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锯战会大量消耗宁沧海的财力与人脉实力,可堂仁也投入了巨额资金,同样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时间长了损失可想而知,还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还有十几天,便是跟莹莹结婚的日子,在这之前就要结束!”秦烈嘴角撇出一抹痛苦的弧度回答。
婚期本来是一种幸福喜庆,可他与楚莹莹之间却蒙上了一层遗憾与悲伤,他宁愿一场低调平淡的婚礼,也不想这样“轰轰烈烈”的被关注。
没办法,他不能让仇恨与遗憾,伴随着进入新的生活,那样对楚莹莹太不公平!
“有些事别勉强,仇肯定要报,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马德超能理解他这段时间的心情,报仇在别人看来,是一种畅快淋漓的发泄,但为什么要报仇?本就是一辈子无法挽回的痛苦,这点他深有体会!
稍一停顿继续道:“对于莹莹来说,你们以后能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满足与幸福!”
失去才真正懂得珍惜,如果让他选择,宁愿不要所谓的荣誉跟前途,只要跟家人在一起,吃糠咽菜也是最大的快乐。
“家明,这几天带人员去宁氏集团查账,查的越细越好!”秦烈并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对宋家明道。
“没问题!”
宋家明毫不犹豫的答应,沉思了片刻后继续道:“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就算他们做违法的勾当,也肯定会处理干净!”
他这话的意思,是让秦烈别把赌注押在这上边,像宁氏集团这样的大公司,财务人员都是行业的精英,就算有猫腻,也会通过各种办法遮掩。
财务这块水更深,玩不好叫偷税漏税,玩好了就叫合理避税!
“我知道,这样是做给媒体记者看,让宁氏集团股票始终处在紧绷的状态。”
只要查账一天不结束,股票就不会平稳,宁沧海心里就不会踏实,秦烈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继续道:“我们再赌一把,把他们逼到与詹翔集团合作这最后一条路上!”
当资金被股市套住,无法再暗箱操作,那只有靠所谓的“利好”消息,来刺激股市的上涨,宁氏集团肯定也一样不能脱俗。
“那样的话,就怕调动起所有股民的兴趣,股票想压都压不住,对咱们没什么好处!”宋家明开口提醒道。
宁氏与詹翔两大公司合作,会吸引全华夏的眼球,肯定也更被看好,那时候股票势必会暴涨,堂仁想要收购无疑更加困难。
“别问这么多,按我说的做就行!”
秦烈说完,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沉思了片刻,侧头对马德超继续道:“宁家还有几个中转仓库?”
“还剩四个,是不是再去干一家?”马德超反问道。
“看看情况再说!”秦烈点了点头,模棱两可的回答。
……
砰!
办公室内,宁沧海脸色苍白,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愤怒道:“TMD,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跑上门,简直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被秦烈算计的不轻,出来后他还没来得及报复,却被对手又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更主要是,本想挽回局面,非但没起到效果,反而资金又被套住,苦逼的心情可想而知。
要知道,他拉来的资金虽没被套牢,可一旦撤出,势必再次引起股票暴跌,跟套住没什么区别。
“宁总,别生气,现在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办?”
谢奎在一旁小声提醒,开口继续道:“他现在提出要查账,就怕背后另有目的,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好!”
“休想!老子的公司,还轮不到他指手划脚!”
宁沧海怒气冲冲的回答,沉思了片刻继续道:“叫安保部门,多召集一下人手过来,他们要敢来的话,MD来一次给老子打一次!”
他这话更像是怄气,或者说是一个老总惯有的强势姿态,但却忘了,虽短短三天,现实却天翻地覆的变化。
“宁总,你千万别冲动,按照股东法来说,他们确实有公司财务的知情权。”
律师开口解释,他这也是为了宁沧海着想,秦烈今天的所作所为,看似是故意捣乱,可身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这事就变成了内部矛盾,就算报警都TM没用!
沉思了一下继续道:“不过要查账,需要向董事会提前申请,同意之后才可以,所以在时间上可以拖延一下!”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确,拦是拦不住,但可以利用程序,做好充足的准备。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宁沧海长长舒了口气,神色平静了许多,摆了摆手吩咐道。
“宁总,这段时间,咱们还是先避避风头,以免被姓秦的那小子抓住把柄!”看到律师离开后,谢奎小声开口提醒。
其实从第一次大火事故,走私的勾当便都暂停,他这么说,无非就是表明一下忠心,还有就是心虚,随时试探一下宁沧海对自己的反应。
“大军死了,我身边就只有你最靠的住。”
宁沧海此时心慌意乱,根本体会不到太多,微微叹了口气,掏出一串钥匙递了过来继续道:“这是仓库格间的钥匙,找个时间把里边清理一下,一定要亲自去做!”
不用猜也知道,格间里边都是见不得光的资料,他不方便出面,才安排给谢奎。
“放心吧宁总,我保证处理干净!”谢奎非但不觉得是烫手的山芋,反而觉得终于有了自保的筹码,立刻保证道。
一旦秦烈赢了,他拿不出相关的证据材料,秦烈翻脸怎么办?现在有了这些,两人无论谁输谁赢,他都可以高枕无忧,做墙头草也需要资本!
