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生生地一一打碎又重新再生,是个什么滋味,克洛普家主能不能消受得起,他不知道。但是药力渐渐生效这半个小时里,他又没必要干等,闲着也是闲着,就,玩点暴力美学呗。
克洛普家主虽然说得上是养尊处优多年,之前人家也是严格训练出来的优秀军人。
插刀,他忍住了,还得南空给他止血,省得他死太早。
鞭打,浸盐水,虽然他疼得发抖,也忍住了,没招。
尝试着给他小腿来了段剥皮泡盐水,看起来似乎快要崩溃,但还是不松口。
南空还没来得及尝试第四种姿势,药力生效后的威力就显了出来。
如果说之前克洛普家主是疼得发抖,现在他疼得抖都抖不动了,全身僵直,青筋毕现,涕泪横流,整个人像是离了水的鱼,大张着嘴,无声地啊啊啊。
“这只是一个开始呢。”南空微笑着对他说:“它会越来越痛,越来越痛,唔,好像是要痛上多少天来着,5天还是7天。”
克洛普死死地盯着他,喉咙里赫赫作响,若是眼光能化刀剑,南空现在就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别指望有人救你,你的人全都被干掉了。”看出克洛普就快要抗不住了,但仍然心抱希望拖延时间,南空轻飘飘地给出最后一击。
他方才接到基辛的汇报,全部清理完毕。
克洛普眼神涣散,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落到这种地步。
南空还在叨逼叨,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克洛普家主,讲得兴起:“你在担心什么呢?我这是为你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将东西交给我,以后你依然是帝国的伯爵,该有的尊荣也都还有啊,真不明白你在矫情些什么。”
为我好?矫情?这都是什么品种的畜牲在讲鬼话?克洛普家主不可置信地震惊了,恨得眼里都要滴出血来。啊,劳资安身立命的东西,你要拿走还是为我好?
“嗯。你这个反应可真奇怪。这不就是你当年劝我的话么?怎么,换了你来听,就觉得不对了?”南空冷漠地道:“你可真要想清楚,给了,能作为帝国伯爵好好活着。不给,你死了也用不着。”
他这么一说,克洛普家主非常努力,才从角落里翻找出这么一段记忆。当时他意气风发,南空的愤怒,南空的反抗,他只觉得闹心,发自内心认为这位情人实在是太不识抬举。
自己都那么为他着想了,宠着他,护着他,怎么就不能欣然接受呢?
现在,他大概能明白被劝的人,内心是什么滋味了。
南空动作轻缓地开始给克洛普放血,语调柔和得犹如情人交颈低语:“再给你一分钟后,不交给出来的话,就让你慢慢流血等死。放心,我会控制好时间的,只需要一个小时,你就解脱了。”
疼痛让克洛普家主从来没有如此清醒。他真切地感受到,南空是真的恨他,恨得想让他不得好死,不是什么欲擒故纵,也不是什么恃宠生娇闹脾气哄哄就能好。
因为他也想让南空不得好死,最好是能千刀万剐的,死在自己手上。
但求生的欲望,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就算他拿走了存储球里的东西,自己也仍然是帝国的伯爵啊。
只是损失掉利益链条中的收益罢了。
可是,他叛离星盟后,就已经损失了十之五六了,再损失一点,好像也还能接受。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死了,克洛普家族就会瞬间沦入底层。
我这都是为了家族啊,才隐辱偷生。只要自己还活着,早晚也能在帝国挣得一席之地。
克洛普家主如是想着,自己将自己劝好了。艰难地表示,给你给你,全都给你!
