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边的女声静静说,“你认识我姐姐?”
再次确认对方身份后,唐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问,“安吉拉,你现在还活着吗。”
“我--”
那边还没说完,一阵聒噪的电流声突兀响起,热线立刻中断。
“安吉拉?”
唐恬唤了几遍,电话那端再没有回应,她只好匆匆结束今天的节目。
“安吉拉到底是死是活。”节目结束,唐恬久久不能平复心情,“我以前以为这个电台只能是死人才听得到。但精神病院那次,是小丑冒充他哥哥打来的电话,设下的针对我的陷阱。说明他们掌握打热线的方法。”
幕后那人是生死簿前任主人,就算本子已经不在手里,也肯定会很多奇诡法术。
她皱着眉在屋里走来走去,心中纠结,“这极有可能还是对方故意设下的。用安吉拉做饵,引我前去。”
距离小丑死了已经一个星期了,然而报纸新闻都没有推送任何消息,一个大活人在这个世界上就这样失踪,却没人去报警,这说明,小丑之死被他师父故意遮掩住了。
还没等她决定到底要不要赴这个死亡之约,手机嗡嗡震动,发来了任务。
【前往云山煤矿,问题的所有答案都会在那里】
【任务:活下来。奖励生命点24000点。】
【拒绝任务或者任务失败,地狱大门将为你敞开。】
唐恬:“……得,还做什么选择呢。”
手机已经给她选好了。要么活下来,要么死了,说不定还能遇到熟人生无常孟林接引她呢。
手机这回硬气,要正面刚啊。
唐恬瞥向手机,黑手机躺在她掌上,安安静静,看外观跟普通手机并无两样,谁又能知道这居然是传说中掌管人生死的生死薄。
“你是只捏着我的命,”唐恬戳了下手机,喃喃自语,“我能信任你吗。”
从小丑的话来分析,他师父精通命理,能测算未来,她走的每一步说不定都在对方算计之中。而手机,它能够看的比对方更远吗。
她委实有点怀疑,对这破手机可没什么信心。
手机不服气地震动了下。
“行了,祖宗求你关键时刻给点力,别让我给你擦屁股。”也不知道它啥眼光,找了个**oss当主人,结果养虎为患了。转头把历史遗留问题丢给她解决,还对她小心提防着。
唐恬摸着下巴,头痛地思考另一个问题,“安吉拉的消息要不要告诉艾丽。”
安吉拉不管是死是活,目前肯定在对方手上为质。她这次前去说不定有去无回,一旦她死了,安吉拉的消息再无人知道,艾丽那个倔驴,下半辈子时间都得耗在找她上。
“说了的话,也可能白白赔上两条人命。”唐恬左右为难之际,手机响了,这次是普通的那款,看到艾丽的名字,她眼皮一跳。
“艾丽?”凌晨一点过了,要不是有重要的事对方不会打来。
电话那端,响起艾丽激动的声音,“我们打听到那个人了!”
唐恬精神一振,“是谁!”
一直以来,他们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他们在明,他在暗,就已交锋数次。
“你喘口气,我来,”那端陆远夺过电话,语气无奈,“为了这消息,我俩刚才差点进局子里。”
“怎么回事?”
