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上号!三坑校花不做白月光啦>第 1 章 01 大雨
  “走啊,你倒是走啊。”

  “你真以为我不敢走么。”

  “啊哟,我可不是什么教唆犯,也没有在刻意引导你。”

  男生停顿了一下,遣词刁钻地继续说,“这一切,仅仅只是你‘自己想’证明自己而已。”

  苏缃盯着那张白皙精致,此刻却分外让人恶心的脸,“事到如今了,你还是一定要这样做是吧。”

  男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几分矫揉几分无辜,“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可是你先约我到这个地方来的。”

  苏缃的耳边充斥着湍急的车流声,冷笑着讥讽了回去,“放心好了,如果我还能写遗书,就写这一切都是我的个人行为,绝对会把你撇清得清清楚楚。”Χiυmъ.cοΜ

  男生的笑却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他眯了眯眼,“你还是这么惹人爱啊,小秋香。”

  “周乘皓你真是个疯子。”苏缃一阵恶寒。

  自从眼前的这个男生自以为是地把“缃色”和“秋香”相联系起来的时候,命运就开始在他们间轮转,只不过现在来看,留下的回忆悉数成为了令人作呕的不堪。

  苏缃一字一句地警告他说,“别用那个恶心的称呼叫我。”

  “那么,开始你的救赎吧。就在这里,展示给我看吧,你生命的孤鸣——”

  周乘皓丝毫不在意苏缃说了些什么,就连声音也因为这些别扭的词句而提高了一个调,就像是在暴风雨中上演的歌剧。

  苏缃冷笑了一声,“别说得那么好听,狗杂种。就算是你掉下天桥死了,我也只会当作是这座城市又嚼碎了一具苟且偷生的破烂。”

  “你知道,我一向喜欢你什么都敢说的性格。”周乘皓笑起来的样子,让人意乱情迷。

  “那好。”

  苏缃起身,熟练地把烟头在地上碾碎。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天桥,走向桥底那拥挤的人潮中。

  苏缃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对和周乘皓的这段感情有多么失望。失望到了会让她在灰暗的失乐园里,再次沉迷烟草的地步。

  就像是在这灰暗的穹顶之下,就连飞鸟也飞不出这苍白的囚笼,更何况是早已身陷囹圄的她。

  “哈哈哈真是造化弄人。果然,现实生活远比小说要来得更加戏剧啊。”

  “真是太有意思了,谁会能想到,在学校里鼎鼎有名的校花,竟然是个有严重视力障碍的瞎子。”

  “一想到你在学校里所表现出的高傲,即将一点一点被车流碾碎……光是想一想那滋味,就已经令我兴奋不已了啊。”

  “真正的战士,不就应该像这样,埋骨于属于他的战场之上吗。”

  “走啊,去啊,我亲爱的小秋香,去迈向你的明天吧。”

  周乘皓的话如跗骨蛆虫,贪婪地吸附在苏缃的耳边。

  这简直太荒唐可笑了。

  苏缃站在湍急如流的街边,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周乘皓是个秉持着独立美学的怪人。

  可是,她自己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啊。

  苏缃不由自主地就联想起了自己的家族遗传病。那就像是一阵不会立刻要人命的钝痛,永远扎在心头钝刀割肉。

  直到她死,直到要了她的命。

  周乘皓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俯下身来在苏缃耳边轻轻说,“你要是想,现在留下遗言也不是不可以,我会好好替你转达的。”

  苏缃闻到了周乘皓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水味,极其厌恶地推开了他,“不用,滚开。”

  苏缃站在马路边缘,等待着红绿灯的变换。

  川流不息的车潮如狂风疏骤,苏缃幻想着它们快速流动起来的样子,一如城市的脉搏跳动。

  她和周乘皓的赌局,就是眼前这段平常的马路。

  只要苏缃能够安然无恙地走过这段马路,周乘皓就答应,不会把她是个有严重视觉障碍病患的消息在学校散播出去。

  只不过对于这种赌局,对于这样的威胁,苏缃一点都不在乎。

  尽管,他说的全都是真的。

  苏缃确确实实是个“有严重视觉障碍的病患”,只能够在灰暗丛生的世界里,悲哀地苟延残喘着,贪婪地觊觎窥伺着这世上所有缤纷艳丽的颜色。

  这个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病症,不断在相处中被周围的同学看穿识破,不断地孤立厌恶。

