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喆煜回到营帐,烦躁地一脚踹在桌子上。
他本是想去刺探军情,结果让个女人给挡了路。
“滚出去!”抹不开面子,哥舒喆煜呼吸灼热。
慕容灵吓得全身一抖,蜷缩着身子就想逃。
“我让你走了吗?”哥舒喆煜抬手扯住慕容灵的后衣领,有些暴躁。
慕容灵吓得想哭,可却不敢哭。
“鞑达……您,您的脸。”
哥舒喆煜蹙眉,松开慕容灵。
“奴婢这就去给您拿铜镜……”慕容灵惊慌的跑了出去,跌跌撞撞地抱着铜镜跑了回来。
哥舒喆煜一把抢过铜镜,倒吸一口凉气。“巫医呢!滚进来!”
从奉天军营回来,他的脸诡异的布满红血丝。m.χIùmЬ.CǒM
巫医惊慌地走了进来,吓得赶紧跪在地上。“鞑达,您这是中了蛊毒。”
哥舒喆煜蹙眉,蛊毒?
他只和奉天那个女人交过手,她何时对自己下毒?
“毒从颈部的抓痕中渗入。”巫医紧张开口。
哥舒喆煜看了眼自己脖子上的抓痕。
很好,好得很!
这个女人,死定了!
“这毒有什么副作用?”哥舒喆煜只觉得全身燥热,还未察觉到哪里不舒服。
他可不信那女人用这毒只是为了给他毁容。
“这……这毒蛊叫红蛛,蛊毒无解,但会自然死亡……中毒者身体会出现红血丝,毒发时燥热难耐,情动……胀痛,但绝对不能行男女之事,只要鞑达能忍过四十九日,这蛊虫得不到养分便会自然枯竭。”
“……”哥舒喆煜手中的铜镜被生生捏折。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是说奉天女人都很矜持?矜持身上携带这种下作的毒?
“这种毒一般……是南疆女用来惩戒负心汉的。”巫医小声提醒,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
南疆女会随身携带这种毒,因为这种毒对女人无害且驻颜,只会挑男人下手。
“南疆女?”哥舒喆煜咬着牙开口。“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慕容灵惊恐地跪在一旁,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这种毒真是女人的福音……
“还在这做什么,滚出去!”哥舒喆煜很抓狂,他的身体现在燥热得厉害,这和情欲之药无异,却不能碰女人!这不是要他生生憋着!
好得很。
“去给我查,那个该死的女人是什么来历!”
哥舒喆煜的动静很大,营帐外的手下都吓得瑟瑟发抖。
慕容灵也被赶了出来,双腿都在打颤。
“美人儿,我那好弟弟,又在发什么疯?”慕容灵刚离开鞑达营帐,就被一个男人强行拉到了阴暗处。
慕容灵全身都在发抖,牙齿打颤。“义盛王,奴婢,奴婢不知……”
义盛是对蛮族首领大儿子的统称,鞑达是当今的蛮族首领。
这个人叫哥舒单卡,是哥舒喆煜的哥哥。
“呵……”哥舒单卡冷眸掐住慕容灵的脖子。“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凭借着几分蛮力就当上了鞑达……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慕容灵惊慌地求饶,脸色惨白。
哥舒单卡和哥舒喆煜不和,这是整个蛮族都知道的事情。
“小美人儿,你可是我看上的,不如跟了我……”他迟早要弄死哥舒喆煜这个小杂种。
慕容灵惊慌地扯住哥舒单卡的衣服,声音讨好。“您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真是个聪明人。”哥舒单卡扬了扬嘴角。
慕容灵全身发颤地被哥舒单卡拖进了营帐。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
她恨,可她无力反抗。
落在蛮人手中,她就不该奢求能有尊严地活着。
被折磨到后半夜,慕容灵眼神空洞地离开营帐,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那一刻,她似乎没有了活下去的心。
“活着,真的那么重要吗?”脑海中,始终都是景黎的话。
死了,会不会就是解脱?
“快点,小声点,别被发现。”
角落,有女奴趁着哥舒喆煜中毒,部落换巡查想要逃离。
她们大多数都是奉天的良家女子,被抓来当奴婢。
“你们要逃?”慕容灵紧张地问了一句。
几人惊恐地看着慕容灵,她们知道慕容灵是哥舒喆煜的女人。
“什么人在哪?”有巡查的人发现动静。
几个女奴惊慌地跪在地上,求慕容灵不要出卖她们。
“你们……帮我给奉天军营,一个叫景黎的人传封信,我帮你们逃出去可好?”慕容灵惊慌地扯下底衣,咬破手指写了一封血书。
这是哥舒喆煜的作战机密和离间奉天军的阴谋。
几个女奴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慕容灵紧张地从营帐走了出去,眼眶泛红地看着那巡查的将士,衣衫不整。“这位小哥,我只是……方从义盛王营帐出来,求您让鞑达知道。”
哥舒喆煜没有分享女人的癖好,他看上的女人,别人不能碰。
那看守眼前一亮,眯了眯眼睛,不怀好意。“贱坯子,身上可是偷藏了什么东西?”
慕容灵眼眶泛红,摇了摇头。
可衣衫不整,皙白的肌肤对于这些蛮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看守不敢真的对慕容灵怎样,但是借着搜查的名义沾点油水,还是可以的。
慕容灵紧咬着牙关,口腔中血腥气很浓。
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几个女奴成功逃了出去,才绝望地涌出泪水。
但愿她们能成功将密函送出去。
……
奉天,边关城内。
阿图雅小脸冻得红扑扑的,揣着暖手炉走出营帐。“下雪了。”
又下雪了。
这该是今冬最大的一场雪了。
下了这场雪,预示着凛冬的真正到来。
“公主,小心着凉。”见阿图雅没穿披风,九凤有些担心。
阿图雅摇了摇头,她什么都帮不上忙。
“阿九,还记得我教你的那首曲子吗?”阿图雅回眸,冲九凤笑。
九凤笑了点了点头,满眼都是这个时而刁蛮却又单纯的公主。
她的心,其实从来都很善良。
否则,她又怎会宁愿放弃南疆女的身份,也要独守在阿图雅身边。
她知道,以阿图雅的单纯,她若是离开,阿图雅在柔然皇宫活不到现在的。
“在柔然,凛冬前的大雪,是要跳舞敬神明的,祈求来年风调雨顺。”阿图雅在雪中旋身,舞姿轻盈如展羽翼。
阿图雅很美,她的舞姿可是赢过阿朵珠的。
柔美的舞与雪花相得益彰,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雪花美,还是人美。
曲声悠扬,让寒冬的军营增添了一抹暖意。
木怀成回营帐的脚步僵住,抬手示意身后的随从退下,以免惊扰了阿图雅的舞姿。
视线有些游离,显然木怀成也被雪中起舞的身影所吸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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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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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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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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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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