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子黎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连不小心攥紧拳头扯到了伤口的疼痛,都没有他心口疼。
一个神明就已经够他们受了。
还来第二个?wWW.ΧìǔΜЬ.CǒΜ
让不让人活了啊。
不过这似乎也没错。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之前在底下密室,那张床板后面刻着的字会说,它说的都是真的。
谁会对她说话?
她周围连个人影都没,苏子黎不觉得那个将她当做祭品,经常有一顿没一顿饿着她的人渣父亲会特地找她说话,其他人也不太可能。
想想那间地下密室里有什么,再看看那个它字。
意思就很明显了。
是被供奉的那个神明在和小姑娘说话。
如果是哪个从村民手里得到好处的神明,它大可不必说这些废话,只有另一位神明,可能是没得到好处,可能是怜悯,总之,在一种复杂的情况下它一直在和那个小姑娘交流。
甚至,它把其他的小姑娘放了出来。
然后,她们汇合在一起,杀了那些迫害她们的亲人,最后……应该也没能逃出去。
这符合那句它曾经为受害者带来希望。
想起之前那个看见青蛙就害怕的半年轻半苍老的小姑娘,苏子黎掏出小本子,记下了他的想法,顺带着重在不止一位神明和时空错乱下面多划了几下。
“接下来我们去做什么?”
沉默良久的贺铉突然开口询问道。
“找其他出去的线索。”
苏子黎抬起头,看着贺铉,若有所指的道:“其实我有一个能找到线索最简便的方法。”
“是什么?”
贺铉十分淡定的询问,俊美的脸上没有一点波动不说,眼里还有一点好奇,仿佛是真的对他这个方法很感兴趣一样。
苏子黎哼了一声。
装的像是真的一样。
这院子里除了坟和底下关过葛雨晴的密室外,就没其他东西了。空空荡荡的,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多留,苏子黎把东西往自己包里一塞,转身就走,一个眼神都没给贺铉留。
问什么问,问出什么刺激的后果来,然后没找到出去的方法,他们俩先行PK吗?
他可打不过他。
他不大高兴地走了。
贺铉在他身后笑得特别开心。
两个人的脸色说变就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要是有第三个人在这,指不定会被他们俩的变化给弄懵了。
****
苏子黎举着手电筒辨别了一下方向,挑了条他们之前没走过的路大步走了过去。一路上看见弯就拐,看见之前走过的路就退出来重走。
这不是在乱跑。
这是在找一些特征。
理清楚青蛙的事情后,他对于出口也有了新的想法。从进来到现在,所有玩家出来的地下密室里,几乎都有一具村民的尸体,只不过有的活泼点爱追着人砍,有的安静点愿意挂着不动。
路上的那些房屋中,也会时不时找到一具尸骸。
这些尸骸死法各异,因为怕惊动它们,所以苏子黎他们并没有靠近观察,但基本的状况都挺清楚的,那就是都死的不太好看。
当时梁山还唏嘘过,这群人死的也太惨了。
但如果他们都是被逃出来的小姑娘们给弄死的。
那死成这样就是活该。
苏子黎对他们的死法没有任何意见,他主要是为了找出口。在遇到这种近乎屠杀式的恐慌事件时,所有人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往能保住他们性命的地方跑。
在这能保他们性命的地方有哪些?
除了出口,就只有祭坛。
逃出生天和求神庇护,这是他们唯一能选择的两种方式。
所以,只要跟着尸首多的地方走就能找到正确方位。
这地方说实话其实也不是特别大,只是房间造的小又造的密,周围还黑漆漆的很难找路,而且之前时不时还窜出一位来打扰大家,所以走在里面不免就觉得稍微大了点。
现在专心找没走过的路,左拐右拐的,路边伏趴着的尸体逐渐多了起来。也不知道这里的尸体是怎么被处理的,所有的尸体都保持着“鲜活”的样子。
不腐不烂。
只是体内水分避免不了被蒸干了一些,导致这些尸体的皮肤都皱巴巴的,倒在哪里惊恐地瞪眼张嘴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恐怖了些。
苏子黎拿着本子勾勒简易小地图。
贺铉站在他身后帮着打手电筒。
也许是有贺铉这个身份特殊的在,也许是梁山他们被抓走暂时满足了暗中那位神明的需要。所以,他们一路上走过来风平浪静。
顺顺利利地就找到了出口。
或者应该是曾经的出口。
和之前设想的一样,到了边缘部分,整个空间虚拟出来的外表被揭破,终于显露出来了一些山洞应该有的样子。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山洞一样的出口,上窄下宽,边上应该是被人工打磨拓宽过,边缘的石块非常圆润光滑。
但是现在再光滑也没什么用了。
一块巨大的,几乎有一层楼高的石头正堵在这山洞前。
在它边上,横七竖八地趟了一地的尸首,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惊恐且绝望,仿佛是在逝去前看到了什么最让人畏惧的事情一般。
而在他们中间,还躺着四五个小姑娘。
这是苏子黎第一次看见有关小姑娘的尸骸。她们手上拿着各种工具,锤子铲子棍子,看样子都是随手捡来的,边缘都沾着干涸的血迹。
她们脸上带着笑容。
特别真挚开心的笑容,哪怕是死去之后都没有散去。
大仇得报。
是应该开心。
几根木刺深深扎入她们的身体中,基本都扎在腹腔或者胸腔等要害部分。苏子黎本来以为她们是伤重,所以失血过多而亡,但是仔细看又不对劲。
她们身上的血太多了。
深色的血迹从伤口流出来,浸染了附近的衣服,又流淌到地上,积聚起了一个小小的干涸了的血泊。即使过去了那么久,靠近她们还是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苏子黎伸手捏着她们的衣角搓了搓,血液干涸后的痂片细细碎碎的掉落下来,稍微用力一搓就变成粉尘落到地上。
没错。
应该都是鲜血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可即使是大出血死亡,也不至于将她们身上的衣服,每一寸都染成这个色吧?五个小姑娘,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而另外死亡的人们,只有伤口附近才有这种情况。
怎么回事?
她们死前还来了场鲜血浴?
想到那些小姑娘泡在血里的样子,苏子黎就忍不住皱眉,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这种放弃自我的报仇,真的值得吗?
他叹息了一声,刚站起来准备去看看贺铉那里有什么收获。
刚走出两步,突然脚步一定,面色大变。
不对劲!
苏子黎转身仔仔细细地将这几个小姑娘都打量了一遍,为了对比,又去尸体堆里拖出了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小男生。
按照村子里重男轻女的状态来看。
这些同年龄的男生都是家里的宝贝,吃穿住行都应该是最好的那种。可即使如此,他们身上的衣着也十分普通,差不多就是某宝几十块的东西,没有破洞就算是最好了。
但是这些女孩子身上的衣服,都十分时尚。
即使被血迹覆盖,伸手触摸也能感觉的出来两者之间料子的截然不同,款式也十分不一样。一个像是七八十年代的保暖实用风,一个却已经是他这个时代的风格了。
而且……
苏子黎捡起了角落里的一个被血液浸透的小包包。
上面熟悉的款式让他惊愕地吸了一口气。
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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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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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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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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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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