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怎么多出来一份?”他往四周看了看,数了数人数,才把视线放在我身上,不确定道:“雯雯妹子也跟着我们下水?”
吴邪一愣,看向张教授,只见他骄傲地一抬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雯雯水性好得很,在水里跟那电影演的美人鱼一样,还有潜水证呢。”
因为这张教授的性格问题,他说的这话确实有些夸张了,不过我水性很好是真的……不过哪来的潜水证?我陷入沉思。
他那副好像自己水性多好似的与有荣焉的模样让胖子看乐了,直道:“那确实,美人在水里可不就是美人鱼了。”
我只是不好意思地笑。
都吩咐好后天都有些要亮了,他们估计是酒劲上来了,随便找了地方就睡了,我回了船舱,一夜无梦。
一觉睡到大中午,长时间缩骨整的我有点腰酸背疼,趁着后仓没人伸开胳膊腿活动活动,听着噼里啪啦的骨骼爆鸣声,一下子浑身都舒畅了。
又摘了面具揉揉脸,长时间面无表情都习惯了,这两天突然要我笑笑笑,脸都快笑麻了。xǐυmь.℃òm
待会儿还得穿潜水衣,我之前特意看了看尺寸,调整一下自己缩骨后的身高以至于不会因为潜水衣太贴身导致暴露性别……
穿裙子总感觉漏风就算了,现在还要逼我学会缩阳入腹,就挺要命的。
我独自在心里哽咽了一会儿,又戴上了面具出了船舱。甲板上睡得横七竖八的那些人都陆陆续续的醒了,胖子睡得哈喇子直流,在船舱里就听见他吭吭地打呼,他挠挠肚子咂咂嘴,醒了。
“哎,谁这么贴心啊还给胖爷我盖了被子。”胖子打个哈欠,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帆布,坐起来扭头看了看周围,旁边几个刚醒的身上也都盖着帆布,虽然脏了点,但也足够挡风不至于让人被海风吹感冒了。
“还能是谁咯,除了这个妹子还能有谁有心情给你们这群糙老爷们盖东西。”一个船员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版普通话,抬起下巴示意胖子看我。
其实主要是给张起灵盖毯子的时候被误解了,几个船员主动地帮忙找了几张帆布,把几个人摆成一排合盖一张,这胖子睡得死沉,也没人想费那个力气去拖他,于是自己独占了一张帆布。
我虽然能拖动,但毕竟还带着伪装,一米六出头的女孩竟然拖动一看就两百多斤的胖子,那些船员的眼珠子不得给吓出来。
“还是雯雯妹子心细,会照顾人。”胖子笑嘻嘻地夸我几句,麻溜的爬起来收拾东西。吴邪是最后一个醒的,他洗脸的时候先前下去的几个蛙人已经从水里浮了上来,其中一个摘下呼吸器就说:“找到了,肯定就是这个地方,盗洞也找到。”
阿宁问:“有没有进去看看?”
那人摇头,说:“有,但是那盗洞很长,我潜进去一段,没看到底,不敢再进去了,就出来了。”
阿宁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转头就让我们准备一下,说蛙人们清理好洞口后回来叫我没钱。
一群人各自去穿了潜水衣,除了我和胖子外其他几个都很合身。胖子的肚子包不进去,一大片白花花的肉和肚脐都露在外边,都让勒出游泳圈来了。我则是稍微有些松垮,不过还算可以,胖子看了一个劲儿的说应该让我们两的衣服布料匀匀。
检查完装备,把该带的都带上,一群人就一个接一个下饺子似的倒摔进水里。
大概游游停停不到半个小时,很快就看见了墓墙,上面破了个大洞,我粗略看了看,发现有几块砖竟然还是断裂的,比起人为的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用蛮力撞开的。
前面胖子和吴邪面面相觑,两人吐了几个泡泡,胖子比划出几个滑稽的动作,我想了半天才意识到他是在比划猴子的姿势。
难不成他是在说这东西是海猴子挖出来的?
张教授游近了点,捏了捏我的手心,又按照不同的频率敲了几下,这是他教过我的一套密语,大意是表示赞同胖子的猜测。
那厢胖子和吴邪两人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比划了一会儿,胖子就拿起水下枪械,拉开保险率先游了进去。
前面的吴邪把灯打得很亮,我与张起灵跟在他们和阿宁的后面,正忙着看那墓道上的雕像,没有多注意吴邪他们的动静,跟着游了一会儿,却是进了一条死路,那墙的缝隙里往外跟漏墨水似的钻出一堆头发。头发里还吐出来几个同样穿着潜水服,但已经泡的发白变涨的尸体。
我就觉得干这行怎么这么邪乎,这才下了第三个斗,吴邪比我还少下一个,结果倒好,遇见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被水流卷着滚进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但很像井内部的地方,我被甩得快要质壁分离,张起灵的胳膊牢牢地抱着我的腰防止我滚远了再一头撞井壁上,此刻也顺着那股劲儿跟着我转圈儿。
他拖着我把头探出水面,我脑瓜子里跟浆糊似的,懵了几秒才意识到这是到了墓室里。
我第一眼看见的是几溜儿大小不一的青花瓷罐子,其中一个大罐子上边竟然还飘着个气泡,颜色灰绿,这种颜色一般只在粽子头顶上出现。于是刚要脱离张教授搀扶的手立刻又放了回去,在吴邪胖子和阿宁他们注意力都放在那些壁画和罐子上的时候,手指在张起灵身上点了几下。
那边先出了水的吴邪发现了什么,阿宁凑过去一看,问:“这是盗墓贼留下来的吗?”
吴邪不敢肯定,那这些脚印中,有一个非常醒目的赤脚印子,很小,看样子是个小孩子的,而且绝对不会超过三岁,还带着一股子没散完的尸臭。
这年头连粽子都有童工了。我有些咋舌。
目测一下那个带着气泡的罐子,藏个三岁小孩大小的粽子绝对绰绰有余。
把信息传递给张起灵,他极轻微地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只见张教授影帝附身,在胖子和吴邪嘀咕没见过这么小的粽子时非常不懂气氛地凑过去问,“什么东西?”
胖子不耐烦道:“粽子!”
他一愣:“加兴五芳斋粽子?”
胖子无语地摇头,那边吴邪又问道:“你能不能确定,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粽子?”
“我也确定不了,不过不管是不是粽子,我们还是得过去看看,不然就是祸害,这斗倒的心里也不舒服。”胖子说着就端起枪示意吴邪一起过去,吴邪不去,胖子叹了口气,只好招呼张教授。
张教授看起来非常兴奋,拍拍我的胳膊后马上就学着胖子的样子,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向那青花大瓷罐走过去。
大抵是因为被海水泡掉了口红,显得面具的气色不太好,吴邪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让我和阿宁在最后边等他们消息。
“还好吗?”阿宁摸了摸我的脸,好看的眉头有些皱起,“你的脸太凉了。”
我摇摇头,把湿漉漉的假发鬓角别在耳后,“有些头晕,缓一缓就好了。”
她看了看我,有些不放心,又转头去催促在那里翻找那小粽子的胖子,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倒冥器出去,还是快点到主墓室去,别浪费时间,速战速决。雯雯的状态不太好。”
这话一出,胖子愣了愣,看向我。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我TM好着呢,现在就是从那罐子里蹦出来个粽子我都能撂倒,但表面上还是个扶风弱柳的小姑娘,只得坚强的对他们说“我没事。”
我是真没事儿,奈何真没人信。
那罐子倒下咕噜咕噜地冲我这边滚的时候,我忍了又忍,才压制住想一脚把它踢飞的冲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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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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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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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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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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