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君啊。”
“新杰,你来了。”怡君接过了叶晨手里的东西。
“老太太呢?”
“在里屋休息呢,你先进屋坐吧!”
“一路上顺利吗?”
“不顺利,又是火车又是轮船的,走了五天,把老太太给累坏了。”
叶晨变的面无表情,哪怕他已经知道了剧情,看到谭忠恕让老人家这么操劳,他的心里也依旧是不舒服。这时谭忠恕迎了出来,两人坐在了沙发上,叶晨突然嘴角上挑,玩味的笑道:
“老谭,我发现你的心思还蛮多的,妈来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才让我知道,是对我不放心?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
谭忠恕听出了叶晨语气里的夹枪带棒,说实话他挺高兴的,这个弟弟不再像以前那样,身上一团迷雾,一身城府,能把自己当成兄弟似的表达出不开心,不满的情绪,这让他心里十分舒服,这说明这个家伙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这都是上头的命令,战场形式异常紧张,高层已经做好了撤湾的准备了,先把家属送走。”谭忠恕的表情也很凝重。
叶晨心中一动,自己这边也要抓紧时间来安排了,看过原剧的他深知老太太唯一的执念就是能和自己的老伴葬在一起,这个愿望无论多难他都要竭尽所能,不能让老太太葬在那个小岛上,这辈子都无法落叶归根。
“阿杰,阿杰!”老太太拄着拐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叶晨的时候两眼泛光。
叶晨急忙站起身来,迎了过去,开口唤道:
“妈!”说完直接双膝跪下,抱在老太太腰间。
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浓浓的感动在众人的脸上浮现。
按照谭忠恕的级别,他们一家人是必须迁往湾湾的,随着形势的愈演愈烈,他们的行程已经排上了日程,在谭忠恕对母亲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后,母亲同意了和他们一起走。
在家人离开后,谭忠恕变的很失落,也更加的沉默寡言,就好像是丢了魂一样,这一切都因为他收到了一封电文,电文的内容是怡君和老娘还有儿子前往台湾的飞机遭遇了气流,发生了空难,机上所有的乘客无人生还。齐佩林和孙大浦的家眷也都在飞机上。
谭忠恕一夜之间头发变的灰白,哪怕是他再坚毅,一时之间也没能从噩耗中恢复过来。曾经笔直的腰杆,也已经佝偻了起来,失去了以往的精气神。
齐佩林和孙大浦也是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架飞机上就他们三个的家眷,其他人的行政级别不够,没能获得去台湾的机票。
叶晨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说老谭你别怪我,不这样根本就不能瞒天过海,更不能让老娘落叶归根,你就先暂时委屈一下吧。至于大浦和佩林,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以后你们会感激我的。
终于轮到他们这些人走的时候了,谭忠恕和齐佩林,还有孙大浦一行一起上了飞机,这时只听叶晨开口说道:
“你们最近的神经都太紧张了,瞧瞧这一个个的面容憔悴的,我帮你们助眠吧。”说着叶晨从衣服的里怀掏出了一块怀表。
几人互相看了看,点头答应了,叶晨对他们进行了催眠,他们不自觉的进入了深度睡眠。这时才听到叶晨说道:
“祝你们一路顺风,等到了地方,相信你们会惊喜的……”
当三人睁开眼的时候,飞机已经在M国降落,由于当初家属去台湾的时候,东西差不多都一起带走了,所以三人这趟旅程还算比较简单,只带了随身物品。三人一脸懵哔的拎着随身物品下了飞机的时候已经惊呆了,这尼玛是什么鬼,别当我没出过国就糊弄我,湾湾是这模样吗?!
当他们出了机场的时候,更加的惊呆,因为他们竟然在这里看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人,他们不是已经坠机了吗?!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三个大老爷们儿不争气的留下了眼泪,天知道这段时间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说句度日如年那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谭忠恕奔着自己的妻子怡君就走了过去,没想到腿一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他没顾得上磕破的地方,爬起来后,继续踉踉跄跄的朝着妻子走去。感受着怡君的呼吸,摩挲着她那熟悉的面孔,这一刻的谭忠恕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谭忠恕忍不住老泪纵横,他甚至哭出了声,要知道这是个铁铮铮的汉子,当初和刘新杰爬出死人堆的时候,他都没落泪。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妻子,生怕她消失了。
当谭忠恕平复了情绪,才开口跟自己的妻子问道:
“怡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怡君面色复杂的看了眼谭忠恕,然后说道:
“其实这都是新杰的安排,当时我们正要上飞机,被新杰给拦了下来,他说只有这样,娘才有落叶归根的一天。”
谭忠恕猛然之间想起了当初叶晨对自己说的话,“关于老娘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一切有我操持,别的不敢说,最起码若干年后要让老人家落叶归根,和爹葬在一起。”这小子还真的说到做到,把自己给瞒得死死的,想到这儿谭忠恕就气不打一处来。
怡君看着自己丈夫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一阵好笑,只听她开口说道:
“你这是跟谁呕气呢?”
“还能跟谁,跟新杰那个混蛋呗,他竟然瞒了我这么久都没露一点口风,瞧瞧我这一头的白发,这个小王八蛋,别让我看见他,不然我非踹死他不可。”谭忠恕气到不行。
齐佩林和孙大浦也是一脸的无语,天知道这些日子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们从没有这么一刻想要暴打一个人的冲动,这个混蛋太可恨了,稍微透点口风能死吗?!
当谭忠恕和家人再次踏上回国的飞机已经是四十年后了,飞机上,谭忠恕捧着老娘的骨灰,定定的坐在那里,时光的磨砺让他已经尽显老态龙钟,怡君在他身边说道:
“忠恕啊,你一直都没合眼,睡一会儿吧,我来抱着娘。”
谭忠恕叹了口气,把骨灰坛交给了自己的妻子,然后说道:
“近乡情怯啊,这么多年第一次踏上故土,怎么都睡不着。”
“那就闭上眼睛歇一会,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了。”怡君开口说道。
“那个臭小子联系上了吗?他身体怎么样?肯定没我结实,他年轻的时候嗜酒如命,身体都废了。”谭忠恕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道。
怡君莞尔一笑,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这么多年了,他嘴上嫌弃着,心里还始终记挂着他的兄弟。只听她开口说道:
“晔佳管他管的严,他早就戒酒了。”
谭忠恕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说道:
“那你们可就太小瞧这小子了,他就是个孙猴子,当初八局所有的人都被他蒙在了鼓里,我心里对他有怀疑,却没说出口,结果最后竟然被他玩了那么一出,把我都给骗过去了。他要是想瞒谁,你们都不会是对手,他比猴都精。”
“行了,岁数大了话真密,要不是新杰,我们一家人真的都在台湾,你想过我们会受到什么待遇吗?能有现在咱们优渥的生活吗?娘能落叶归根吗?不记着人家的好,成天把人家的不是摆在嘴边,你累不累啊?”陆怡君一通劈头盖脸的数落,都快叨叨半辈子了,这个老头也不嫌烦,听他叨叨都听烦了。www.xiumb.com
谭忠恕一脸讪讪的表情,然后小声回道:
“我也没说他什么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向着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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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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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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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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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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