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点了点头,向陷在坑中的数人喝问道:“尔乃何人?竟然敢夜袭吾寨!”
坑中的将领冷冷的望了一眼曹洪,环视了一圈这个挖得并不怎么深的陷马坑,再看看坑边上闪着寒光的矛头、箭锋,自知逃生无望,重重的哼了一声回应道:“雁门张辽张文远是也!”
“谁!?”一听到这个名子陆仁的耳朵就有如被针扎了一般的刺痛,也没等曹洪接着问话就踏前一步向坑中惊问道:“你是张辽张文远!?”
张辽又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会陆仁。一望见这份傲气,陆仁哑然心道:“就这份臭脾气与傲气,看来应该是错不了了吧?得了啊,我这陷马坑挖得可真好,捞着了一条肥鱼!”
这个时期的张辽作为吕布的属将,其实并没有什么名气可言,曹洪自然也就没当回事。当他看到坑里的张辽明明已经被擒,却一点讨饶投降的意思都没有的时候真懒再得多说什么废话,随意的向士卒们一挥手道:“彼既无降意,留之无用,杀!”
“等等——”陆仁是扯开了嗓门吼的,吼完之后都因为用力过猛而猛咳了起来。
曹洪见状奇道:“陆先生,难道你想留他一命?”
陆仁心说张辽是曹操的五子良将之一,也是三国时期最出色的将才之一,现在莫明其妙的陷到了自己的手里到也罢了,要是被曹洪一声令下再射成个马蜂窝也就未免太可惜了一点。再一个,陆仁很想搞清楚张辽这个吕布手下的得力干将为什么不在吕布的身边,却会在这里出现。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辞,陆仁才抬起头来向曹洪耳语道:“他如果真的是张辽就最好不要杀。据我所知这个人的人品武艺都很不错,而曹公又一向爱才,我们送个活的给曹公也许曹公会更高兴一些。我们如果把他杀了,只是带颗人头去见曹公的话,曹公多半还会大叹可惜,但如果把一个活生生的张辽送到曹公的面前,让曹公将他招降,我们的功劳可能还会更大一些。”
曹洪被陆仁这么一说也犹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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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问道:“你确定主公会有意招降于他?”
陆仁耸了耸肩膀:“曹公的爱才之心子廉你该远比我清楚才对,那你再仔细的想想,对曹公来说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好,还是个活生生的张辽强?”
曹洪摸起了下马,轻轻点头道:“不错,主公一向爱才如命,要是我真杀了一个主公想要的人才,主公在惋惜之下暗中还会责备于我……”
陆仁道:“这不就结了?就算曹公不想招降他,这里到彭城也没多少路了,我们不就是多准备辆囚车的事吗?”
曹洪点头道:“陆先生言之有理!那就令士卒将他绑了吧。”
陆仁摆了摆手道:“等等,让我再确认一下。”
怀抱起双臂,陆仁蹲到了坑边,冲张辽笑着问道:“你真是张辽张文远?”
张辽在坑中怒道:“这岂能有假!?”
陆仁激活了芯片,找到张辽的资料之后想了想忽然唤道道:“聂辽!”
陆仁会这么喊,是因为陆仁知道张辽为聂壹之后,本姓应为聂,是因避怨而改的姓。至于什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其实纯属扯蛋,至少在秦汉时期,改名换姓其实都是很平常的事。类似的情况还有徐庶,徐庶的本名是单福。
坑中的张辽闻声楞了一下,立即反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知吾本姓!?”
陆仁用力点头,心说这回应该错不了了。笑了笑向张辽道:“我?我姓陆,名仁,表字义浩。这位是谏议大夫曹洪曹子廉……”
话未说完,张辽在坑中惊道:“你就是陆义浩?那个曾经大闹徐州,后治理濮阳、许都以至连年大收,故人称有萧何之才的陆仁陆义浩!?”
陆仁心说不会吧?我的名头什么时候传出去了?居然还被人说有“萧何之才”?不过被人这么夸耀到是件挺爽的事,陆仁又不是什么圣贤之人,所以不由得有了几分自得,摇头笑了笑接着道:“不错,正是在下。”
张辽在坑中细望了陆仁数眼,忽然嘲讽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某还一直以为能大闹徐州的陆仁会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儿,今日看来不过是一个只知歪门邪道,使诡计害人的小人!”
陆仁楞住:“你说什么?”
