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换了主宰,可这个夜,却出奇的宁静,静的有些吓人,总觉冥冥之中,有一层冰冷的阴霾,笼暮着上仙界人的心神,倍感压抑,还有诸多不祥预感。
黑暗的夜,有一个个黑衣人,潜入下界。
那些,皆是殷明派出,跟随那些辞官的仙家,并非要扼杀,是要知道他们躲到了那,便如小偷踩点儿,待日后清算时,也无需再费手脚找寻。
这,便是天庭的新君,睚眦必报,被天庭的主宰盯上,纵躲到天涯海角,也难逃诛杀。
几日来,早先门庭若市的紫薇道府,也变的无比的清静了,再不见有人跑来,找也炼丹,并非无真火,也并非无材料,是怕与叶辰走的太近,他日会受牵连。
紫竹林中,叶辰安静的刻着木雕。
天庭的阴霾,他深有感触,便如昔年恒岳,尹志平做圣子时,无形中便有一种恐慌。
“小友,可在?”
深夜里,有呼唤声响起。
话还未落,便见一老头儿走进来,蒙着一件黑袍,裹得严严实实,鬼鬼祟祟,像极了一个小偷儿,是来找叶辰炼丹的,碍于殷明上位,这才如此。
说白了,他是避嫌,生怕殷明他日找叶辰清算时,连带着他,也一并收拾了,老仙君也怕啊!
“既是不满,前辈完全可辞官。”
叶辰话语悠悠,老仙君这般打扮,他心知肚明,如今的他,可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谁都不敢太亲近。
用意被看出,老仙君颇是尴尬,不免叹息,“纵到了散仙界,也难保安宁,殷明之秉性,老夫太了解,此刻谁敢辞官下界,皆是那出头鸟,必遭他记恨。”
说到此,老仙君停了一瞬,试探性的看着叶辰,“他必找你算账,何不早日离去。”
“谢前辈提醒。”叶辰笑了笑。
老仙君未在言语,留了炼丹材料、丹方和真火,便离了竹林,裹着黑袍,以秘法掩了契机,偷偷摸摸的,找叶辰炼丹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外人知悉。
叶辰放下了刻刀,融了真火,便祭了丹炉。
其后几日,松松散散还有人来,一个个的,都是大半夜前来,也都蒙着黑袍,堂堂一代仙君,整的跟贼似的,来的快,去的也快。
对此,叶辰浑不在意,有真火收便炼丹。
至于他们的生死,他无心过问,他人不想与他走的太近,而他,自也不会上赶着凑热闹。
暂时,他还是安全的,殷明方才上位,有太多事要做,可没空搭理他这小喽啰,待一切都稳固,确认天庭在掌控之中时,才是他真正报复的时候。
而他,只安心悟道炼丹便好,以求突破。
第九日,才见殷明有大动作,一道道圣旨,传遍四海八荒。
如叶辰所料,殷明对他的七个皇兄下手了,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卸了他们的兵权,换了自己的嫡系,而七个皇子,多被派到边远地带,明面上是做官,实则是发配。
被下兵权的,不止他们,还有往日与他有间隙者,但凡手握重兵,皆是被打击的对象,恩威并重,兵不血刃的剪去了羽翼,以稳固自己的皇位。
除此之外,便是朝堂,被罢官收押者,多不胜数,新上任的,皆他之亲信,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一代皇帝一朝臣。
殷明的举动,使得整个天庭,都人心惶惶。
又是一个深邃的夜。
有三人进了紫竹林,乃太乙、太白和司命。
“这般明目张胆的来,就不怕殷明算计?”叶辰笑看三人。
“俺们都是小虾米,他还看不上。”太乙笑道。
“倒是你,没事便下界去吧!待殷明腾出手来,必定找你算账。”太白拎出了酒壶。
“待时机成熟,吾便辞官。”司命也坐下了。
“华山随时欢迎。”叶辰拍了拍身上的木屑。
“华山就算了,封禅仙地该是个好去处。”太乙捋了捋胡须,“若老夫所所料不差,用不了多久,那厮必会大造战火,你华山一脉,必是首要对象,殷明这人我太了解,其野心,比他老子还大,仅做天庭主宰,哪会满足,整个天界的主宰,才是他目标,哪个暴君不是穷兵黩武,更遑论天庭人强马壮,底蕴远非我等想象。”
“说白了,还是玉帝支持。”太白说道,“他的儿他会不知?退位自封便是最好的证明,那是一种默认,默认殷明洗牌天庭,也默认殷明一统上下两界。”
“等着吧!殷明做得到还好,若做不到,玉帝老儿必定会解封,再换另一个皇子做主宰,譬如三太子。”司命一语悠悠,“他能扶殷明上位,自也能将他拉下来,整个天庭,最贼的就是玉帝,做了几千年的主宰,他之眼界与心机,无人可比,这或许是一场算计,连自己的孩子,连当年有过命交情的战友,也都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这,便是帝王家。”叶辰又埋头刻木雕。
三人都看的通透,他会看不出?曾经的第二世,也是一朝皇帝,帝王之术、朝堂权谋,门门道道他皆通晓,真跟玉帝比起来,殷明差远了,姜还是老的辣。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天色已近黎明。
映着东方第一道红霞,又有人踏入竹林,一袭紫色道袍飘曳,可不正是紫阳仙君吗?
这厮的逼格,不是一般的满,飘飘然欲飞升,他乃殷明亲信,自得重用,还被赋予了些许兵权,连走路,都嚣张了不少。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殷明是那个人,而这货,就是那个小.鸡.儿了。
“陛下亲令,允你参加蟠桃盛宴。”
紫阳仙君淡道,话语颇具威严,看叶辰的眼神儿,都是斜的,满含睥睨,如看蝼蚁一般。
“好说。”叶辰的话,更是平淡,自始至终,都未抬眸去看紫阳仙君,只埋头刻着木雕。
紫阳仙君嘴角微翘,转身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瞥了一眼太乙他仨,玩味的笑,更加一抹戏虐。
“百载一度的蟠桃盛宴,官阶最弱的都是二品,最小的都是仙君,竟允你参加,着实意外。”太白意味深长的捋了捋胡须,“怕是要收拾你了。”
“吾以为,你速速下界为好。”司命道。
“他巴不得我下界。”
叶辰收了木雕,换了一件崭新的道袍,笃定今日回华山,明日华山便会遭天庭大军攻伐,殷明的打算他明白,他这小星君虽不起眼,但却会是一场战争的导火线。
这,也正是他不离天庭的另一个原因,未至准帝境,他是不会将战火,引到华山的。
况且,转世人还未寻完,法.轮王和修罗天尊还在天牢,他得在天庭看着,真到万不得已时,纵是大圣境,他也会硬闯天牢,不救走他二人,哪能安心离去。琇書蛧
说话间,他已换好道袍,一路出了紫竹林。
多日未出道府,今日一出,天庭的仙家,俨然已将他当做瘟神,远远瞧见,便避而远之。
怪只怪,殷明太凶狠,无人敢触霉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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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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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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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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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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