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问,大家都拼命的做好手里的事,然后战战兢兢的找他汇报。
尤其是孙瘸子更是十二万分小心。
“司令,部队已经埋伏好了。”
秦朗只是冷冷的回答道:
“那就等着吧!”
孙瘸子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何,牛鼻子看上去有些阴森,该不会是中了脏吧!
算了,这些就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事,反正跟牛鼻子发疯也不止一次。大不了这一百多斤就扔出去吧,只是老天保佑,下辈子别再打战了!
“牛鼻子没发疯?”
脑勺有些紧张地问道。
用手里的力量去伏击奉军一个旅!
虽然对面的已经被北伐军打得丢盔卸甲,可是手里头拿的毕竟是步枪,不是烧火棍子。现在靠两个营的新兵蛋子,就算脑勺也有点担心了。
“没疯,我看他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孙瘸子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心也紧巴巴的。看看周围那些面色苍白的新兵,又和颜悦色的说道:
“让同志们把手从扳机上拿开,现在全部向后转,蹲下。除了连长以上的指挥员,所有人都不准把头露出去,否则军法处置。”
很快战壕边只剩下几个脑袋,别的人全都蹲在地上,瞪着另一侧的土壁发呆。颤抖也是会传染的,很快战壕里只有一片牙齿敲击的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发疟疾!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急也没有用!”
脑勺说完用最舒服的姿势躺着,只不过太阳晒得厉害,一会儿脸上就有些生疼。他抓了一把青蒿插在头边,遮阴还防虫。
“奉军也该来了吧!”
“早就看见飞尘了,最少也要在五千人马!”
孙瘸子悄悄的说道。
手下的都是生瓜蛋子,听到这么多兵马不炸窝才怪了。
“司令,奉军来了,人马不少!”
听到报告,秦朗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前方。很快就看到了一群丧魂落魄的家伙,看他们咧着大嘴喘气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孙瘸子也笑起来。
“还有拖宝贝的大洋车呢!”
汽车他见过,就在天津的地面上,那些外国人开着横冲直闯。车子烧的油金贵,能用它们拉的那肯定是好东西。
“坦克!”
只是秦朗看到履带的时候,难以置信叫出声来。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打个伏击,居然遇到了大名鼎鼎的“铁钩子战车队”!
“坦克是什么东西?”
孙瘸子疑惑道。
秦朗没工夫跟他解释。
“以后我们手头上不会少的东西。大牛,把最前面那个官的烟打掉,别弄死人啊!”
“砰!”
一个走在队伍前面的奉军军官拿出一根烟,只是四处都找不到火柴,只能这么干叼着。谁知道一阵劲风过来,抽得脸皮子生疼,而那根烟也没有了踪影。几分钟后他才回过神来,哇哇大叫道:
“有埋伏,有埋伏啊!”
“奉军弟兄们,我们是三十六寨的人,今天就图个财,不想害命!把你们的枪放下,兜里的金银也拿出来,价码够了,咱就放你们过去,不然是管杀不管埋啊!”
孙瘸子大声的吼道。
“孙德林,你不得好死,大帅对你不薄,扭头就来黑吃黑,还有没有江湖道义?”琇書蛧
奉军的一些军官,也大声的回骂。
秦朗看孙瘸子喊得面红耳赤,把手边一个铁皮做的话筒递过去,声音立刻又大了几分。
“弟兄们要吃饭,张大帅和咱一样出身,大家江湖救急一下嘛!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我们饶你一条狗命,不然弟兄们的子弹不长眼睛!”
一个奉军军官听这话,只觉得火冒三丈,当即骂道:
“狗屁!老子把枪放下,那还有活路么?到时候不就是砧板上鱼肉,任你们这群蟊贼宰割。太行山的杆子老子算是见识了,皮厚心黑,最特娘的不是人。”
孙瘸子听了吼道:
“你再骂一句,信不信老子敲你砂罐,三十六寨总瓢把子是你能骂的?”
“老子就不信……。”
“砰!”
随着一声枪响,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枪声似乎是个信号,土匪的阵地上飘起一股股沙尘,应该是大队人马正在迅速接近。
“你们这些王八蛋,还给脸不要脸了。既然不听劝,明年今日就是你们周年。弟兄们把机枪搬上来,好好的伺候这群奉军。迫击炮,先给你们开开荤。”
孙瘸子故意把话传出去。
只是奉军却一点不信,这山贼啥时候也玩上炮了。
“轰、轰!”
只是瞬间之后,奉军发现自己想错了。土匪真的有炮,而且还打得神仙。东一下、西一下恐怕那个炮手都不知道打的什么。不过就是这样,还炸翻了十几个人。
这时候,于安昌已经发觉不对。
“哎!对面的好汉,咱们大帅也是杆子出生,全部拿走不合江湖道义,留一半怎么样?”
“留一半可以,不过把洋车必须通通留下,不然我就来个大包干。答不答应?弟兄们准备开枪了啊!”
对面的话,让于安昌安心不少,不过他的眼睛却要冒出火来。
刚才的那几炮,三发里面只响两发,也只有晋造才有这种稀烂的水准。狗屁的三十六寨,面前就是阎老西派来收“过路费”的人!
“别开枪,我们答应你们的要求。”
喊完之后,于安昌又对参谋长说道:
“让弟兄们留下一半的枪,带的大洋也留下五万,对面的是正规军。”
参谋长听到这话,有些难以置信。
“旅座,他们真不是土匪?”
于安昌咬牙切齿的说道:
“土匪什么时候会修阵地了?就刚刚那几炮来说,用阎老西的炮弹都能砸得到人。这家伙不是神炮手,就是运气好的没边。派几个人偷偷盯着,只要这些人把车开走,那就绝对是阎老西那个老东西黑吃黑!”
土匪们还算讲规矩,看奉军把东西留下,也就不再追赶。
只是躲在远处的几个奉军却越来越笃定,打劫的就是阎老西的人。因为那些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出来,扛枪的姿势也极为标准。土匪要有这本事,北京城都给拿下来了。
“轰轰轰。”
一辆汽车冒出了黑烟,很快就往前驶去。
于安昌得到回报以后,愤怒的骂道。
“他奶奶的阎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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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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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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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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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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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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