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睿熟悉路线,带着舒然在雪林中来回穿梭。
最后穿过山间的一处石缝,眼前豁然开朗。
竟然是一片环抱在山石中央的平地。
要在这山里面找到一大块既隐蔽,又平坦的地方。
着实不容易。
舒然不禁啧啧称叹,“不错啊,这地方。”
“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舒子睿说,“这是谭师傅找的地方,之前带我来过。”
他左右看了看,说,“不过咱们来的早了点,还得等会儿。”
天寒地冻的,两人只能依靠着原地蹦蹦跳跳取暖。
舒然问,“你已经拜老谭为师了吗?”
“家里也没给你准备,你怎么行的拜师礼?”
舒子睿边跳边说,“我还没拜师呢!”
“谭师傅他不肯收徒弟,说是责任重大,他不适合。”
他捡起一根树枝,在雪地上划拉了两个字。
“所以我现在叫的此师傅,而非彼师父。”
舒然噗地笑了,“我说呢,原来是这个师傅。”
舒子睿撇撇嘴,说,“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认定了谭师傅,管他怎么看我。”
“反正以后他若愿意了,我向他磕头三个,拜师礼就成了。”
谭栓才如约赶到时,远远就听见有人说话。
他谨慎地放轻了脚步,打算先躲起来看看什么情况。
然而舒然已经先一步察觉了他的存在。
“老谭?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跟个大姑娘似的躲起来不见人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
谭栓才头皮一紧,只得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舒大姑娘,你怎么大驾光临了?”
舒子睿先帮着解释,主动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谭师傅,我大姐姐就是担心我。”
“所以我就说带她过来看看,好让她放心。”
“还有,大姐姐会帮我跟家里人,还有其他人保密的。”
其实谭栓才哪敢在舒然面前说个“不”字?
他拼命给舒子睿偷偷打眼色,示意孩子可以不用说了。
可惜舒子睿没看明白其中的深意。
他仔细看了看谭栓才的表情,疑惑道,“谭师傅你怎么了?”
“是脸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是说你不放心我和我大姐姐……”
谭栓才没法再忍,只能说,“没有没有。”
“俺怎么会不相信舒大姑娘呢!”
舒然挑眉,故意问,“老谭,我不能来这儿吗?”
谭栓才暗自在心里抹了一把汗,咧嘴笑道:“能啊。”
“太能了,随便来,随便看。”
“其实舒大姑娘要是早说有这个兴趣。”
“俺肯定早就恭候大驾了!”
舒子睿仰头看看自家姐姐,又看看谭师傅。
他内心十分的迷惑。
谭师傅现在的态度,怎么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呢?
舒然看老谭已经紧张成这样。
也就不再故意调侃他。
“其实就如子睿所说,我就是过来看看他练的怎么样。”
“还得多谢你愿意不辞辛苦的教他。”
谭栓才有些受宠若惊,“啊?应该的,不辛苦。”
这时候,舒然忽然给了他一个眼神,说:
“你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因为我耽搁了进度。”
谭栓才也许别的事还迟钝些,
但接收重要讯号的敏锐性那可是一等一的。
他顿时会意,舒然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说。
谭栓才看向舒子睿时,表情瞬间严肃,进入了状态。
“舒子睿!先按照俺之前教你的热身,先去练习一遍。”
舒子睿挺直了腰背,嗓音洪亮地答应:“是!”
有关习武,他们一个教一个学,都是认真的。
舒子睿先去一边绕圈跑步了。
谭栓才转向舒然,郑重地问,“舒大姑娘有什么事吩咐。”
“或者有什么话,需要带给公子,都请尽管直言。”
舒然说,“宋襄失踪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我本来在你家公子桌上留了字,约他回来了见面说。”
“不过现在,我想问你。”
“你们是不是也已经掌握了宋襄的行踪?”
谭栓才想起凤凌的话,舒然问什么都不必隐瞒。
他正要点头说是,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
“也?莫非舒大姑娘这边也已经知道了?”
舒然点头,“白秋显,应该是在宋襄失踪前,最后一个看见他的人。”
谭栓才这下子明白了。
“原来还有其他人看见他。”
“这就有点儿不妙了。”
“要是让流放村那些人知道,为了找宋襄,跑过去添乱。”
“公子的这番布局肯定要受影响啊。”
舒然说,“这个你不用担心。”
“目前这事只有白秋显一个目击者。”
“他除了我,并没有告诉第三个人。”
“我也预先叮嘱过他保密。”
谭栓才松了口气,笑道,
说,“自从舒大姑娘那次探查位置归来。”
“公子就命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宋襄,还有村东外面的那片地。”m.χIùmЬ.CǒM
“这几天,就是等着宋襄那帮人把该干的活干完。”
“咱们的人再立刻收网,来一个瓮中捉鳖、螳螂捕蝉。”
舒然问,“时间呢?”
谭栓才说,“不确定,看公子的意思,大概就这两日吧。”
舒然沉吟道,“你跟他说一声,行动时我也要去。”
谭栓才面露难色,“这……不太好吧?”
舒然换了个方式,“那好,我不为难你。”
“我总有法子最快找到他对吧?”
“你去跟他说,我要见他,今日之内尽快。”
谭栓才果断答应,“行!俺一定把话给公子带到。”
只要这烫手山芋别砸到他手里,怎么样都成!
两人说完这番话,舒子睿已经绕场跑了一大圈回来了。
他边跑,边扭头笑问:
“大姐姐,谭师傅,你们聊什么呢?”
谭栓才对待舒子睿就没那么和颜悦色了。
“跑你的!这才跑了一圈!”
“磨磨唧唧的怎么越跑越慢了?”
“就你这样的体力,还想进神机营呢?”
“人家走路行军你都赶不上!”
舒子睿一咬牙,继续加速跑步去了。
谭栓才转向舒然,瞬间变了一副面孔。
他笑呵呵地问:“舒大姑娘是不是怪俺对子睿太严厉了?”
舒然摆手道,“怎么会,严师出高徒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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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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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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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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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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