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我跟他能吵什么架呀。”
舒子睿认真地想了想,分析道,“自打上次,大姐姐跟他出去又回来。”
“大姐姐从不跟我说你们探险都发生了什么。”
“凤三叔也不说。”
“而且从那之后他就再没来过。”
舒然失笑,“就凭这,你就觉得我跟他吵架了?”
舒子睿点头,“要不然我问谭师傅,他也总是支支吾吾的。”
“就是肯告诉我凤三叔怎么不见了。”
他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所以我才猜测。”
“是不是大姐姐跟凤三叔闹了别扭,把他给气走了?”
舒然淡定道,“那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我可没惹他。”
“至于他为什么最近不出现。”
“他一个大人,自己长着脚,自然是想去哪去哪。”
“你要问我,我也不知道。”
舒子睿泄气,嘟囔道,“可惜了。”
“本来还以为能从大姐姐这套出点实话呢!”
舒荷也笑道,“大姐姐,你看吧。”
“我就知道这小子绕了一大圈,连蒙带吓的。”
“最终还是为了诈大姐姐说出那日的历险记!”
舒然若无其事道,“哪有什么历险记。”
“都说啦,我那日就是跟他一起做了点事。”
她说着,在舒子睿后脑勺轻轻拍了一下子。
“你这小子怎么就不相信呢?”
舒子睿皱了皱鼻子,不情不愿道,“可是那日……”
他开了个话头,又骤然打住,“没、没什么,吃饭。”
其实舒子睿本想说,那时凤凌答应他要好生保护舒然。xiumb.com
由此可见那晚他们要做的事一定不简单,一定有危险。
但是没办法。
谁叫他跟凤凌约定,那是属于男子汉之间的秘密呢?
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不能说出来。
大家继续吃饭。
舒荷说起一件奇事,“今早我去洪家嫂子那帮忙。”
“听他们说,刘大叔带着儿子外出拾柴,看到了宋襄。”
“宋襄还跟他打了招呼呢。”
舒然玩味地挑挑眉毛,“哦?宋襄是怎么说的?”
舒荷说,“宋襄也跟刘大叔打招呼了。”
“刘大叔就问他,前段时间怎么不见了。”
“宋襄说,他在山里捡松塔,风雪来了,就不小心迷路了。”
“然后他躲在一个背风的山洞里,点了火堆,煮雪水喝。”
“靠着身上带的一些吃的,熬了三日,才出来寻到了回家的路。”
舒然不禁嗤笑一声,“真是难为他了。”
难为他不知想了多久,才编出这么一个看似难以挑剔的故事。
舒然在心里默默地说。
白姨娘却不知舒然那么说另有一重含义,感慨地接话道:
“可不是么!”
“这么冷的天,人一直在外头非得冻成硬邦邦的!”
“他能活着回来,的确是够难得。”
下午,舒荷和了一大盆面团备用。
玉米面不似麦面那样弹性柔韧,所以要用热水做成烫面。
然后放在温暖的灶台边醒足了时辰。
这样才勉强能擀成饺子皮。
舒然帮忙把该准备的材料都弄好,舒荷就催着她出去了。
“大姐姐要么出去转转。”
“要么就回屋歇会儿。”
“我这边把面团和上也就完事了,距离捏娇耳还早得很。”
舒然无奈地往外走。
这丫头是多怕她对那些食物下毒手啊!
刚走到屋檐下,远远地,她又一次在墙头上看见了谭栓才。
不同于上一次爬上墙头的谭栓才。
这一次,谭栓才的确好好儿地站在了墙外面。
不过他换了一个新花样。
既然舒大姑娘说爬墙不好,那他就用轻功跳起来。
不碰那墙壁不就是了?
舒然站在院子里,每隔一个间隙,就能看见从墙头下方飞快地升起一颗脑袋,再飞快地下落不见。
一颗脑袋在墙头直上直下,以此循环往复。
谭栓才发现舒然出来了,高兴地笑着朝她招手。
舒然惊愕片刻,飞快地走向大门。
“老谭,我算是服了你了!”
“你下次送信干脆直接进来吧。”
谭栓才自己倒是别扭起来了,“那可不行,要让别人看见俺。”
“传出去对舒大姑娘的影响多不好啊。”
舒然叹气,只能又想了个办法,“下次有什么信儿。”
“让你家公子写张纸条,你直接放到我那屋里就行了。”
“你们做暗卫的,这点小事应该难不住你吧?”
谭栓才咧嘴笑了,“取东西、送东西,如入无人之境。”
“这个啊,对我而言是最基本的。”
舒然十分欣慰,“很好,那以后就这么办吧!”
谭栓才取出一枚花笺,双手递给舒然。
“这是姜彤请公子代为转交的。”
“公子未曾打开过,说还请姑娘亲自过目。”
这封花笺纸是娇艳的胭脂色,上面有着梅花点状的洒金纹。
原是时下贵族女子传信爱用的胭脂梅花笺。
这种纸不仅颜色绝美,还隐约沁着梅花香。
价值不菲也就罢了,最重要是难得。
过去,原主舒然要给凤凌送一封自己写的咏梅诗。
就想用这胭脂梅花笺写,结果跑遍京城都没能买到。
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了雪浪纸。
京城都一纸难求,更遑论乔家峪这样的小地方呢?
这看似简单的一封梅花笺,足可见姜彤的在当地官员间的长袖善舞了。
舒然接过来,低头看了眼。
只见那边上的蜡封未曾动过。
遂道,“替我多谢你家公子代为传信。”
谭栓才抱拳一礼,就要离开。
舒然却叫住了他,“你等等,我还有件东西给你。”
她转身去了正屋,又飞快地出来。
手里抱着一叠布帛样的东西。
“你私下教导子睿尽心尽力,却不肯收我家的束脩。”
“只能做了这个,勉强算是谢礼。”
谭栓才受宠若惊,“给我的?”
但他接过那堆东西,展开一看又有些茫然。
“这是……衣裳?”
舒然点头,“成套的,包括遮脸的面巾也有。”
“是比照你夜行服样式做成的。”
谭栓才低头望着怀里那堆复杂的颜色,心情也很复杂:
“这是啥颜色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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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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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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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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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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