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地,就在苏缃耳边炸了开来,五光十色又异彩纷呈,也把苏缃所有的思绪炸得支离破碎,一塌糊涂。
此时此刻,不知所措的苏缃完完全全地呆在了原地。
与周围叼着生煎包、挎着卷边起皮的书本一路狂奔的同学们,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恰如其分。
苏缃最终还是与辣妹发来的那条消息不期而遇,就像是突发的上课铃,没有一点点预兆,就这么刺进了苏缃的瞳孔中。
直到屏幕过了待机时间黑了屏,苏缃这才逐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在原地傻傻地站了好久。
她抬了抬头,好让自己的血液流动与呼吸更加顺畅,而不是被眼下这个瞳孔地震的消息彻底被堵得血液倒流呼吸不畅。
周遭所有因为嘈杂而悬浮起的建筑,终于也从无尽的嘈杂喧嚣重新落了下来,恢复到了寂静中。
就像是重新回到了自然法则主宰万物生杀予夺的那个时代。
苏缃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思维逐渐变得清晰了之后,重新把手机解锁。
看着与辣妹的对话框中,他最后发来的那句,拆分成了每个单字都认识,组合起来却陌生的句子。
“你说的该不会是云彻吧?”
苏缃久久地注视着“云彻”那两个字,忽然觉得这两个字离自己好远好远,远到了她永远也追不到的天涯海角;又觉得这两个字好近好近,近得就像是一根尖刺如鲠在喉,欲语还休。
苏缃看着辣妹发来的文字泡,真的不是很能明白。
因为在她看来,自己没有说出口的“那个人”,自己那个无聊至极又含沙射影的隐喻,其实在实际上就已经是在明摆着暗示那个人就是顾云彻。
如果那个人不是顾云彻,那还能有谁?
难道说辣妹真的是个老海王,还不止找了她一个?
苏缃越想脑壳越大,可是就是想成了一团杂乱的毛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她没办法指责评判辣妹的做事风格,因为那毕竟是他个人的事情,归根结底来说真的与她无关,尽管他们关系确实很好。m.xiumb.com
可是苏缃又觉得,如果真的辣妹脚踏了很多条船,真的养了一大片的鱼塘,她觉得这已经不仅仅是对顾云彻的不公平了,而是上升到了道德底线的层面了。
想到了“道德”这样一个很空很套话的词,苏缃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很可笑。
毕竟她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义的化身,至多是个空想主义的殉道者,能够为了自己所追求的自由能够不顾一切的极端分子而已。
哎。
这么来看,偏执成狂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辣妹的不是呢。
疯了都疯了。
整个社会都成为了病态的葬厂,批量生产后高端加工的残次伪劣制品。
话说回来,尽管同样自认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的苏缃觉得,在一件事情真正下定论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评判别人的所作所为。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靠自己来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直到最后苏缃从后门溜进教室的时候,都觉得心里的那团乱麻更加重要。
即使那个像高中班主任一样的地中海老师,究竟在讲台上讲些什么,又讲到了哪里,或是有没有点名,都不如她现在要搞清楚那两个人暧昧不清的关系要更重要。
因为,哪怕就算她高贵的钮祜禄缃到最后真的只是错付了,也不能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挫折就放弃追寻真理的道路!!
哦,真理,是多么令人着迷的真理!看着它那毛茸茸的触感!!还有那迷人的香气!苏缃自我陶醉地捂了捂心口。
毕竟马爷爷在百年前就用头顶的光辉指引过他们,一个未被发现的真理就像是一个新兴产生的事物,比起旧事物的强大,总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
但是,唯物辩证的哲学告诉我们新事物必然是会取代旧事物的!!
……好吧,比起感慨于苏缃为数不多、几乎只剩下瑰宝残渣的高中政治,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上学期的马原。
就是那种绿色封皮三号黑体字上书“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那门课的惨状。
想当初自己能及格,完完全全是靠好心的老师捞了她一把。
对于自己压线过的幸运,除了“我佛慈悲渡她憨批”以外,苏缃甚至只能把原因归结于是自己在考试前一天发了条“天台好冷,老师我真的复习不下去了”的表情包了。
因为,在那个漆黑无光的深夜,不可一世的缃缃公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眼泪不是钻石做的,也没有超能力能让自己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学完马爷爷一生的智慧精髓。
苏缃甚至后来觉得,自己能够过线可能是因为老师觉得她怎么说也是个马院的学生,马原没过这种事情,简直是对马院的莫大羞辱,四舍五入就可以理解是对自己的羞辱,于是含泪捞了她一把。
尽管苏缃到现在为止依旧懵懵懂懂的,并不是很能理解她作为一个历史系的学生,为什么最后只能归在马克思主义学院就是啦。
哦对了,这么说起来,苏缃忽然意识到,自己都还不知道她是学什么专业的呢。
一旦再次想起了那个晦涩到了无法言之于口的名字,苏缃就忍不住要继续沉浸回刚才的懊丧之中嘤嘤咽咽了。
她忽然想起来,刚才好姐姐说她要去南楼上课。
“……南楼,南楼是啥专业来着?”