  以至于让苏缃从小到大转过的学,比她上过的课还要多。而她受到的恶意,怕是比她所有的同学还要多。

  只不过,周乘皓这种间接杀人的教唆犯罪,还试图通过意外车祸的无聊手段来伪装自己的行为,在苏缃看来,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就连这种自以为狡猾的手法,也太过稚嫩了。

  而苏缃之所以答应这个丧心病狂的赌局,是因为或许这么多年来,她只是想在这片灰暗之中,寻找一个正当的理由罢了。

  而周乘皓的出现,只不过是顺应了她内心深处的需求而已。各取所需,也没什么不好。

  只不过,因为从小就在家人的教导下记住了红绿灯的顺序,对于借助灯光的变换和闪动来判断红绿灯的变化,根本就不是难事。

  所以,周乘皓并不是那个能够救赎自己的人。

  苏缃轻松通过了第一段马路。

  下雨了。

  即使是这么多年的异地求学生涯,也没能让苏缃摸清楚这座城市的棱角。

  事到如今,就连风雨将至的脾性,都已然让她分辨不清。

  这条马路很长,还有一段似乎正在使用的铁轨。看着不远处的铁轨,苏缃脚步一顿。

  她这才明白过来,周乘皓特意把地点选在这里的用意。

  即使苏缃能够通过红绿灯的位置来判断颜色的指示,顺利通过路口,但她却无法辨别铁轨边的指示灯,究竟闪着的是什么颜色。

  更何况,这里的铁轨旁边,根本就没有遮挡的警戒抬杆。

  “啧。”

  苏缃啐了一口,她感觉从来没有比现在更了解过周乘皓这个衣冠楚楚的人渣。

  同样,在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周乘皓心里也很明白,受制于那场不对等的赌局,受缚于她那远比尊严更高贵的傲气,苏缃只能继续走下去。

  说到底,苏缃并没有足够的自信和安全感,能够让自己做到释然地接受现实,坦然地面对非议,而她的傲慢也不允许她做出任何毁约的行为。

  走下去吧。

  心里的那个声音掷地生声地发出了命令。毕竟,她已经不想再独自一人理所当然地承受着所有的偏见了。

  所以,苏缃决定交给变幻无常的上天来选择。

  苏缃的脚步不停。

  无论是偶然的幸运还是必然的结局,或许都不会人记得,在漫长的铁轨上,会淹死一个无关紧要的眼疾少女。

  那么,就让逐渐倾斜的大雨淋湿她湿漉漉的双眼,让缓慢窒息的晨雾吹散她迷朦朦的心霾,让她去看看吧,让她接受命运吧。

  苏缃闭了闭眼,幻想自己能够飞起来的样子。

  不为追求自由,不求远离藩篱,只是为了飞出多年以来如影随形如噩耗般的苍白囚笼。

  都说人在快死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现在,苏缃似乎能稍微理解自己的心意了。

  “叮——叮——”

  从记事起,陪伴她的就只有父母的冷漠,亲朋的冷眼,恋人的冷酷。

  而所有因此而汇聚成的失落感,就像是逐渐绵密的雨滴,一滴一滴重重捶在了心上。

  一时间,厌倦、嫌恶、羞耻,甚至是愤怒的情绪缠满了苏缃的心,就像是这场时而瓢泼时而细密的大雨,令人莫名其妙地心烦意乱。

  “叮叮——叮叮——!”

  苏缃每一步的足音都回荡在了雨幕里,像是在叩响地狱的大门。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也会痛得无法呼吸,无论是远离自己熟知的一切,还是告别一段始乱终弃的感情。

  “叮叮!叮叮!”

  哪怕是所有褪去的色彩去如山倒楼塌,哪怕一切稀松平常得就像是在高速上撞死了一只毫无防备的猫。

  “叮叮叮叮——!”

  越来越近了。

  果然无论是自己还是周乘皓,都不会得偿所愿。苏缃忽然笑出了声。

  看来,即使是最后的执念,也不会有人在乎她微弱的呼喊,听到她微末的祈求了啊。

  “神明啊。”苏缃发出了一声无力地低语。

  就在苏缃决定心灰意冷地接受灰暗时,突然有一个声音撞入了她的耳膜之中。

  “哎——小心!!”