南空相当的谨慎,对克洛普家主的无耻也有深刻了解。
克洛普家主说放置存储球的地方,要从左侧的书房进去,妄想让南空恢复他的行动能力。
南空的回答就是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地切掉他一只脚趾,要不是因为担心要用到指纹什么的,他本来是想砍手的。切完后将他拖到起居室,对着他们推断出来的地方:“打开吧。”
克洛普家主表情管理失控了一刹那,震惊的表情说明这里真的是另一个入口。
“我说了,东西交出来,就留你一命。再敢耍花招,就切了你。”他将刀尖贴在克洛普家主两腿间,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鸡血一小时疲软几小时的药效仍在稳定发挥,鸡血时间早就过去了,克洛普现在是处于疲软状态,想的要动手,南空一只手都能将他摁死。
这边的入口距离存储球的存放装置很近,克洛普家主抖着手打开一层又一层的安保措施,老老实实地将存储球取下来,递给南空。Χiυmъ.cοΜ
南空并没有去接,让他拿着,退了出来。
克洛普家主又重新被绑回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南空拿出毫不显眼的小玩意,打开,发现里面果然自动拷贝了新的文件。
他念一个文件名,就让克洛普报一个密码。
克洛普家主哪里记得那么多,只好将密码本在哪里怎么取交待出来。
南空让基辛去拿。
他一边不厌其烦地一一将文件用密码打开,一边恐吓克洛普:“如果这些文件打开后就自动销毁,你就死了,知道吗?”
克洛普家主表示明白,但是仍然不肯死心,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事。
等一一试过,确认无误。南空还多拷贝了几份,这才打开存储球来核对是不是所有文件都一致。
基辛没有露面,他拿了密码本过来后,一直守在外面,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慢,生怕拖得久了,事情生变。
按他的想法,东西拿到了,那不就得赶紧撤吗?回去大把时间可以慢慢整理,何必现在就理一遍呢?
唯一让他稍微安心的,是一直全程监控,精准报位的塞薇亚拉,没有示警,这表示他们暂时安全。他能那么顺利带着人将克洛普家主的人都撂倒捆好关起来,这位功不可没。
南空显然跟他想法很不一样。他不仅一一核对,还一边核对一边提问。
他也不可能事无巨细都一一问过,只是选择性发问,重点是当年那场星球叛乱。
度秒如年的基辛觉得每一秒自己都离死亡更近一步,跟他有同样感受的是克洛普家主。
他能够感觉到鲜血的流逝,强烈的疼痛让他肌肉抽搐,伤口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渐渐愈合停止流血。
终于,南空站了起来,让外面的人去备车。草草地给他止血,用了伤药,最后,他俯下身,轻声道:“你怎么这么蠢呢,一直问是哪一家?你就没想过,统统都有份吗?财帛动人心啊,祝你好运。”
说完就悄无声息地掩上门走了。
确定小命捡回来了,南空真的不杀他,克洛普心绪复杂。看着轻轻合上的门,他无力地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子发动的声隐隐传来,他知道南空就要远走高飞脱离掌控,此仇可能此生都报不了了,却毫无办法,只能像条离了水的鱼,苟延残喘,徒然挣扎。
他听到有人轻声询问,对方又答了什么,只隐约能听到声音,却听不清内容。渐渐的,世界又重新安静下来。
他们一路飞驰,很快抵达花间巷,时近深夜,正是花间巷最为热闹的时候。南空在车上就做好了伪装,现在是平平无奇的一张脸,肤色偏黄,就更加不起眼了。他们将车子随便停在路边,打开车门,步入人群,犹如游鱼入海,瞬间就没了踪影。
两人若无其事地随着人潮穿街过巷,左转右转的,到了约定地点,和已经等着的姬长青和塞薇亚拉汇合。
四人顺利汇合,都有些激动,对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得出樊笼,真的让人心里痛快!
姬长青摸出一迭东西,看着给每个人都各塞了3个完全不一样的:“这是我准备的三条路线的凭证,万一中间发生意外走散,你们就看情况选走哪一条。”
她低声说了各个凭证的接头地点和暗号,预订的时间。
她这么一说,大家原本高昂的心情就落了下来。行百里者半九十,他们这才仅是开始而已,能顺顺利利回到星盟,再找对地方,将东西交上去,他们才算是安全的六七成。
还有另外的三四成,自然是等上面所牵涉到的人被连根拨起之后了。
下面要走的每一步,都可以说是比今晚的一切都要艰难。
南空看了看大家:“走吧,打起精神来,我们算好的了,还有更难的呢。”
更难的,指的是何庆之。
何庆之得知姬长青翻车被人揭了老底,好悬没被吓出个好歹来。人家顺藤摸瓜,他还能独自美丽不成?
