说对手难得,剑修稀少,你有资格翻看,让你下次见面将书册还他。但是小心,何师兄那个人很固执,他说下次再找你切磋,放开手脚考较你的剑术。我担心会有凶险,你一定得找一个有实力的见证人,以防万一。”
伍乾平传音说到后面,面上带有苦笑,又补充一句:“不管你看不看剑术心得,他都会与你切磋剑术。”
张闻风只得接了册子。
太不讲道理了,剑修就了不起吗?
哪有逼着人学剑的好事?
又坐了聊一阵,张闻风抱拳离开,看书去了,厅堂内的傅、陈二人也散去。
伍乾平独自在厅堂背手踱步,思索半响,苦恼地低声自语:“怎么好开口嘛,何师兄也是,你反正与张观主不熟,直接问又何妨?让我来做得罪人的事。”
原来是何广君接了宗门高层的传讯,顺道来查一查,上次张观主替那头水牛解除“厝牲嫁衣巫咒”,是否有一件奇特的“嫁衣”落下?
即使嫁衣有破损亦无妨,宗门愿意出高价收购。xǐυmь.℃òm
那次云秋禾也在场,目睹张观主解除巫咒,还出手帮忙,没听云秋禾说起有什么“嫁衣”的事。
而且这事还不能直接找云秋禾询问,那丫头在这些事情不上心在意,但是悬云观的高层精明得鬼一样,老傅也很不好糊弄。
何广君用渐微境的秘术窥探一二,没发现张观主身上有特别异常气息流露,除了腰间黑布袋内有一丝阴寒鬼气蹊跷,但是听说是一个养鬼瓶,好几人都见过,其它几处法器气息都是正经的道门物品。
而何广君不能久留,很不负责地将这个麻烦扔给了伍乾平。
伍乾平考虑再三,摇头苦笑,算了,等会直接问吧,同生共死好几次的兄弟,藏藏掖掖的他真做不出来。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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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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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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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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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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