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舒昱,经过这些天的赶路,身体也不像之前那么虚弱。除了大强度的每天赶路外,每天沾床就睡,倒是越发的精神了。
要是让父母看见绝对大吃一惊,这会儿要比在竹楼蓬头垢面读闲书那会儿好上太多。精气强健,总好过混吃等死。
昨天住进驿站前,向小二打听,往东走只有一条官道,而且还是跨洲的关道,因此,舒昱也不等牛二车队发车,自己就早早的吃饱后上了路,就这么的少有的几次走在车队前面。
一路不曾休息,终于在对影山前走不动了,此时车队还没有过来,出了对影山,立马就是临河洲境内,舒昱倒也不怕他牛二的车队不过来。
毕竟,如果不走对影山的官道,走别处起码要耽搁一天的时间。因此就在这对影山的官道旁,舒昱就地坐下取出馒头包子,就着清水,吃上几口,补充点体力。
这包子是昨晚买的,尽管舒昱一路省吃俭用,但是身上的银子,实在是不多了,只还有两三钱的银子,也不知道能撑几天。
这一路走来,舒昱一路问人,月玄门在哪,可这些凡夫俗子哪里知道,都说不知,在这样下去,还不知道怎么办。因此,舒昱就想趁着车队还没来,想上山采点果子什么的,好充做晚饭。正好这对影山山高林密,想来总能找到吃的。
其实这就是舒昱想当然了,此时已是十一月下旬,山里哪还有什么果子,这一趟上山,只怕一无所获。
果然,舒昱逐树而走,小半个时辰过去,也没找到一点能吃的东西,野草倒有不少,可哪里像能吃的,实在没办法,就想着车队也差不多要来了,还是赶路要紧,准备下山回返官道。
哪曾想,就在此时,忽然听见有人说话:“呔,哪来的土耗子,敢跑来俺们山寨探听情况,左右给我拿了。”
还没等舒昱反应过来,两边的草丛里就跳出来两个大汉,不由分说,就把舒昱绑了,用布条塞了嘴巴,拿棍子穿了绳索,就要抬走舒昱。
这时才看见刚才说话的汉子,从旁边绕出来,对着抬棍子的两个说道:“这几日南边的耗子们,不停的派人来探听俺们山寨的虚实,实在可气,给我绑了这个小耗子回去见大王。”说完气呼呼的踢了舒昱一脚,当即头前引路和抬着舒昱的二人,慢慢远去了。
几人抬着舒昱,一路也不在说话,走了有小半个时辰,才在一处山寨前停下。
这山寨规模不小,就在对影山北面的某个山头上,只一条上山的路,寨前都是硬木巨石,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去处。关隘上还站着放哨的小喽啰,或拄着长枪站岗,或是腰背硬木弓箭,这样的地方只怕地方官府,也不好轻言剿灭。
三人把舒昱往地上一放,为首的汉子,冲着关上的小喽啰喊道:“上面的小崽子,赶紧开门,你三爷回来了。”
小喽啰一听,立马就回道:“三爷抓了什么好货,还给捆回来了,稍等,这就开门。”
说罢就下去打开了寨门,要放三人进来,跟着下去的喽啰,还帮忙去抬舒昱。
几人搭手,果然抬的快了点,不一会儿就进了寨子深处,沿着寨子里的小路,终于在一个大厅前停了下来。
厅前站岗的小喽啰叫了一声:“三爷。”也上前帮忙,小喽啰放下舒昱,撤走棍子,将捆好的舒昱往地上一扔,就退了出去。
那个被喽啰唤做三爷的中年汉子,指了指外面的喽啰,说道:“四刘子,赶紧把大当家的请出来,我有事要说。”被指到的小喽啰,点了点头,走到厅后,不一会儿就又走了出来,说道:“三爷,大当家的马上就来。”说完就又走出大厅,继续站岗。
不一会儿,从厅后转出两个小喽啰,喽啰后面,跟着个三十岁上下,梳一头小辫子的中年男子,穿一身枣红袍,鹰钩鼻飞扬,大马金刀的往厅上一坐。
“三弟辛苦,这一趟可有收获,最近南寨的动静不小,我们三元寨,毕竟是个小寨子,只有几十喽啰,不是他南寨的对手啊。”
那个叫三爷的大汉,一听大当家的这么说,就立即说道:“大哥说的是,这本来对影山一线上,就只有我们三元寨一处聚义的去处,他南寨的刘龙,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纠结了百十个喽啰,就来抢我们地盘,真跟个耗子一样,叫人烦闷。”
大当家的一听也不住的点头,说:“我们兄弟都是乡里活不下去了,迫不得已来到这三元寨,打家劫舍,劫些过往的车队,要些辛苦钱。兄弟们把脑袋别在腰上,赚点钱不容易,在这临河洲边界,三不管的地方,算是站稳脚跟,你我兄弟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哪曾想这刘龙寨主,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就敢胡抢生意,抢些生意也就罢了,最可气的竟是上次劫车队把二弟打成重伤,至今也没有恢复过来,真是气煞我也。”
三爷听到大当家的这么说,也是不禁脸色黯然,是啊,他南寨刘龙,手下喽啰多,又武艺高强,斗不过,也打不赢,这些天寨子的流水少了一大半还多,长此以往,只怕这三元寨长久不了了,不禁有些颓唐。
大当家的一看兄弟这样,心道:“不好,连三弟都这样丧气,没精神,这可不行,不然寨子里的喽啰都转投南寨,不用他刘龙来攻打,我这三元寨就算完了,还是想办法,转移注意力吧。”Χiυmъ.cοΜ