“上周我们去了明信集团,想着高层肯定跟幕后boss有接触。艾丽那能力你也晓得,必须要跟人接触。我们也是想尽办法,好不容易钓到现在明信的执行总裁,没想那家伙手段卑劣,艾丽差点被他……”
“我不是没事嘛,别废话,你赶紧跟唐恬说正事。”艾丽在旁边没好气拍了下他,抱怨道。
“这就是正事,我跟你说,你下次再敢这样,我打断你的腿!”男人一下火了。
“行行,哎让我来!”艾丽看样子对这种状况轻车熟路了,敷衍了两句,抢回电话,“那总裁跟对方见面只有寥寥几次,晓得他叫陈柏生,是一个富商之子。现在七十多了吧,应该是个老头了,但保养的特别特别好,据说精通养生之道,看样子才四五十。”
唐恬晓得对方驻颜有术背后的秘密,掐指算了下,觉得有些奇怪。
根据孟林提供的消息,生死簿前任只在位短短十多年,就被踢下来了。她发现的最早的一起锁魂钉的案子,也是近二十年了。
倒推过去,对方接任的时候差不多四十多岁。
生死簿百八十年换一次宿主,不会让宿主长生不死,而是让对方随着年龄自然更迭。因此找个年龄这么大的,顶多用个二十年就要换新主人,这是何必呢。
电话那端艾丽还在兴奋述说,“关于集团运行,除非有重大事件,陈柏生都是不会出面的,电话联系他们都少。他常年住的地方是个叫做云景的庄园,陆远查过了,那地方在江浙一带,私人庄园安保森严。回头我想个法子混进去……”
“艾丽!”听到这里,唐恬再也忍不住了,为了找到妹妹她可以说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直截了当,“我有安吉拉的消息了。”
让艾丽他们再查探下去,还不如把两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互相也有个照应。
一句话让电话那边的两人都不可置信,艾丽差点失声叫起来,“你找到安吉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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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云山镇了。”陆远一手搭在车窗上,嘴里叼着根烟含糊不清地说。
后排靠着睡了一路的唐恬和艾丽醒来,他们昨晚上联系之后,两边的人连夜定了最快的飞机票,于今早到了位于中部的这座城市。
汇合后他们租了辆汽车,三人换着开了八个小时,才来到这座荒僻的小镇。
唐恬靠着车窗打量夜色下的云山镇,这里是计划经济的产物,以监狱和煤矿为源头发展的小镇,总人口还不到一万。
而随着近年来监狱外迁,煤矿储存量的下降,以前依托他们发展的镇上的矸砖厂、纺织厂也衰落了。这个曾经热闹一时的小镇里面原有的居民也大部分都搬迁到了城市里,再加上这边开始水电气供应经常中断,慢慢的就变成了这样一座杂草丛生,死气沉沉的小镇。
到处都可以看到纵横交错的铁轨,还有上个世纪□□十年代在墙上涂画的号召独生子女政策的标语,屋子是以前老式的平房,偶尔有几栋不超过6层楼的建筑。
外墙的水泥已经发黑,有一些房子甚至是砖瓦房。墙皮斑驳,潮湿的绿茵攀爬过半面墙壁。很多房子都没有人住,静静地述说着这个小镇的荒芜。
路上偶尔可以看到零星的路人,都是须发皆白的老人,随着这个小镇工业重心的迁移,镇上几乎没有什么工作机会,年轻人能出去的都出去打工了,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些老人和留守的孩子。
“今晚住一晚,我们明早出发。”
陆远话音未落,艾丽想说什么,唐恬拉了拉她,“监狱搬迁多年,里面早就荒废了,没电。晚上进山太危险了。”
“……好吧。”艾丽眉宇间看上去还有些不甘心,寻找了四年多的妹妹就在山里,让她如何不焦急担心,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进去。
陆远在镇上转了一圈,找了个霓虹招牌字熄了一半的旅店。
三人一路劳顿,早早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唐恬起来就看到陆远忙的很。
找老板买了几大包的包子馒头,还有饼干和水等食物,“这么多?”
“不清楚里面的什么情况,有备无患。”陆远让老板把东西放到后备箱里,老板听到他们两个的话,问了一句,“你们是要去哪儿?曾家山上吗,那上面风景可好。”
曾家山是个地名,在小镇西边,那一片开发成了旅游景点,夏季的时候常有人自驾过来避暑。
老板是个实诚人,“那上面有农家乐,吃住都有。你们不用这么多。”
陆远笑道,“想到处转转,这附近都是大山,怕一不小心跑的偏了,买不到吃的麻烦。出门在外有备无患嘛。对了老板,我看到铁轨好像往山那边延伸过去了,那里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啊?”
一听他对山里感兴趣,老板连连摆手,“可别去。那里早就荒废了三十几年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而且……”
他显出犹豫,唐恬在旁追问,“而且什么啊。”Χiυmъ.cοΜ
“老板你说吧,我们也提个醒,免得真走到山里去了。”两人一唱一和,很快老板招架不住,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道,“那里面,闹鬼!”
陆远掏出支烟给对方点上,“怎么个闹鬼法?”