  忽然有个身影出现在了苏缃的面前,猛得向前拉了她一把。

  那力道极大,像是撼动了巨木的蚍蜉,也像是……在拽一头尥蹶子的倔驴。

  苏缃来不及做出反应,只是顺着那股强劲的力道向前滑了几步趔趄,差点同那道白色的身影撞个满怀。

  那个人身上,有一股干净而又好闻的味道。

  像是被妈妈洗过的旧衬衫,像是被肥皂泡浸过的夏天,也像是被兔子吃掉的百合花。

  而从手腕间传来的短暂温度,在冰凉的雨幕里让苏缃感觉就像是触电了一样,而股穿肠而过的暖流瞬间灌满了她的全部神经。

  好温暖。

  而那只触感柔软的手,就如同心灵鸡汤中经常描写的那样,是一只会给人带来苏生与希望的手,温暖而又有力。

  苏缃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

  只是一瞬间,川流而过的火车几乎与她擦身而过。

  时间仿佛也因为偷懒而漏跳了一拍。

  苏缃的脑海一片空白。

  只是一瞬间,火车汽笛的轰鸣声起,雨声同样继续肆虐。

  穿身而过的风流吹乱了苏缃的长发,吹散了她的心绪。

  彻底的放空让她仿佛出现了一阵悬空的幻觉,像是看到了卧轨的自己,顷刻间就化成了一只飞鸟。

  扶摇直上,穿透了阴云,在晴空之上,乘着悠久之风,飞了好远好远。

  带我走吧。苏缃说。

  可是在风过之后,她没能化成飞鸟。

  苏缃有些失落地低了低头,注视着雨珠顺着她弯弯的卷发稍滑落,完成了一次又一次完美的高台跳水。

  那道身影靠近了一些,好让自己的伞能够遮下这个几乎快要被淋透了小可怜。

  见苏缃仍然是一副心有余悸的失神模样,那道白色的身影以为她是被吓坏了,十分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没有看到警示灯吗?”

  苏缃回了回神。

  她只感到如注大雨倾盆而下,一道一道刻在她不再精致的妆容上,就像是留下了一道道可耻的泪痕。

  苏缃忽然好恨这双手的主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别人看到这么狼狈不堪的一面。

  见苏缃只是咬紧了嘴唇并不答话,那人像是犹豫了一下,而后轻轻地又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被温柔的味道和温暖的关心包裹着,苏缃所有的情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憋不住了。

  为什么她不能成为飞鸟?

  为什么她只能这样活着?

  为什么她必须承受苦难?

  苏缃挤压许久的委屈,就像是混杂着凉雨一起滑落的泪,早就溃败得成为散兵败军了。

  只是抬头地一瞬间,苏缃对上了那双像是住过山鹤的眼眸。

  仅仅只是一眼,苏缃觉得她眼中的灵蕴,暗然唤起了自己所有的怦然心动。

  就连住满了阴霾的雨滴,都因为苏缃兀自滚烫的脸颊,变得温热了起来。

  她没有滚烫的星河相赠,但却似乎窥见了真正的人间理想。

  “嗯?”

  对方像是有点没太明白过来苏缃为什么会突然的戛然而止,还在等待着她的下文。

  苏缃呆了呆。

  眼前这个留着清爽短发的女孩,除了那双动人心魄的春风笑眼,就连眉骨间都巧藏了书卷气,面容里都揉进了书生味。

  她真好看啊。苏缃暗自想着。

  虽然苏缃自以为遍阅无数美女,但是像眼前人一样有着文弱书生气,却不失大家闺秀风范的女孩子,却还是头一次见。

  就连这两个互相打架的形容词,也只有用在她身上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变了样,成为了天作之合的一对。

  苏缃感觉,自己长这么大以来,除了她哥以外,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美女。

  为什么姐姐你可以这么好看姐姐?而且这还只是素颜?

  啊不是。

  姐姐姐姐你才是唐伯虎吧啊不你是祝英台!对对对一定是祝英台!

  苏缃趁着发呆的机会又多瞄了美女姐姐几眼。

  男神标配白衬衫罩在她清癯高挑的身形之上,更是衬得她乌黑柔软的短发,圆框眼镜下的高挺鼻梁,都像极了民国时的文人先生。

  要是再多一柄折扇,下一秒怕是就会重新走回黑白照片中去了。

  “呃……”

  是她穿越了吗?

  还是美女姐姐在拍戏?

  ……民国偶像剧?