张辽喝骂道:“难道有错吗?两军交锋,你不敢与某堂堂正正的交手,却用这般阴险之计坑害于我!不是小人行径又是什么?”xiumb.com
这句话把曹洪给气了个够呛,陆仁却被气乐了。伸臂拦住想下令杀人的曹洪,陆仁又蹲到了坑边向张辽笑道:“张文远,我看你既不该姓聂,亦不该姓张,应该姓赖——无赖的赖!”
张辽也火了:“卑鄙小人,你说什么?”
陆仁嘿嘿一笑:“你发什么火啊?你又什么资格发火骂人?你可别忘了是你想趁夜劫营焚烧粮草。我不光明磊落?是你不光明磊落在先的好不好?再说了,‘兵者,诡道也’你不懂吗?不懂什么叫‘将在谋而不在勇’就麻烦你先回去多读几年兵书再出来混。战场之上只有输赢胜负,没有什么道义可言的。”
“……”张辽气得无语了。
陆仁又接着揭张辽的伤疤:“其实我这里的三千粮队,你正儿八经的带着这几百人冲杀过来,我与子廉还真不一定能敌得住,你偏要自作聪明玩什么夜袭。你要是不来,我这陷马坑与营寨的寨门、寨栏都是白设的。也该你倒霉,你的斥候虽然隐藏得很好,却被我无意中发现了,因此推算出来你会趁夜劫营。文远啊,人算不如天算,你就认了吧。你说我是小人也无所谓啊,反正我陆仁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
“………”张辽被陆仁这番几近于无赖一般的话语给气得说不出话来,指节都攥得咔咔作响。
曹洪在一旁也都忍俊不禁,勉强板起了脸向张辽喝道:“既已身陷,何不早降?”
张辽回敬道:“某不服!不降!!有胆量的放我上去,刀马上见真章!”
陆仁笑道:“你当我傻的啊?来人,把他绑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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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放亮,陆仁与曹洪统领的三千粮队正在收拾物件准备出发。不过在临行之前,陆仁到是有吩咐士卒们挖了坟穴把昨夜里战死的人都埋了。
这在当时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本来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不过陆仁却在这些尸体埋好之后,取出竹笛吹奏了一曲《御剑江湖》算是给这些人送送终。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做,陆仁自己都有点说不清楚。隐隐约约的,陆仁只是觉得曹操也好,吕布也罢,这种军阀之间的战争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对与错,而这些人虽然是敌人,但说白了也只不过是军阀之争中的牺牲品而已。
而连带着,陆仁就想起了自己最初所居住的那所小村,村中的那些村民又何尝不是军阀之争中的牺牲品?既然都只是些可怜的牺牲品,自己用笛声来为他们安一安魂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但被关在营盘中囚车里的张辽遥望到了这一幕,心头却生出了一份很异样的感觉。而当陆仁吹奏起那曲《御剑江湖》权当是给这些人送行的时候,张辽只感觉双眼泛潮,赶紧低下了头去好不让人看到他的失态之举。
其实这三百来人是张辽一手带出来的精锐亲兵,看书(.s.)自张辽侍奉丁原时起就一直追随着张辽,对张辽而言并不仅仅是亲兵那么简单。突然一下就尽数全没,张辽心里又怎么会不难过?
葬罢曲终,三千粮队又再次启程赶往彭城。曹洪在前面开路,陆仁则坐到了张辽囚车的车辕上。陆仁很想搞清楚张辽为什么不在吕布的身边,却会在这里出现。
望了望囚车里的张辽,陆仁微笑摇头,示意某个陆氏子弟送过来些干粮和水,陆仁放到了囚车里面道:“张将军,先吃点东西再说话吧。”
张辽望了眼陆仁,扭过头去不予理会,只是他的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很不争气的长鸣了一声。
“……”
陆仁哑然,再仔细的望了望张辽的脸色,这才发觉可能是因为昨天太暗,而没看出来的缘故,此刻的张辽脸上带着几分饥馑之色。
陆仁屯田三年有余,没少和饥荒的流民打交道,因此一眼就能看出张辽这情况至少饿了有四、五天。有心想劝张辽,但想想张辽的臭脾气,觉得还是用激将法比较好,于是便笑道:“张将军,你又何必如此不屑呢?有句话叫‘宁做饱鬼,不为饿魂’。就算我们想杀你,你好歹也得吃饱了肚子,身上有气力在黄泉路上也好与那些小鬼争斗吧?难道说你怕我这些干粮里有毒?”
张辽冷哼道:“死尚不惧,某又岂会惧你这些区区毒食?你又可敢解开某身上的绳索,容某从容进食?”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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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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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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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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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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