“你们晓得吧,大山里以前有个监狱,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死刑犯,那年头犯人可没有什么人权。他们每天要干活,开采煤矿是要下井的。煤矿也出了几次事故,死了不少人。”
“后来监狱搬出去了,也没人采煤了,这往山里进的小火车就停运了。就有居住在山上的农民,离监区不远,想摸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卖钱的东西。结果说看到监狱里很多鬼影,还有人的惨叫,还看到了煤矿燃起来,烈火熊熊。”
唐恬不信,“这人是幻觉吧,或者撒谎。想让别人不敢进去,自己可以闷声发财了。”
她越显出不信,老乡急着说服她,“是真的!不是一个两个,好些人都看到了!谣言传出去没多久,这些进过那监狱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陆远询问,“怎么死的,这事有人来调查过吗。”
“嗨,”老板摆摆手,“各种各样,有病死的,有走夜路下山摔死的,有发疯卧铁轨的。也没人统计过,这种意外当然也没有人来管。总之出了几件事之后,谣言传的越来越烈,都说监狱里阴气重,他们进去带了不好的东西回来。”
唐恬和陆远对视一眼,陆远向老板道了谢,付清了费用吗,艾丽也收拾完出来,三人立即上车,
沿着指示牌前行,开了十多分钟。这铁轨上停着辆破旧的老式绿皮火车。火车的旁边有一排黄色的砖楼,唐恬一边啃着包子问,“这是什么?”
为节约时间,三个人都是在车里吃早饭。陆远咽下嘴里的馒头,“这个小镇挖掘煤矿的部分是在深山里,叫做鱼洞坪。里面隧道特别多,大火车进不去。平时居住在镇上的管理人员要乘坐刚才见到的那种绿皮小火车进去,前面车厢坐人,后面拉煤。开采出的煤则会被小火车运到这外面,卸入地坑之后,传送带把煤炭运往推煤间。”
一指黄砖彻成的大约五层楼高的的厂楼,“瞧见没,那一排排的孔洞里会有工人驾驶着铲车把传送带运上的煤,从洞里铲下去,落到大火车上。一箱箱火车皮装满之后,火车就把煤从这拉出去。”
转运煤矿的这些建筑还保留着当时的建筑和风貌,让人能够依稀想象的出那时热火朝天的景象。
长长的铁轨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过了一个狭窄的铁桥,镇上的民居渐渐看不到了,铁轨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森林,白日的阳光也被铺天盖地的茂密的丛林遮掩,清静的只闻虫鸣。
铁轨铺满了石子,汽车架在铁轨上行驶,颠簸的不行,陆远打起十万分的精神,开得并不快。而铁轨有时候会通往不同的岔路,他必须要停下来,仔细研究一下旁边已经破损的指路牌,然后确定方向。
“唐恬,”安静的车内,艾丽忽然说,“你说不知道安吉拉是否还活着。”
看着窗外的唐恬回头道,“嗯,但我觉得极有可能还活着。那人只是用她来威胁我们,没必要真的害了她。”毕竟安吉拉的能力太有用了。
艾丽叹了一口气,“人家说近乡情怯,我之前那么急切地想催你们上路,真到了这会儿,心里害怕倒是多些。”
唐恬宽慰,“这很正常。”
“不全是怕她已经不在人世……你不懂我真正在害怕什么。”过了会儿,艾丽问,“你觉得安吉拉是被胁迫的,那有没有可能,她、她。”
像是难以启齿什么,唐恬看她为难的样子,骤然心惊,“你怕她,跟那人是一伙的?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看过所有安吉拉的视频,那是个人如其名的少女,非常温柔,善良贴心如天使。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抚慰人心,往往听她一言,逝者的家属就能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心中的结彻底释然。
“我跟你说过吧,安吉拉的能力,是读心,”艾丽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长指绞在一起,“她是天生的能力者,四五岁的时候,大人也没有特别教导她,她就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让所有人都喜欢她。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恰到好处,总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我十多岁前当然很疼爱她。”
“那后来怎么怕她了?”唐恬依稀记得那次在酒吧,艾丽和盘托出时说过的话。
“我初恋失恋,她安慰我,”艾丽比划了个高度,“她那时也就□□岁吧,人小鬼大的,因为见的人心多了,比寻常孩子成熟。她安慰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我心坎里。”
“我当时特别感动,眼泪汪汪地从她怀里抬起头,那么近的距离正好看见,”艾丽喉咙滚动了下,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她拍着我的肩安慰我,脸上神情是怜悯心疼的,可是眼里,很平静,一点波动都没有。”
“就想圣母像,或者佛像吧,本身给人悲悯世人的感觉,可你看它们眼里,都是无欲无情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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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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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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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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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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