于是眼珠乱转,这才看到地上还躺着个人呢,心下大喜,忙问。
“三弟,这地上躺着的小白脸是谁啊?难不成是南寨的探子,叫三弟给擒了?三弟好本事啊。”
三爷一听大当家问起舒昱来历,当即提起精神,眉飞色舞道。
“回禀大哥,这小子背着个竹篓,在我们寨子附近,转了有小半个时辰,一直缩头缩脑的看,我看八成是那南寨的探子,就擒了他,回来带给大哥审问。”
大当家一听也十分高兴,一连说了几个好好好字,亲自过来,拔了堵住舒昱嘴的布。
再说舒昱,这一路心惊肉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正是吓坏了,又听到两位山大王对话,把自己当成对立山寨的探子,这不是要了自己命啊。
当下拔掉堵嘴布之后,立马说道:“大王饶命,我绝不是什么探子,我乃是安县人氏,一路找寻我失散的未婚妻,怎可能是什么山寨探子,至于在山寨附近逗留,实在是因为腹中饥饿,想找些吃的果腹啊。”
大当家一听,当然不相信舒昱说的,说道:“小子,我劝你还是说实话,老实说,你是不是南寨的探子,放心,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老实回话,我不杀你。”
三爷也紧跟着说:“呔,你这小子,老实回话,你是什么来路,不然爷爷我活吃了你这小白脸。”
舒昱又慌又急,忙说道:“启禀两位大王,我乃是安县人氏,家在大王山下,家中只有父母,并无兄弟姐妹,前些日子,去往安县县城提亲,不曾想我与我那未婚妻失散,我这一路风餐露宿,只是要去寻找妻子,来到贵地,真真只是为了找食物果腹,实在迫不得已,还请大王放过我吧。”
三爷听他说完这段话,对大当家的说:“大哥,我看这小子说话文邹邹的,看来真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我搜了他的竹背篓,里面也没有家伙,八成这小子说的真话,不是南寨的探子吧。”
大当家的一听就说:“管他是不是探子,他身上可有银子?”
“嗨,大哥就别提了,就小子是个穷鬼,只两钱多银子,叫我打赏给小喽啰了,晦气,辛苦大半天,啥也没捞到。”
大当家的接着说道:“啊,三弟别急,小子,我且问你,家中可有钱,要想活命,就想好了说。”
舒昱吓了不轻,点头说道:“大王,我父亲曾是安河洲内一府同知,家中是有些积蓄的。”
三爷一听,立马问道:“大哥同知是什么东西啊?”
大当家的听到舒昱说家中有些积蓄,眉开眼笑,说道:“我哪知道去,嘿嘿,这小子既然说家里有钱,那就好办了,砍这小子一根手指头,叫手下喽啰,拿了去他家,找他父母要赎金就是。”
舒昱听闻大当家的要砍下他的手指,回去讹他父母钱财,急忙就说:“大王可有笔墨,我给你们写上一封书信,只叫手下拿着书信去,一样能拿到钱财啊,我父母识得我的字迹,定会给钱的,大王。”
大当家一听,这样也行,立马喊道:“小的们,松绑,笔墨伺候。”跟着大当家出来的两个小喽啰,立即一个进后厅取笔墨,另一个当即上前,来给舒昱松绑。
舒昱松绑后,赶紧揉了揉身上,这被捆了一路,身上都有点发麻疼痛。不一会儿,小喽啰拿来了笔墨,舒昱接过后,就这么趴在地上写了书信,言明自己被山贼所困,急需父母花钱解救,写好后,怕山贼又要剁自己手指,所幸揪下一缕头发,放进书信里夹好,递给小喽啰。
“嗯,小子,算你识相,你放心,你且在我山寨住着,我一收到钱,立马把你放了,来人,找个空屋子,给他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出来。”
大当家一声令下,立马就有小喽啰,唯唯诺诺的上前,领着舒昱出去,关进柴房。
得,舒昱又住进了柴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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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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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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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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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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