“哎哎,犯什么神经呢。”原本正在一心一意修指甲的辣妹终于忍不住了,推了推像是在犯癔症的苏缃。
说来也是巧,原本作为商学院的辣妹是不应该和苏缃他们一起上课的。
但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教务处的老师究竟是怎么排的课表,反正就是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同坐在一个教室里,甚至还坐在同一排座位上了。
苏缃没有理他,依旧托着腮帮自言自语,“哎,要是是和好姐姐一起上课的话就好了。”
辣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苏缃,“瞧给孩子饿的,这都饿出精神上的病来了。”
见辣妹不仅没有积极反思忏悔自己的渣男行为,甚至还跟她打起了太极,原本就窝了一肚子气的苏缃更是压不住那股邪火了,咬牙切齿了起来,“你快给我闭嘴啊渣男!!”
只可惜那天苏缃的声音实在太大,就连一向温和多雨的地中海老师,也看清了她在最后一排的脸,就差没有直接把教具甩过来让他们声音小一点了。
不管不顾的苏缃,已经完全不在乎中年秃头老师究竟在讲什么野史秘辛还是什么学术理论,也不在乎他那两道像□□一样的恐怖目光,粗暴地揪起了辣妹的衣领。
苏缃最终还是为了给老师一点所剩无几的面子,只是附在辣妹耳边低声责骂道,“你少跟我装蒜!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多线操作广撒种了?”
原本就有些云里雾里的辣妹,更是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一把挥开了她,“…去去去,这都哪和哪啊!小爷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缃脑袋“嗡”地响了一声,感觉自己的拳头已经硬了。
看着辣妹白皙光洁的小脸儿,努力克制住了把他暴打一顿的冲动。
辣妹只当苏缃是在间歇性发神经,也不多做计较,继续用优雅的兰花指滑动着手机屏幕,“过两天放小放假了,应该是会有一个国风的庆生演唱会,你去不……”
辣妹的“你去不去”还没说完,就被暴躁无比的苏缃打断了,“不去。”
“哎你这个人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辣妹叫了一声。
苏缃一听更委屈了,两只眼睛就像是正在“嗞嗞”生煎的荷包蛋,“明明、明明就是你明明已经有了好姐姐了为什么还要找别的女人……臭男人你根本就没有心!”
对于苏缃这句像极了新婚小媳妇的哀怨发言,不乏有前排无聊不想听课的同学,使劲把身体贴近了座椅的靠背,好让自己离八卦的声源更近一点。
“啥好姐姐啊?不是,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的姐姐我根本对女人没有兴趣。”辣妹有些无语。
苏缃不以为然地还想继续反驳,“那你干嘛还……”
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了嘴。
“小长假的演唱会你去不去啊,我有票源,白嫖的啊不去白不去。”
辣妹根本没空关心苏缃的少女心事,依旧推销着自己的演唱会门票,还想继续诱惑苏缃去参加演唱会。
苏缃没有就辣妹究竟是不是个渣男的话题继续深究下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些许莫名其妙就激动了起来的心情,“说吧,小长假你是不是又不在?”
辣妹也不含糊,当机立断就说,“这都被你看出来啦!我小长假确实不在,票就放在我宿舍桌子上了,你拿了发给想去的崽崽们吧。”
????
苏缃一个没忍住就骂了脏,“你他妈的真把我当成你带把的兄弟了还是什么的,我怎么去你宿舍???”
“也是哦。”辣妹像是这才注意到问题的关键,挠了挠下巴像是在认真地思考解决办法。
“哎哟这也不是什么事儿,你不是和那么多哥哥不是关系都不错嘛,顺手拿个东西也不算什么的吧,更何况像我们这种都住一起的,拿起东西来可方便了。”
苏缃感觉自己的拳头又硬了,“暂且不提你从哪给我认了这么多哥哥出来,你当你们是猪吗一窝一窝的不分家全都住一起??”
“嗨呀,差不多,差不多。”
辣妹极其敷衍地摆了摆手,后来才忽然意识到苏缃的话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又试图辩解说,“不是,倒也不是这么说吧。”
苏缃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继续趴在桌子上发呆。
对于这个熟悉而又久违的懒散坐姿,让苏缃回想起了在高中时代,很多很多个就连阳光都散发着橙花般香甜味道的午后。
似乎还能想起,在这个时候,数学老师总是在讲台上,讲着她一直都认为过于抽象而无法理解的立体几何。
那时的她,心里装着的仍然是那个厚重校服下穿着白衬衫,喜欢打篮球的高高少年。
窗外是一片茫然却又耀眼的光亮,像极了她茫然失措却又耀眼夺目的青春。
苏缃放在肘边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那条消息,竟然是顾云彻发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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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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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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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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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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