  尽管苏缃的脑内风暴不断,但她却完全忘记了台词本,只能有些尴尬地挠了挠湿漉漉的脑袋。

  刚才自己干啥来着?好像走在路上,突然就被漂亮姐姐怀中抱妹杀了?

  ……等等等等好像也没抱,甚至感觉还有点亏。

  就……

  美女姐姐可以贴贴吗!

  咳咳咳咳。

  所以说果然,刚才那段铁轨是要过车了吗。

  后知后觉恍然大悟的苏缃,这才把从刚才起就一直吵闹个不停的警示铃声联系起来。

  而自己,可能离当场暴毙就差那么一点点。

  虽然左右都不亏,但是仔细想想果然还是和美女姐姐贴贴更赚一点!

  总算想通了的苏缃,连连对着美女姐姐就是一通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有点走神了!”

  气质姐姐果然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放在心上。

  苏缃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那宽慰的笑,竟然比这凉雨还要冷。

  她就是不通凡情只渡世的神明吗?

  “你……”

  气质姐姐似乎犹豫了一下,看来还想说什么。

  苏缃眉尖跟着动了一下。

  恐怕她不是听到了自己在那一瞬间“想要被谁救下”的小小心愿……

  苏缃的视线也跟着逐渐沉了下来,不敢再抬头去看漂亮姐姐的双眼。

  直视观音,一眼动情,自此我不敢再看。尽管苏缃从来不信神佛,不愿接受命运。

  说不定,是观音姐姐她已经注意到,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残疾人了吧。苏缃这样想着,只是默不作声。

  对方像是注意到了苏缃神情中的细微变化,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安慰她说,“没什么,下次要小心。”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是微风对暖阳的絮语。

  苏缃在雨中呆了好久。

  主要原因不是失恋,更不是什么卧轨失败或是自杀未遂,而是简直后悔得妈都要不认识了。

  看着气质姐姐撑着伞优雅消失在熙攘人海,看着自己手里多出来的另一把伞,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声谢谢。

  看着气质姐姐因为自己而淋湿的肩头,更没有来得及说对不起。

  最最重要的是,看着气质姐姐远去时被打湿的衬衣下那若隐若现的腰线,苏缃深吸了一口气,更加悔恨了。

  她怎么就,忘!记!要!微!信了!

  每每回想到这里,苏缃表示自己真的悔吐了,简直悔得都能直接和那个教唆犯大变态当场闪婚。

  呜呜呜呜,也不能怪她嘛,因为美女姐姐实在是太仙气太优雅了这谁顶得住啊!

  “真是可恶啊,万一美女姐姐因为我感冒了怎么办!这真是太让人心碎了好吗!快让我承包她这辈子的医药费啊喂!!这样她不就只能来找我了嘛!!”

  “嘀咕什么呢。”

  一旁的辣妹十分不屑地斜了痴汉哭的苏缃一眼。

  情绪管理大师苏缃见状,立马就岔开话题,十分配合地回应说,“没没没,这还是开学以来第一次线下的社团例会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好看的小哥哥哎。”

  苏缃在不经意间垂了垂头。

  自那一日撞入你眼眸,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不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再好看的小哥哥也和我没关系了。”辣妹不动声色地瞟了苏缃一眼。

  苏缃立刻就捂住了可怜的小耳朵,“真的已经很饱了别喂了别喂了!”

  辣妹摸了摸下巴,十分认真地思考了起来,“我寻思着什么时候搞个联谊活动,把我们小苏苏也卖出去噻。”

  苏缃直接装作没听到,“202,204,206……到了到了!应该就是这间教室了。”

  意料之内的是第一次社团联合会例会来了很多人,而意料之外的,是满座人海中只是一眼,苏缃就认出了她。

  那个救过她安慰过她关心过她还给了她一把伞的她。

  从那时起,苏缃就确认了一件事。

  神佛相护,观音来渡。

  所以,尽管苏缃从不信神,但眼前的观音姐姐,她的神明少女,一定也悄悄听到了自己的祈愿吧。

  还好啊,果然是她。苏缃这么想着。

  沉浸在惊讶、暗喜、难以置信…甚至是羞涩难堪一系列复杂情绪中的苏缃,怎么也不会想到,辣妹竟然径直就坐在了她旁边。

  “云彻你这么早就来啦!”苏缃听到辣妹这样说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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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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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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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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