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她可还有其他地方难受,答案也是“好像没有”。
舒然疑惑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问,“荷儿,你可曾来过初潮?”
“哎,就是咱们所说的葵水?”
舒荷吃惊地樱唇微张,紧接着又害羞地点了点头。
“未曾。”
虽然她年纪还小时就没了亲生母亲。
但老太太对两个嫡出孙女的教育很上心。
早在前两年,就已经有嬷嬷跟舒荷讲过了女子葵水诸事了。
舒然看舒荷自己懂得这些,松了口气。
还好,不用给孩子特地来一遍生理卫生科普了。
“走,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两个姑娘偷偷摸摸相跟着溜到一个隐蔽的草丛里。
一检查,果然是中了。
舒荷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急的都快哭了。
“大姐姐,这可怎么办?”
“嬷嬷说一定要用干净的棉絮,还有那个洗过、煮过的特制布袋子。”
“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啊。”
舒然倒还算冷静。
因为她自己前不久遇到同样的状况时,已经崩溃过一次了。
“不怕。”舒然柔声安慰道,“有大姐姐呢。”
刚才过来的路上,她已经有所准备,直接把东西递给舒荷。
舒荷看着掌心里白色的“方块小垫子”。
薄薄的,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更加迷惑地问,“大姐姐,这个这么小,要怎么用啊?”
“不小了。”舒然说着,一步步教舒荷怎么用。
“从这里打开,展开贴上,然后这样,再这样……”
总算完成了第一次尝试,舒荷感觉很新奇。
她站起来跳了跳,惊喜道,“没什么感觉哎!”
“很轻!感觉一点也不会掉!”
舒然把剩下几张给舒荷,“你放在身上,一定藏好了。”
“自己感觉该更换了,一定要按时更换。”
舒荷聪明地点点头,“明白!”
“这点就是跟棉絮一样的用法嘛,嬷嬷教过我的。”
舒然不由对舒老太太肃然起敬。
过去听说古代女子都羞于提起这事儿。
甚至连当母亲的都会忽略对女儿这方面的教育。
但舒老太太却能给孙女提前教导,这意识,实在是不容易。
舒荷这会儿安下心来,问题也多了起来。
“大姐姐,这么好的东西,过去我从没见翠喜她们用。”
“就连嬷嬷也未曾说过。”
“大姐姐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舒然就知道会有此一问。
上次她来姨妈,都是自己悄悄解决的,并没让家里人知晓。
就是烦心该怎么解释卫生巾的来历。
但刚才舒荷有难,流放路上又条件恶劣。
舒然实在想不出别的解决办法,便顾不得那许多了。
不过她来时路上已经编好了理由。
此刻舒荷问起,她便淡定地信手拈来,“哦,当然是买的。”
“早在京城时,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买的。”
“我屯了不少,就放在我随身的包袱里了。”
抄家时,女眷们每人可以带一个随身的小包袱。
不过是要经过专人检查的。
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反正一概值钱的、能换银钱的,统统不许带走。
有时候走在流放路上,兵丁们也会不定期检查。
免得这些犯人偷藏不该带的东西。
舒荷惊诧道,“带了这么多,怎么没被查出来啊?”
舒然继续淡定,“查什么查,这些东西他们又不认识。”
“既不能吃,也不是贵重物品,谁管你呢?”
舒荷果然相信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咱们可得继续藏好了。”
“免得别人知道了犯眼红,闹到伍长跟前,再给咱们没收了。”
保密这事儿,正好也是舒然的心声。
她郑重道,“没错!反正祖母现在已经用不上这东西。”
“除了你我,这事儿一定保密,谁也不能告诉!”
舒荷点头点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犹豫地觑着舒然,小声说,“那、白姨娘呢。”
“她好像也在这个时候。”
“我昨晚才看见,她躲起来烧草木灰,用布巾裹起来……”
舒然一怔。
对,她平时不怎么关注白姨娘。
竟忘了白姨娘也是女子,也要面对这方面的烦恼。
这一路上,别的女人葵水期间怎么解决,舒然不是不知道。
毕竟大家都是女性同胞。
她每次看到那种远达不到卫生条件的土办法。ωωω.χΙυΜЬ.Cǒm
心里都会觉得难受。
但她又只能选择冷眼旁观。
因为一次拿出那么多的卫生巾根本不现实。
一来,她没法向所有人解释来历。
二来,人多口杂,难保哪日被伍长发现。
眼下,面对舒荷的问话。
舒然心里再次升起内疚的情绪。
她攥了攥手指,决心道,“你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
“你说得对,姨娘是自家人,应该管她的。”
“走吧,咱们回去,你现在应该多休息。”
两个姑娘慢慢往草丛外走。
舒荷低声说,“大姐姐,谢谢你。”
舒然失笑,“突然这么客气作甚?”
舒荷认真道,“要不是大姐姐在,有好多次,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我可能会饿死,会受不了累,”
“遇到葵水,我可能根本……”
她喉头微微哽咽,再说不下去。
舒然默了默,抬头看向空中的弯月,说,“你放心。”
“等到了北地,我要努力,看看能不能让大家都吃饱肚子。”
“还有卫生巾。”
“我希望流放营的女子总有一日都不再用草木灰了。”
舒荷:“大姐姐,你该不会连这个都能自己做吧?”
舒然:“嗯……那也说不定嘛。”
舒荷:“我大姐姐果然厉害!”
次日清早,白姨娘正要悄悄起身去方便。
立刻就收获了舒然给的“小礼物”。
舒家的三个女子至此有了个共同守护的小秘密。
又是七天过去,流放营走到了一处山口。
站在谷口,就感觉从对面吹来的风要比背后凉爽几分。
听到安营的号令,所有犯人表情都是一松。
终于能休息了。
可伍长突然大声说,“看见了吗?这儿就是乔家峪!”
“走过峡谷,进入北地老子就能交差了。”
“谁要是敢在这时候给我添乱,当心我手里的鞭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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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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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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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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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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