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保持清醒的就是我和我哥,本来我看到屋里一堆东倒西歪的人,还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结果几小时后就尝到了苦果。
我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天不亮就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起床气那是格外的大。
气势汹汹打开房门,准备一通咆哮震慑对方,然后回去继续睡,在看到门外的人时,火气就像被冷风吹过,迅速蒸发掉了。
“哥......这么早,干嘛呀。”我有点没反应过来,脑子木木的。
“换衣服,晨练。”不容商量的语气,让我仿佛回到了高二的那些早上。
魔鬼,这是魔鬼吧,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
我不情不愿,但是扛不住三分钟一次的敲门声,终于磨磨蹭蹭地换好了衣服,门外,我哥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看着我出来,抬腿就往山上走。
“你还嫌我耽误你的进度,那你叫我干什么.....”我跟在后面小声的嘀咕,尽量让自己跟上他的步伐。
完全跟上那是不可能的,我最多只能远远看着他的衣服颜色,深蓝色的布料在墨绿的树林里若隐若现。这哪里考验的是我的体力呀,分明考验的是我的眼力嘛。
爬到瀑布顶上后,我觉得我今天的锻炼应该就足够了。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我哥在前面的树林里消失,算了,等他完事后来捡我回去吧。
之前远远听到的时候,觉得瀑布的声音会让我感到宁静,水声的循环不绝让人的心情慢慢地舒缓下来。一旦你真正坐在瀑布边上时,那种汹涌而来的气势却会震慑到你,你看着眼前的水流到了边缘,急速下坠,溅起的水花在空中蒸腾成水雾,弥漫在你的眼前,打湿你的头发,沾湿你的睫毛,眼前开始模糊,慢慢地就会觉得,好像整个人都被瀑布包裹着,跟着它一起下坠,再腾起。
我沉浸着这种循环的律动中,甚至没有注意到身边坐下了一个人。直到他身上的热气穿过冰凉的水雾,传递过来,我才恍然惊醒。
“哥,你穿这么少,不会感冒吗?”这个人就穿个连帽衫,里面纹身若隐若现,整个人热气腾腾的,在这种地方,我真担心他风寒入体了。
“不会。走吗?”
“走吧。”
回去的时候,胖子都把早饭做好了,他们吃完早饭后,支起了麻将桌子准备血战到底。
作为不会打麻将的我,自动降为端茶小妹,为桌子上奋战的人服务。也是不禁感慨,我都没有伺候过我妈的牌桌呢,就好像吴邪也没有为自己奶奶操办过生日宴一样,我们的很多东西已经分不清彼此了。
透过窗户,我看到我哥翻出了他们以前的装备,在检查是否耐用,我也开始想,要为他们准备些什么东西带着比较方便了。
吴邪父母他们吃完晚饭就走了,还要回家走亲戚,正好让我们有时间可以为这次的行程做些准备。
我趁着送长辈们到镇上的机会,去药房买了一些常用药品。之前给他们的臂套都还在,只是有些药品使用过以后,需要补充。他们检查装备,我就给他们准备食物和药、水什么的。这些年给他们准备这些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轻车熟路了。
后面几天,吴邪和胖子开始恢复性训练,大半年没有动过了,人还是得服老,不然随便动一下就能听见关节咔呲咔呲的声音,让我听见还好,如果让老雷头听见了,那才是老脸都丢尽了。
我在他们出发的那一天返程回北京,反正家里也没人了,我才不要一个人待在村里,还不如回北京享受暖气呢。
和他们一起到了镇上,雷老头已经开着拖拉机等着了,我去早餐店吃早饭,看着他们一边吃早饭一边讨论装备,觉得有些心慌,总觉得这次不会这么顺利。琇書蛧
果然,在4、5天后,我接到吴邪的电话,说雷老头死了,鱼还没有钓到。
他没有很详细地描述过程,只是说地下湖里面有个遗迹,鱼王是个类似鳝鱼的鱼类,估计是被古人养在里面的,都快长成小龙了。他们准备不充足,试了一下没有成功,就退回来了。
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幸好我准备的药够多,他们止血及时,回去喝碗鸡汤补补就行了,没什么大事。
不过胖子给我发了个微信,说给我准备了礼物,是在遗迹里面摘的镂空香炉,就一个,还决定送给我,可想而知有多疼我。
我反驳回去,“恐怕是我偷偷塞你包里的腊排骨打动了你吧?!”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绝对不是主要原因,你要相信胖哥和你的情谊。”
哼,我就知道。
结果当天我就收到我哥给我寄来的快递,里面是一个银黑色的圆形镂空香炉,比核桃大一倍,上面粘着很多结晶体,我闻了闻,好像是盐。盖子有点被腐蚀了,我哥好像处理过,看起来还算干净完整,很有意思的老物件。
我拍了照,发给胖子“是这个香炉吗?”
“嘿,小哥这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摘的。”胖子可不服气了,“吴邪当时还批评我呢,结果闷头干坏事的居然是你哥这闷油瓶,我得去教育教育他,拿东西讨好妹妹要提前说呀,这整得我多尴尬。”
“上面怎么怎么多盐,你们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哦。”
“妹子,你可不知道,这次我们哥仨倒大霉了,谁能知道这地下河连着一个盐矿,我们差点被腌成咸肉了,幸好你哥探索范围够广,硬生生带我们走出去了,不然你下次见到我们的时候,就是三具盐味的标本了。”胖子感觉心有余悸,不停地吐槽,“而且那大黄鳝,也太凶残了,为了诱捕它,我们所有的吃的都扔出去了,你给我的腊排骨我都没吃着,你说我气不气。”
“你们倒还知道见好就收。”我有些欣慰。
“那能怎么办呢,我们三个大老爷们,还能和个泥鳅拼命吗,不值当。下次找机会再去干它呗。”
我现在比较欣慰的就是,他们开始知道预估风险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只凭着一股热血就不要命地往上冲,要知道,像我们这些家属,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出得去,回不来。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又有了久违的安全感,不管他们去哪里,都可以等到他们回家。
我以为他们至少可以在村里安静待上一两年,结果两三个月后,我就接到胖子的电话,说他们准备开农家乐,问我要不要过去给他们试菜。
估计我今年的年假要全部浪费在他们这个小村子里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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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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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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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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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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