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
片刻之后，老实巴交的钟淳朴嘴角抽搐了一下，继续道：“是你让推荐，给你推荐了，你反而把人家踢出局，到底想干什么？”
他觉得，非但没能帮荣鑫药厂，反而因为自己害了他们！
与段局长的纯粹人情关系不同，他主要还是觉得荣鑫药厂确实有竞标的资格，或者说能代表一些规模不大的企业。
就这么轻易的被否定，对他们很不公平！
“钟老，这次病毒的严重性，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疫苗生产合作企业的重要也就可想而知！”
年轻人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忙碌的工作人员继续道：“过去的招标我无权干涉，但这次容不得半点人情！”
“有什么人情？是你让推荐，我推荐之后你就说有人情，简直是莫名其妙！”Χiυmъ.cοΜ
老实人都带有倔强与固执，钟淳朴也不例外，他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气的脸色通红道。
“钟老，说实话，你敢说与荣鑫药厂一点关系都没有？”年轻人看到他争的面红耳赤，反而并不着急，微笑着问道。
“……”钟淳朴听到这话，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
说一点关系没有不可能，起码他拿着秦烈，当成恩人一样对待，这次的招标，也掺杂着对他的一丝感激。
这是人之常情，并不能算是徇私舞弊！
“段局长，难道真这么巧，你们都一致推荐荣鑫药厂？”年轻人不再理会他，侧头对段局长道。
“我开始并没想到这家药厂，是钟老提到之后，才突然想起来的。”
段局长是老江湖，先把话语踢了出去，然后继续解释道：“荣鑫药厂刚由合资企业转为个人公司，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发展迅速，市场口碑又好，作为行业的管理部门，肯定会特别关注与培养！”
他这话说的一点问题没有，扶植本土企业，不就是行业领导的责任，华夏也喊了几十年的口号。
但除了国营企业，真正帮助培养过几家，他们比谁都清楚！
“我们不能以企业的大小来衡量他们的好坏，如果都这样的话，小企业永远无法发展。”
钟淳朴显得冷静了许多，开口继续道：“荣鑫药厂我亲眼见过，他们的车间环境甚至比一些大企业都好，说明管理到位，也就能达到疫苗的生产要求，为什么要踢出局呢？”
他没并解释与荣鑫药厂的关系，而是从客观的角度来评价，说出自己的意见与不满。
“好吧，两位是专业人士，我不与你们讨论这个问题。”
年轻人转身，打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一分密封的档案材料，拆开上边的封条，扔到两人面前的桌上。
继续道：“这是疫苗生产的规模与标准，请你们看一下！”
段局长看了他一眼，拿起档案文件打开，里边有一沓精致的材料，翻看了起来。
当看到第一页的工程概括时，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一期投资预计三十亿，占地面积四十亩，分地上地下双层高度密封车间，华夏最先进的医疗研制设备与一流的储存环境……
两人看完之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再次不约而同的集中到年轻人身上！
他们明白，这样的投资，已经是近年来最大的一次，三十亿看上去并不多，但别忘了，只是一期投资。
后期会有不断的资金注入，规模与研制随之会不断的扩大，最后如何谁也不会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样的大手笔，华夏不会轻易的废弃，后续的发展潜力与重要性可想而知！
“两位应该明白，这次招标合作的重要性！”
年轻人看他们的神情，便知道目的达到，微笑着继续道：“不能掺杂任何关系人情，企业规模与实力可以放松，但背景与管理层的人员要求必须严格，以方便日后工作的工作实施开展！”
他这话说的十分明白，关于疫苗的研发，可能牵扯到机密性的文件，所以对于管理的要求更加苛刻。
不可否认，作为一个国家，秘密实验室多不胜数，但与翔龙与国安一样，攻击性有影响力的科研项目，更倾向于隐藏。
而对于防御性的研发性工作，相对来说则更公开一些，毕竟证明一个国家的应对突发性时间的反应能力与措施。
“规模小的企业，除了不具备硬件资金方面性的要求之外，并不代表其它的也不合格！”
钟淳朴长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话语虽还很不甘心，但他却明白，这样的投资规模，确实不是一般小企业所能承受。
“注重一个企业的规模与实力，并不意味着他们的资金有多雄厚，而是整个企业发展的过程。”
年轻人站起身来，继续解释道：“在整个发展过程中的细节，才是我们考核的重点，一些小企业，根本没有这样的经历，也就更无法判断！”