砰砰砰……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响起,宁沧海随口道:“进来!”琇書蛧
门打开,保安部长带着讨好的笑容,手里拿着几份单子开口道:“宁总,谢总,你们都在,中转那边的经理过来,想申请点费用!”
“嗯,拿过来!”宁沧海摆了摆手,痛快的答应。
公司部门申请费用十分正常,何况中转那边情况“特殊”,为了让众人安心为他卖命,从来不心疼钱的问题。
可当接过单子后,看到上边一个亿的数字,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大方归大方,但钱也TM不是大风刮来的,开口道:“就放松一下,用的了这么多钱吗?”
“上次曹超就申请了这么多,他们都……”部长看了谢奎一眼,如实回答道。
不用猜也知道,超哥申请一个亿的事,在公司内很快传开,对于其它几个中转仓库来说,心理肯定不平衡。
本来就都是一样的拿命赚钱,这样的好机会,怎么能够错过?
“宁总,是这样,上次大火事故后,曹超过来申请了一个亿,说兄弟们压力大,精神比较紧张,需要安抚放松。”
不等他说完,谢奎匆忙接过话茬解释,开口继续道:“考虑到公司正处于特殊时期,而你又不在,我担心会再出意外,便自作主张批准,还请宁总原谅!”
这话的意思也是无奈,万一秦烈他们再到中转仓库找茬怎么办?不还指望这帮人拼命吗?
“嗯,不怪你,这么想也是应该!”
宁沧海点了点头,并没有埋怨怪罪,拿起笔来正准备签字,突然开口道:“对了,前两天被烧的中转仓库,是哪一个?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
在国安回来后,便忙碌着召开发布会,一直到现在,根本没时间了解太多,此时问起来也算正常。
“这个……”谢奎脸上露出尴尬为难的神情,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他看来,是秦烈指使这些人来要钱,哪敢不答应?可也没想到,拿了钱之后非但不领情,反而烧了仓库车间跟办公楼跑路,这TM也太不厚道了!
当然,他倒也并不担心,毕竟这帮人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做出这种事也并不意外!
“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宁沧海察觉到什么,大声质问道。
“大火事故现场,只找到十几具员工的尸体,至于曹超他们,却都不知去向。”谢奎只能如实回答。
“现场有没有交火的痕迹?一个亿去哪儿了?”
宁沧海也知道,这么一笔巨款,不可能发现金,都存在分公司账户,如果使用的话可以随时取出来,将笔放回到桌上追问。
“在到账的当天,钱就被全部取走,下午便发生了大火……”
砰!
谢奎话没说完,宁沧海便再次一巴掌拍在桌上,吓得两人心都跟着一颤。
只见他抓起桌上的申请单,“嗤嗤”的撕碎,扔在了部长的脸上咆哮道:“TMD,养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畜生有什么用?平时对你们还不够吗?关键时刻吃里扒外,都TM是什么东西!”
他话语有些语无伦次,呼吸都变得不畅,不仅仅是愤怒,还有被出卖背叛的打击!
“宁总,那只是曹超一个……”谢奎匆忙解释。
“滚,都TMD给我滚!”宁沧海抓起桌上的材料,“哗啦”扔的到处都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呼的喘着粗气骂道。
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本身就多疑,才是又被手下背叛出卖,更觉得这帮人不可靠,万一都像曹超拿着钱跑了怎么办?此时的愤怒与激动也就可以理解!
看到他此时的样子,谢奎与部长也不敢劝说,更不敢再呆下去,匆忙转身离开。
“谢总,部长,怎么样?批了没有?”
两人刚走出办公室,走廊内不远处,三四个穿着西装的男子便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迫不及待的问道。
“滚,都是你们,非但没批,害的我跟谢总都挨了一顿骂!”
部长悻悻的回答,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钱也不是给自己,无非就是帮着跑个程序,关键连累了谢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或者说总要表示一下歉意。
稍一停顿道:“不过主要都怪曹超,收了钱还TMD跑路,连累的大伙都跟着为难,唉!”
“什么,曹超跑了,这怎么可能,大家都跟了老板这么多年!”
“不会是TMD过河拆桥吧?反正现在死无对证,说什么还不就是什么?”
“没错,老洛不就是这样,兄弟们为了老板拼命,结果受伤后,老板为了省钱,居然全都……”
几人本来充满了希望,听到没被批准,失落与不满可想而知,纷纷开口说道。
他们口中的老洛,便是第一次大火事故的头目,超哥虽然拿了钱跑路,可谁知道具体什么情况?第一次大火时,宁沧海对待老洛及一帮受伤的手下,他们都已经听说,这次超哥会不会是同样的结果?
即便那个时候,宁沧海还呆在国安煎熬,但这些手下却并不知情,还以为是他幕后操纵!
何况他们都是粗人,没什么心计,否则也不会混到靠拿命来赚钱的地步,又是在不满与愤怒之下,直接说了出来也算正常。
“嘘,TM小声点,你们不想活了吗?”部长听到这话,匆忙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小声的提醒,拉着众人向办公室内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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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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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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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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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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