当然是只能绑定加入他们啊!
他这一年来表现得很不错,兼之他目前是何家直系里面,唯一的ega,那些人还指望拿他联姻拿好处呢。
因着何家在星盟特立独行的家风,一起离开星盟的人全是姓何的,也全是alpha。其他人,要么是被放弃,要么就是宁死也不跟他们混一起。
更何况,他们拼尽全力,奔向想像中的alpha天堂alpha可以为所欲为拥有无数特权的帝国。
但在投入帝国怀抱之后,却愕然发现,现实与想象落差未免也太大点?
是啦,他们凭借着此前兢兢业业出卖星盟利益的伟大贡献,加上带过来的人马不少,帝国为了安抚他们,勉勉强强地赐了爵给了封地。
可是实际上,帝国贵族们对他们毫不买帐。如果说克洛普那边,因为星盟那边的利益链条仍在,尚能沾上点边得些好脸色,同款产品低配版的何家根本就进不了这些人眼里同款产品,你拥有了高质量的,谁乐意搭理搭头呢?
是的,何家人梦寐以求的帝国,视他们如搭头。
克洛普家主尚且要委屈隐忍慢慢筹谋,何家家主就更不用提了。
他就很憋屈,还没法说。要问他如今什么感想,那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是的,帝国的alpha拥有很多特权,但这个特权,是建立在剥夺了另外性别的人应有的权利基础上的,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
九成九的所谓特权,他们在星盟也照样拥有。
他们如今的感受,大概就跟直男癌们终于得偿所愿,到了可以名正言顺三妻四妾以夫为天的国度,然后发现自己处于社会底层不说,还站不起来了,学名不举。
少了权力这味,曾经手握权柄的何家家主就很愁。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真是令人伤悲。
在这种形势下,以他们的心性,第一选择自然是联姻。问题是他们想攀上的家族,这些人家的ega眼明心亮的,一个眼瞎的没有,对何家这些alpha,连个眼角余光都懒得给。
何庆之就这样成为了全村的希望,天天都被耳提面命要以家族为重,不管他以后如何,只有家族永远都会是他的坚实后盾。
这一年里他吃下的妄图将他洗成脑残的洗脑包,比前面二十多年加起来还多。
对此他不置可否,随时随地可能背刺一刀的后盾,谁tm想要啊。他唯一想要的是他们卖星盟资帝国的利益链条资料,让这些人一起炸成烟花。
这对他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为了给他灌迷汤喂洗脑包,姿态总得摆出来吧?他因此也能经常出入主宅,或多或少的接触到一些核心机密。
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因为何家不受人待见从而获得“全村的希望”的额外优待,这便于他展开行动,锁定存储球的位置。
可也正是因为他们根本挤不进贵族们的社交场,去年的新年宴会,就备受冷落。今年比去年更惨,去年他们还能接到几场的邀请,人家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相交的价值。现在看明白,今年一场邀请都没有。
脸上挂不住的何家家主,为了不丢大脸,就提前回哈汀星。因为我不在,所以没有参加新年的各种宴会,没毛病,至少脸面上是糊弄住了。
就是苦了何庆之。
计划里,两边同时动手,南空那边有基辛帮手,姬长青就能腾出手来,和何庆之一起行动的。
一切计划的好好的,然后咣当一下,何家家主提前走人,当然也带走了何庆之日思夜想的存储球。
原定的计划,全黄了!
问题是,他们只能同时动手,不能同步的话,一边出事,难道他们还不会联动一下?这样一来,风声鹤唳的,另一方很难得手。
何庆之只好跟着回哈汀星,孤军奋斗。这导致了他面对的局面比姬长青他们艰难十倍不止!毕竟哈汀星是他们的根据地,可以调用军队的。
姬长青暗搓搓地想,何庆之虽然也惨,但相比起来,南空拿到的才是美强惨剧本,他拿到就是地狱级别的孤胆英雄剧本。
作者有话要说:外面雨越下越大,从昨天下到现在,看这架势,可以会像往年一样,下过中秋了。
就很应景地放起了雨一直下,码完了今天的更新。
祝大家双节快乐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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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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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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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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