他的意思很明确，企业在发展过程中，总会经历各种的困境与挫折，而面对这些时的反应，才是这次考核的目的。
各种的不正当竞争，甚至靠弄虚作假，偷工减料来扩大了规模与实力，这样的公司自然排除在外。
“好吧，按你的要求去挑选竞标公司。”钟淳朴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答。
话说到这个份，他没任何理由去辩论企业的好坏，更直接一些，企业的发展与这次的招标并没太大关系。
听到他这样说，段局长自然更不会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默认！
休息时间很快过去，段局长与钟淳朴再次坐回到主席台前，随着主持人“会议继续进行”的话语，场面逐渐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主持人开始宣布进入进入竞标考核的公司，奎龙，万民，大康等十几家大企业，自然都进入了名单之列。
虽秦烈早就有准备，但真正听到没有自己公司时，心里依旧有些失落，这也是正常人的心理反应。
入选的公司都喜笑颜开，虽未必能最后中标，但起码代表了一个公司的实力！
当然，未入选的公司领导，也没有太多的失落与沮丧，毕竟来之前，他们跟秦烈一样，都有相应的心理准备。
……
“小王，把荣鑫药厂的资料拿过来我看一下。”办公室内，年轻人坐着有些无聊，吩咐旁边的工作人员道。
能让钟淳朴与段局长都想开口求人情的企业，究竟是什么样，他也感觉有些好奇。
段局长这人他不了解熟悉，可钟淳朴的性格他却格外清楚，从来不参与这些人情世故，这次让他觉得格外好奇。
“只是一家员工几百人的小药厂，没什么特别。”
女工作人员拿起排除在外的荣鑫药厂资料，递给了他，随口说道。
“把入选企业的名单，提交给信息部门，尽快审核它们的发展过程与不良记录！”
年轻人伸手接了过来，开口吩咐道。
“选来选去也就那几家大企业，还真没什么挑选的余地。”
小王坐在凳子上，摇了摇头继续道：“我觉得钟老的话不错，还不如找一家可靠的小企业，重点扶持发展，反正也不用靠他们投资太多，那样反而更可靠一些！”
明白人都知道，只要牵扯与政府的合作项目，都是稳赚不赔，更有许多的合作企业，动动手脚便套取巨额资金。
当然，并不是说他们违规或不付出，而是在征用土地，人员待遇及工程建设上，便有很大的出入。
“好了，别废话，出了责任，你能担的起？”年轻人翻看着资料，不耐烦的回答。
他也明白这些道理，但上级就是这样安排与挑选，他也是按照最苛刻的要求，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秦烈？难道是他？”
当他看到荣鑫药厂的法人代表及负责人时，先是一愣，不经意的开口道。
“吕队，你说的谁？”小王侧头问道。
“去，出去看一下，是不是咱们在东海碰到的那人！”年轻人匆忙催促道。
不错，他就是在东海时，秦烈遇到的国家安全局的队长吕强！
这次的疫苗招标，也是在东海时的病毒防治项目之一，而疫苗的研发者，则是刚才的钟淳朴！
虽然是在东海发现了病毒感染者，但考虑到北都是国家的国都，安全与稳定无疑更加重要。
所以疫苗的研发合作招标便在这里进行，而他只是作为监督人的身份，保证不出现徇私舞弊的情况。
说是监督人，但身为国家安全局的人员，话语权自然比段局长与钟淳朴他们更加重要。
“在东海遇到的哪个人？”小王听到后，一脸的枉然，随口问道。
“就是上次你们押运过程中，出现意外而帮了你们的人。”吕强直接站了起来，焦急的开口道。
“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小王听完后，立刻明白了过来，站起身向外边的会议大厅走去。
此时，外边刚宣布完入选考核企业的名单，会议大厅内噪杂而混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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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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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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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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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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